砰的一巨聲,整艘大船支離破碎,眾海獸似乎沒有想到他們會用這種近乎自尋死路的方式,劈開大船,一旦大船完全沉沒,他們三人便真的沒有生路,隻能任獸宰割。


    甲板上的海獸站立不穩立即跌入了海中,眼看桅杆也要即將倒塌之時,破碎的船體之中卻浮出了一艘僅夠三五人落足的小船,小船的船頭布滿了金屬的尖銳之物,這是用偷襲長脛村的海獸手中武器製作。


    三人一躍而下,跳上小船,唐慕坤立即從乾坤袋中掏出了自己在封印之地用過的圓筒法器,這柄法器名為:風神怒。乃是將天地之氣壓縮成無形狂暴的氣流進行攻擊。


    唐慕坤立即將風神怒嵌入船尾之處,隻聽砰的一聲,反震之力使得小船如離弦之箭爆射而出,這艘小船是李憶然根據唐慕雲姐弟在海上的經曆做出的第二手準備。


    李憶然立於船頭,如瀑的黑發散落,衣袂迎風飄揚,灑下一片劍光,擋在小船前麵的海獸無不血濺滄海,殘肢掛於船頭。


    有一些海獸則被極速行駛中的小船撞得支離破碎,鮮血再次染紅了這片大海,暴風雨天罰一般攪動著海麵,小船如一柄長劍破開風浪,破開了海獸的包圍,迎著天罰而去。


    殘陽如血,滄海橫流,暴雨盡歸去,小舟作遠遊。


    夕陽之下,一葉小舟緩緩漂浮在海麵之上,小船的船頭還掛著一些海獸的斷肢,暴風雨已經過去,藍天之上萬裏晴空,海風漸漸吹散了血腥的味道,三人跌坐船上靜靜的看著落日西歸。


    寧靜的海麵如同一麵純潔的鏡子,將天空之中的一切美景攬入懷中,唯有經曆生死的掙紮才知道平靜的珍貴,三人貪婪的唿吸著平靜的味道, 在那夕陽落下之處有一座孤獨的海島正安靜的漂浮於大海之上。


    三人帶著滿身的疲憊走上了海島,海島如同一座沉默中的火山,熾熱中的寂靜,就連吹來的海風都帶著炎熱帶氣浪。


    他們的麵前有一座怪異的黑色山峰,整座山散發著炙熱的溫度,山中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也沒有任何的禽鳥走獸,在那黝黑的光禿禿的山峰之上有一扇巨大的石門,那裏便是進入第二樓的大門。


    三人相視一眼,毫不猶豫的踏上了那座黑色的火山,每走一步都是對意誌的考驗,他們如同走進了燃燒的火焰之中,每一次的唿吸都有灼熱之感,體內的真元也跟著沸騰起來。


    三人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踏著堅定的步伐向著石門攀去,既是闖關也是磨練,磨練他們的意誌。


    當他們踏進石門那一刻,一股更加炙烈的風吹到了他們體內,這種炙熱無法用真元抵擋,熱浪透體而過,帶走了他們體內水分,嘴唇開始幹裂,原本修行之人是不懼寒冷炎熱,但這裏的炎熱是天地之氣的具現,炙熱的氣浪無時無刻不在他們的體內灼燒,就連神識也感受到灼痛。


    抬眼望去,四周一片荒蕪,黑色的大地上蒸騰著炎熱的氣浪,視線變得扭曲,天空之中飄飛著無數的黑色灰燼,紅色火光映照著灰蒙蒙的天空。


    在這片天地的盡頭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火山,正不停的噴發著岩漿,岩漿流向地麵,逐漸化作了黑色的大地。


    李憶然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翻騰的氣血與灼熱:“不要去抵抗它,用心去體會火元的炙熱,試圖與它融為一體。”


    另外兩人聽見李憶然的話,也都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默默的在體內感受這股炙熱,半盞茶的時間之後,他們睜開了眼,眼中露出了些許振奮的神采。


    當他們放下抵抗轉而去體悟,去接受這炙熱之時,這片空間便不再那麽難以忍受了,修行之路本就是體悟天道,隻是有很多人在遇到困境之時便忘記了這一點,而是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抵禦排斥這股力量,有悖修行之道。


    “準備好了嗎?”李憶然看向身旁的二人。


    “嗯,沒問題。”


    “好,那咱們走。”李憶然說完率先的踏上了這片炙熱的土地向著火山走去,在那裏他感受到了一股木元之炁的氣息,從踏入這一層時他便知道,這一關考驗的是意誌,隻要走到那座火山之上,那裏便是進入上一層樓的大門。


    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萬物此陶鎔,人何怨炎熱。修行之路哪裏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唿吸吐納,一招一式,既要順應天理又要逆天而行,那便必須行常人所不能之事,走常人不能走之路。


    李憶然雖然領悟五行之炁,但依舊要切身的體會五行之道,此刻的他修為尚淺,對五行的領悟也隻是皮毛,同樣也要忍受這方天地的炙烤。


    每一步都是對意誌的考驗和對火元的體悟,這種修行是一種自虐式的瘋狂,對火元的領悟並不能減弱身體的灼熱感,隻能令他在這片充斥著火元的天地中有著更深刻的體會,在行走之時,唿吸之間不會難以忍受。


    唐慕雲姐弟倆也同樣如此,李憶然的話語讓他們明白了修行先修心,隻有在心中接受它的灼熱才能在這方天地中走得更遠,才能走出這方天地,順天地之理方得大道。


    半日後,他們步履蹣跚的走入了一處巨大的黑色峽穀之中,一絲涼風吹過,這裏似乎有了一些涼爽之意,三人精神大震,李憶然感受到這裏似乎有了一些不同的元炁存在,那是木元炁與水元炁的氣息,在這炙熱的天地中居然也存在著另外的幾種元炁,一種久旱逢甘霖的喜悅浮上心頭。


    唐慕雲見李憶然臉上不自覺的浮上了笑意,舔了舔幹枯的紅唇:“這裏有些清涼意,我們不妨在這裏休息片刻再行出發?”


    唐慕坤伸手抹過額頭,上麵晶瑩點點,那是汗水蒸發後的鹽粒,點點頭有氣無力的讚同道:“好”


    “不好。”李憶然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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