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門,位於幽州境內的百丈山,與藥王穀為鄰。雖說是鄰居,二者之間也有數百裏之距。


    百丈山,百丈山,聽這名字好像這山隻有百丈之高。其實不是這樣,百丈是說此山比別山還要高出百丈,獨峰一秀。山中飛鳥走獸,奇木異草,不勝枚舉。


    百丈山有一出名的景致,那便是千尺瀑,瀑布從百丈山山頂直垂而下,宛如銀龍掛川。每當雲雨天氣,百丈山整個山頂被雲霧遮掩,千尺瀑從雲霧中衝出,此水倒像從天上來,往凡間去。


    所謂有瀑必有潭,在百丈山腳下有一深潭,不大,不過數十丈,卻是深不見底,潭水墨綠,水中鱉魚成群。讓人稱讚的是,這潭中魚鮮美可口,乃幽州一絕。以前這遊人閑客到了此處還能釣上一尾活魚,滿足口欲。自血刀門占據百丈山之後,便封了此山此水,不許凡人進入。


    人族修真界將門派勢力劃為三個等級。下者稱堂,鄰雲為首。中者為門,搬山坐鎮。上者為宗,摘星為尊。


    本來血刀門一個二流勢力何德何能占據百丈山這麽一處風水寶地,全仗著這一代血刀門主馮無極一張巧嘴加上其俊郎的外貌,竟將碧落宗宗主之女迷得暈頭轉向,死活偏偏要嫁給他,把老頭氣個半死。


    馮無極為了防止這到手的金鳳凰飛走,更是狡詐地提前把生米煮成了熟飯。眼看女兒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老頭無奈,隻能將寶貝閨女下嫁給了馮無極。據說當時新娘是大著肚子拜得天地,還鬧出了一些風言風語。


    自此血刀門算是攀了高枝兒,宗主老頭愛女心切,不忍自己的寶貝女兒受苦,便劃了百丈山這個一處風水寶地給了馮無極,又耗費宗中大量資源,將馮無極的境界強推到搬山之境。


    已入秋日,原本碧綠的葉子紛紛轉紅,將整個百丈山都染成了紅色,千尺瀑仍不知疲倦地流著,陽光撒下,一道彩虹從激揚的流水中射出。兩隻白鶴撲扇著翅膀從彩虹穿過,直衝雲霄。千尺瀑旁,幾隻猿猴嬉戲,不時發出幾聲高昂的啼叫。


    百丈山山腳,血刀門的山門便立在此處,整個牌樓通體白玉雕刻,四柱三門,中高側矮,其上雕龍畫鳳,恢宏大氣。正中刻著“血刀門”三個大字。


    此時正有一胖一瘦兩個守山弟子分立兩側,有一句沒一句得閑談著。


    “今天二少爺抓迴來的那倆妞你看到了嗎?那模樣,那身段,嘖嘖,真乃人間極品。”


    那胖子一臉意淫地說道,嘴角似有口水流出。


    “誰說不是呢?尤其是那穿紅衣服的,眼神簡直會勾人,若是能讓我睡上一覺,哪怕馬上去死我都願意。”


    瘦子附和道,滿臉的渴望和淫色。


    “得了吧,你我又沒個好爹,哪裏嚐得到那般人間絕色,也不過嚐嚐普通女人的滋味兒罷了。對了,我聽人說你昨天下去收賬,睡了一黃花大閨女,快給老弟說說。”


    “哼!這幫賤民,住在血刀門的地界不思報恩,反而跟我說前段時間不死族起禍,無糧可納。又說我們和朝廷兩頭收錢,不願交兩份糧。”


    自古以來,幽州的百姓算的過得最為貧窮的。幽州多山,本來就沒多少沃土,百姓不過在山坳野穀之間尋出那麽一兩畝可用於耕種的土地,所產之糧還不夠一家人吃,還需常常到山中打獵,賺些肉食皮毛補貼家用,但這還是不夠,幽州的百姓一年之中少有吃飽飯的時候。


    已經這樣淒苦了,那周王朝照樣每年來這裏強征糧草。這些本土的修真門派更是不甘落後,通常是朝廷收一波,本地的修真門派再收一波,搞得幽州百姓終日饑腸轆轆,苦不堪言。相比幽州,中州和靈州的百姓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樣。


    瘦子接著說道:“這些賤民不把糧草交上來,我們的美酒佳肴去哪裏尋?勞資一氣之下,便拿了他們的妻子女兒,轉手賣給了仙窯。當然賣之前,我親自給她們檢查了身子,嘿嘿。”


    所謂仙窯,顧名思義就是修真者逛的窯子。仙窯可不是隻有這瘦子口中的一家,而是遍布整個人族地界,勢力強大,誰也不知道這仙窯的幕後老板是誰,傳聞是天上的人。在仙窯,隻要你出得起價錢,你就是想睡搬山大能,它一樣能給你送來。


    仙窯除了皮肉生意,還收凡人子女,那些長相出眾的被他們留下來供客人玩樂,至於那些長相普通或者醜陋的,則無人知道被他們拉到了何處。


    二人正說話間,突然一長得矮小的白胡子老頭兒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


    “老頭兒,這裏是血刀門,不想死便滾遠點兒。”


    胖子揚了揚手中的兵刃,臉上的橫肉皺起,一副惡狠狠地樣子。


    “血刀門?勞資今天找的就是你血刀門。先砸了你的門,讓血刀從此沒有門!”


    老頭手一揚,一根半尺長短的木棒飛出,寶光陣陣,在空中瞬間變成數十丈大小,向那牌樓砸去。


    “轟”的一聲,這座雕刻精美的白玉牌樓化成了一堆亂石,這一胖一瘦兩位守山弟子抱頭鼠竄。


    這老頭兒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救女的藥生塵!


    見那二人向山上跑去,藥生塵也不理會,雙足一蹬,整個人衝天而起,直奔百丈山山頂而去。


    飛至頂峰,但見樓閣殿闕,朱牆金瓦,好不氣派。一汪河水從樓房間引出,涓涓而流。在那中間位置,有一把數十丈大小的大刀插在山頂上,刀身通體紅色,顏色如血,碗口粗細的鐵鏈纏繞刀身,此刀正是血刀門的鎮派之寶,血飲刀!


    “老夫今日淹了你這鳥地方。”


    藥生塵飛至半空,手拿銅臼對著那千尺瀑大喝一聲:“收!”


    隻見千尺瀑倒流而上,水都被銅臼收去,不過片刻功夫,那流了上萬年的千尺瀑不見了,山頂的河水也快速幹涸,露出了下麵的淤泥和數十條掙紮跳動的錦鯉。


    如此大的動靜自是驚動了血刀門之人,隻見無數人如同螞蚱一樣從那樓閣殿宇中奔出,為首的自是那血刀門門主馮無極。


    “藥生塵,你莫要欺人太甚!”


    被別人打上門來,馮無極心中自是憤怒不已。


    “放我女兒!不然今天水淹血刀門!”


    說得話,藥生塵將手中的銅臼搖了一下,兩朵水花濺出,滴落而下。


    隻見兩朵水花在空中化成兩條數丈長短的水龍纏繞而下,“轟”的一聲,山頂上的一處房屋瞬間被衝得支離破碎,幾個反應稍慢的弟子更是被大水衝得滾落山崖,尖叫著向山下墜去。


    “放不放人?”


    藥生塵厲聲喝道。


    “藥老頭兒,你女兒害我兒性命,豈是你說放我便放的!哪有那麽容易?”


    馮無極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些年來少有人敢這麽逼迫於他。


    “一個勾人妻子,害人丈夫的畜生,殺了便殺了,換做我,他一樣得死。”


    聽了馮無極的話,藥生塵先是一愣,而後又大聲說道。


    其實藥王鎮的事,卓青藕早已同藥生塵講過,隻是幾人當時都以為那修為平平的馮莽不過是血刀門的普通弟子,哪知其竟是門主馮無極的親子。


    “我兒不過殺了一個賤民,你女兒便殺了我兒,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馮無極深知若是和這藥生塵爭鬥,自己怕是討不到便宜,不禁想出口爭辯幾句。


    “賤民?馮無極,你莫要忘了,往上數幾代,你祖爺也是普通人,難道他也是你口中的賤民?”


    藥生塵最煩這種階級劃分,難道就因為你有個好爹,你便能高高在上得隨意羞辱那些出身不好的人嗎?他們若出生在你這個家庭,成就未必就比你差。


    說話間,水魔帶著藥生塵的妻子也踏空而來。


    “放了我的兩個女兒,我們撤走,從此我們兩家還向從前那樣相安無事。”


    藥生塵的妻子開口說道。


    血刀門弟子中突然衝出一婦人,卻是那馮無極的妻子,隻見其雙眼通紅,麵容憔悴,言語間卻透出無盡地恨意:“那我兒子便白死了?我告訴你們,我不僅不放她們,我還要她倆給我兒配陰婚,給我兒陪葬!”披頭散發,狀若瘋魔。


    “那就打吧!”


    藥生塵厲喝一聲,竟將銅臼中水向下倒去,隻見一掛長河奔流而下,長河中無數水龍幻化而出,在河水中若隱若現。


    刹那間,無數樓閣被大水衝倒,殘木破瓦隨著那水流從山崖滾滾而下。


    眼看這血刀門基業就要被藥生塵毀去,馮無極自是氣得雙目赤紅,隻見他飛身落到那巨刀的刀柄之上。


    “起!”


    馮無極一聲大喝,一時間整座山都顫抖了起來,那巨大的飲血刀被其緩緩拔出,碗口粗細的鐵鏈紛紛掉落。


    “斬!”


    數十丈的飲血刀被馮無極掄起,帶著唿唿風聲,直向空中的藥生塵斬去。


    “雕蟲小技!”


    藥生塵冷哼一聲,竟伸出肉掌向那飲血刀抓去,“啪”的一聲,勢大力沉的飲血刀竟被其牢牢地抓在手中,馮無極抓住刀柄用力迴撤,那飲血刀卻是紋絲不動。


    “馮無極,你這搬山大能是吃藥堆上去的吧!空有靈力,卻少了對天地法則的感悟。今日,老夫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搬山大能!”


    “借刀一用!”


    藥生塵一聲大喝,飲血刀從馮無極手中脫手而出,被藥生塵整個拿去,藥生塵一手持刀,一手拿臼,站立虛空,飲血刀似已通靈,紅光閃爍,顫抖不止,想從藥生塵手上逃脫,藥生塵用力一握,那飲血刀便萎靡不動了。


    “斬!”


    藥生塵揮刀向百丈山劈去,刀身上頓時噴發出數百丈的血色刀芒,一刀快速斬下,如切豆腐一般,轟隆聲中,百丈山從上到下一分為二,被劈成了兩半。


    “好刀!好刀!”


    藥生塵狂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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