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我為何生氣?”


    林思揚問道。


    “我自小被凡心學院收養,如今拜入了魔祖門下,做了人族的叛徒。”


    魔可可口中喃喃說道。


    聽了魔可可的話,林思揚麵上卻浮起一抹冷笑:“你把師父看得也忒小氣了些,自我從收養你那刻開始,我便知道你早晚會迴到魔族。我雖與魔族有仇,但我是我,你是你,我不會將自己的仇恨強加在你身上。至於什麽民族大義更是狗屁,人族中有些人做的事比魔族更加沒有人性。”


    “那師父是因為?”


    魔可可滿臉疑惑得看著林思揚。


    “我方才看你和那不死族的魅窈頗為親近,她是什麽人不用我說,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是怕你被她帶壞了,所以才把你叫到這裏想提醒你幾句。我們女人名節尤為重要,你要潔身自好知道嗎?”


    魔可可這才知道這林思揚原來是為了這個生氣,不禁想起當初若不是師父力排眾議,自己也不會被留在凡心學院。曾有人說師父不思父仇,竟要養仇人的後代,師父也是絲毫不辯解的默默承受著。


    一時間這些年林思揚對她的好,紛紛湧上心頭,魔可可強忍著淚水,雙眼通紅地說道:“師父,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接著便把自己到此的目的和一些所見所聞同林思揚說了。


    一番交談下,倒把這師徒倆之間的那層寒冰融化了去,魔可可感覺自己仿佛又迴到兒時時光。


    那時魔可可母親剛死,其父親將當時隻有四歲的魔可可放到凡心學院後便不知所蹤。多重打擊下,年幼的魔可可終日哭泣不已,很快便生了一場大病,眼看就不能活了。是林思揚四處尋訪名醫,日夜不離地陪伴在側,魔可可的病情才漸漸好轉了過來。


    至於師徒二人後麵慢慢生疏的原因,隻因這魔可可隨著不斷成長,其模樣竟同其母魔姿長得越發像了,林思揚每每看到她,便想起一係列的傷心往事,因此也就能不見她就不見她了。不過在林思揚心中,她仍然記掛著魔可可,隻不過這份感情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可可,你這命也太苦了些!”


    林思揚眼中似有不忍,似有可憐。


    林思揚這一句話卻是讓魔可可淚如泉湧,一把撲到林思揚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又要做迴小哭包了嗎?”


    林思揚一邊拍著魔可可的後背一邊俏皮地說道。


    魔可可聽了不禁破涕而笑,有些嗔怪地說道:“師父。”


    小哭包這個外號說起來可是有些來曆。魔可可病好後便在凡心學院住了下來,隻因為其特殊的身份,那些同齡的人總是欺負她。一欺負她,她便哭,眼中時常沾著幾點淚珠,別人便給她起了個“小哭包”的外號,現在想起來,那時雖然時常被別人欺負,覺得委屈了哭一場也不丟人,現在這淚水卻輕易流不得。


    “哭”對已經長大了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奢侈。


    “師父,我想問你件事?”


    “你問吧。”


    “那…那個…”


    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畢竟矜持是每個女孩的天性。


    “你可是要問那胡小子的去處?”


    到底是看著魔可可從小到大的師父,林思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魔可可被林思揚撞破心事,一時間臉上羞紅,不知所措。


    “我們剛從屋裏出來時,你看了我們一眼後便一臉失落的樣子,應該是沒看到他才失落的吧。”


    魔可可雙手搓著衣角,羞地不敢言語。她哪裏想到林思揚竟然連她這點小變化也看在眼裏。


    “我看那小子對你也是一片癡心,當初你掉入墜魔崖,若不是我們攔著,這傻小子差點隨你而去。不如這件事罷,迴到凡心學院後,師父讓我那李師弟帶著他上門提親如何?你可願意?”


    林思揚笑意吟吟地看著魔可可問道。


    魔可可心中自是無限歡喜,一張臉紅如熟桃。


    “全…全聽師父做主。”


    幾個字更是說得低如蚊聲。


    “他昨日出發去了藥王穀,你若快一點,或許還能趕上他。”


    二人正說話間,隻聽得外麵一陣喧嘩,二人急忙推門而出,隻見一男子腳下踩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向這個院落飛來,而其身後則有一具銀色骷髏緊緊追著。


    “下麵可是凡心學院的人?”


    那男子一邊慌亂地躲閃著銀色骷髏的攻擊一邊急切地問道。


    “好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當真是嫌命長了。”


    顧風月冷笑連連,剛要出手卻被薑有成勸住:“顧前輩且慢動手,他既然這般硬闖進來,必是有要緊之事。”


    顧風月點了點頭,命那銀色骷髏退下,那男子才落至幾人麵前,胸膛劇烈起伏,大大口口的喘著粗氣,此人正是那造飯的。


    “小兄弟,不知你找我凡心學院有何事?”薑有成開口問道。


    “你是凡心學院的人?”


    “鄙人薑有成。”


    “薑有成?你是那武癡薑有成?”


    “正是在下。”


    “你可認得這玉佩?”


    造飯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來,上頭用紅繩係著,整塊玉看上去晶瑩剔透,妙玉生煙。


    顧風月用眼一瞥,突然雙目圓瞪得失聲喊道:“軒狗的玉佩!”


    造飯的用手一翻,那玉佩上果然刻著一個“軒”字!


    ………


    “胡大哥,下麵就是藥王鎮,過了這藥王鎮便離藥王穀不遠了。”


    卓青藕指著下麵的一個小鎮轉過頭來對胡佑說道,卻見胡佑在向後張望。


    “胡大哥,你在看什麽?”


    卓青藕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麽。”


    不知為何,胡佑這幾日趕路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搞得他心神不寧。


    “你說這下麵是什麽鎮?”


    “藥王鎮。胡大哥你真得沒事?”


    “我能有什麽事,或許是這幾日連續不斷的趕路,精神有些疲憊罷了。”


    “那我們去鎮上休息一下吧,反正離藥王穀不遠了,我去給師父師母還有姐姐他們買些東西,不然我姐姐又該說我了。”


    “隻是不知這座小鎮是否也受了不死族的侵擾?”


    “那我們趕快下去看看!”


    為了不驚擾到小鎮的百姓,胡佑二人在鎮外一偏僻之地落了下來,而後徒步向小鎮走去。


    那小鎮四周城牆環繞,唯留了一西一東兩個門戶,胡佑二人正是落在了小鎮的東麵,要從東門進去。


    此時東門正有一隊人族兵丁把守,見遠處官道上有一男一女正向此處走來,一時間拉弓搭箭,一陣慌亂。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那為首的小頭目大聲地喊道。


    還未等胡佑二人開口,那一群兵丁中有眼神好的卻是大聲說道:“哎?那不是卓小醫仙嗎!?”


    “是,是卓小醫仙!快快將弓箭收了!誰若誤傷了卓小醫仙,勞資打他二十軍棍!”


    那頭目一邊嗬斥他的那些手下,一邊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哎呀,卓姑娘真是對不起,方才離得遠了沒看清是你,沒嚇到你吧。”


    那小頭目長得十分魁梧,髯鬢虯須,本來此類長相的人大都脾氣暴躁,不過在卓青藕麵前,這七尺大漢看上去竟有幾分羞澀,而那偶爾瞟向胡佑的目光則充滿了敵意。


    胡佑不禁暗歎四個字:“紅顏禍水!”


    “我沒事,王頭領,我們這座小鎮沒有被不死族侵擾吧?”


    “之前來過一次,不過被藥王他老人家出手趕走了,這段時間倒是沒再來過。”


    “我師父他沒受傷吧?”


    “哪能啊!藥王他老人家神仙一般的人物,哪裏是一些鬼祟之物可以傷到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卓青藕又向那王頭領了解了一些情況,和那些守城的兵丁打過招唿後,便入城去了。


    胡佑發現,凡是那些看上去年輕未婚的青年小夥,看向卓青藕的眼神皆是一片炙熱。當然那些小夥看向他時,則是一副恨恨的樣子,若是眼神能殺人,他胡佑恐怕還沒入城便被撕成了碎片。


    隻見城中熙熙攘攘,叫賣聲,吆喝聲不絕於耳。


    “卓小醫仙,你來了。”


    一路上不時有人熱情地同卓青藕打著招唿,卓青藕則一一微笑迴應。讓胡佑驚奇得是,這卓青藕竟能記住這鎮中每一個人的名字。


    “妹子,沒想到你在這鎮上這般受歡迎。”胡佑笑著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這鎮上的大部分人都到藥王穀看過病,他們都是看師父的麵子,我是跟著沾光了。”卓青藕謙虛地說道,麵上頗有些不好意思。


    而胡佑卻知道,這丫頭早就獨自坐診給人看病了。上次他到藥王穀時,還給他來了個懸絲診脈。


    隻是一會功夫,卓青藕便出入了整條街的每個店鋪,買下了一堆東西。饒是胡佑這般堅韌的性子都有些撐不住,他無法想象那平時柔弱的卓青藕逛起街來竟如那永動機一般,絲毫不知疲倦。


    “胡大哥,就是這家酒店了,他家的烤兔絕對能讓你終生難忘。”


    說著話,卓青藕便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


    “喲,是卓小醫仙,您可好些日子沒來了。”


    那長得肥肥胖胖的掌櫃見是卓青藕走了進來,急忙從櫃台走出,和卓青藕熱情地打著招唿。一笑,臉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小虎最近身體可好?”卓青藕開口問道。


    “托您的福,小虎自那次被您醫好之後,能吃能睡,如今都吃胖了好多。來,卓小醫仙,您樓上雅間坐著,我這就吩咐後廚給您做飯。”


    “要烤野兔!”


    “哈哈哈,您還是好這口,今日的兔子都賣出去了,卓姑娘,您等著,我家中還養了幾隻兔子,我這便去給你抓來。”


    說完話,不等卓青藕開口阻止,胖掌櫃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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