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數十根口器瞬間刺入魔鐵的血肉之軀,連魔鐵這個素來剛硬的漢子都忍不住慘叫連連,隻見其原本健碩的身體微微顫抖,肉眼可見的消瘦下來。


    “轟!”


    魔焰重燃,在魔可可周身繚繞,魔可可閃身轉至魔鐵身後,用魔焰驅趕趴在魔鐵背上的毒蚊,魔焰焚燒血肉的聲音,滋滋聲響,同時雙手肥膩的感覺讓魔可可眉頭大皺。


    “又…又來了!”


    羅峰臉色驚恐地指著天空,害怕地站在原地不知所謂。


    魔可可轉頭看去,隻見一根二尺長短的口器在眼眸中不斷放大,魔可可抬手便將這口器抓在手中,冷汗直流,隻差半分,這口器便刺入眼眸之中,魔焰燃起,手中的血色毒蚊瞬間化成灰燼,此時魔鐵背上仍趴著兩隻血色毒蚊,而空中另有數十隻血色毒蚊帶著數百隻花斑毒蚊猶如一團火燒雲朝魔可可三人俯衝而來。


    看著數目如此多的毒蚊,魔可可白發飄蕩,孤寂的身影在風中站立,一張俏臉盡是絕望之色。


    魔可可將魔鐵背上的兩隻毒蚊擊落,又是兩記掌力將魔鐵和羅峰二人送出老遠。


    魔可可漸漸閉上了雙目,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就這樣吧…這輩子活得太累了…”


    突然魔可可隻覺一人擋在自己麵前,她睜開雙眼,占滿眼眸的便是那熟悉的瘦削背影。


    “胡佑!”魔可可驚喜地喊了一聲。


    隻見無盡寒氣從胡佑雙手噴出,瞬間將那朵蚊雲冰封其中,又是一個微胖的身影踏空而來,手中斷劍舞出道道虛影,那些被冰封的毒蚊一時間被斬殺殆盡,卻是十斤提劍來助。


    此處魔可可的危機剛一解除,胡佑便要飛身離去。


    “胡佑!”


    胡佑的身體微一顫抖,懸在了半空之中:“不知可可姑娘還有何事?”胡佑始終未轉過身來。


    “其實我和羅峰之間……”魔可可一臉懇求的想要向胡佑解釋什麽。


    “可可姑娘若是沒什麽事,在下先告辭了,我還要去保護我的妻子小白。”胡佑語氣生冷得說道,“妻子”二字說得很重。


    魔可可在感情上同樣是個驕傲的人,對方既然不想聽,她也便不再說什麽了。


    “無事。”魔可可臉色平靜,重新恢複了那副冰山模樣。


    胡佑聽後飛身而去,十斤尷尬地對魔可可訕笑道:“可可姑娘,此處兇險,萬事小心為上。”


    魔可可隻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十斤搖了搖頭,歎息一聲,也跟在胡佑身後飛身離去。


    “聽著!關於小白是胡佑妻子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我第一個先殺你們倆。”


    魔可可背對著魔鐵羅峰二人語氣冰冷的威脅道。


    二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猶是恩斷義絕,然又餘情未了,魔可可一顆被傷的千瘡萬孔的心仍然係著胡佑的安危。


    此時場中一片慘烈,半空中銅嬰和混沌白蚊猶在爭鬥不休,而地麵上毒蚊數目之多,就好像置身於雲霧之中,四麵八方皆是毒蚊。就連倒在地上的屍體,此時也被毒蚊所覆蓋。


    突然,笛聲起,一股肅殺之氣彌漫開來,隨著笛聲的傳播,那些原本兇殘的毒蚊竟停止了攻擊,開始沒頭沒腦地亂飛起來。


    “你們快撤!如今這毒蚊暫時被幻音魔笛迷惑,一會兒便會重新蘇醒過來!”桃夭夭大聲唿喊。而那把幻音魔笛此時卻在花奴手中,花奴紅唇微蹙,玉指連動,一段段笛聲向四周蔓延而去。


    眾人聽了此話,一個個再也顧不得什麽殺人奪寶,望光門飛奔而走。


    就連那隻混沌白玉蚊也受了影響,飛行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開始變得昏昏沉沉,銅嬰趁機將其一把抓在手中。


    “好硬的身體!”


    銅嬰將混沌白玉蚊抓在手中雙手緊握,巨大的合力竟不能傷其分毫。


    “我就不信小爺我治不了你。”


    銅嬰暗暗發狠,一手抓住白玉蚊的身軀,一手抓著口器,咬牙向兩邊拉去,可銅嬰一雙小手都顫抖起來了,那混沌白玉蚊仍是好好的。


    “呀呀呀!”


    氣得銅嬰呀呀大叫,竟張開小嘴向混沌白玉蚊咬去,死咬牙關,生拉硬扯,終於將白玉蚊的半拉翅膀扯了下來。


    銅嬰正待接著咬,桃夭夭的聲音卻傳了過來:“銅嬰別玩了,這魔笛消耗靈力甚巨,你快些帶他們幾人出去!”


    “走你!”


    銅嬰聞言將白玉蚊拋向空中,而後飛起一腳把白玉蚊踢出天際。


    “我們走吧!”


    銅嬰將魔可可三人卷起,迅速飛入了那光門。


    而殘界中此時隻剩下胡佑,小白,孔蠻兒,十斤,卓青藕,花奴,白虎小咪和桃夭夭八人。


    “你們也快些離去吧。”


    桃夭夭對胡佑五人說道。


    “怎麽?前輩不同我們一起走嗎?”


    胡佑疑惑地問道。


    桃夭夭笑著搖了搖頭:“軒皇殘界還需要我們守護,我們不能離開。”


    “那…”


    胡佑話未說完,隻見桃夭夭雙翅輕搖,一股清風將胡佑五人卷起,向那光門飛去。


    “玉笛還你!”


    在幾人將要靠近那光門之時,那玉笛快速射來,胡佑伸手一把撈住,轉頭看去,隻見花奴和桃夭夭二女微笑著向幾人揮手告別,而白虎則端坐在一旁,衝著幾人低吼。


    而後幾人的身影便進入了光門之中,消失不見。


    ………


    今日已經是出了軒皇殘界的第五天,從軒皇殘界中出來的眾人早已被各族長輩師門認領迴去,期間幾家歡喜幾家愁,生者歡天喜地,亡者親友追思。


    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仙君帝昊與不死族四大首領的一戰。若不是魔羅殘軀重現,這剛剛重獲自由的魑魅魍魎便要被仙君隻手抓去。


    隻是幽州是人族第一宗靈王宗的地盤,虎踞數萬年,聚寶城是靈王宗宗門所在。如今不死族迴歸,其故鄉不死城便在聚寶城地底,靈王宗腳下,也不知這靈王宗宗主是否能答應。


    而小白和孔蠻兒已於昨天被九尾接走,叔侄見麵,礙於場合,並未多言,小白雖十分不舍,但這裏終究不是長相廝守之地,小白若是在此處待得久了,難免一些有心之人會看出一些道道來,隻好揮淚離去。胡佑將那幻音魔笛給了小白,以慰其相思之苦。


    聽聞魔可可又去了墜魔崖,繼續跟著魔羅修行,而羅峰和魔鐵二人則被銅嬰帶迴了魔州,不過看銅嬰對羅峰的態度,此子迴去怕是少不了一頓責罰。


    讓胡佑有些不舍的就是十斤又要走了,臨走之前,胡佑將巴勇等水廷舊部的消息告訴了江老,江老聽了十分高興,帶著十斤走水路望南而去。


    天空晴朗,萬裏無雲。已是初秋時節,天氣漸漸涼爽起來,玄武院中的那棵梨樹上已謝去白花,長出一個個青綠的果實出來。地上的青草越發翠綠茂盛,似在燃燒著生命最後的光輝。


    胡佑盤膝坐在養心堂門前的一塊大青石上,微風習習,頭頂垂下的翠綠柳條不時撩撥著他,在他身旁,則趴著一隻石碾大小,渾身如墨的大龜,溫暖的陽光照在大龜背上,這隻大龜正四腳八叉得趴在那裏唿唿大睡。


    “已經第四日了,怎麽還沒出來?”


    胡佑眉頭微蹙,一雙眼睛看著養心堂緊閉的木門,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擔憂。


    原來幾人出了軒皇殘界的第二天,卓青藕便迫不及待得拿著殘界中得來的搗藥杵要給瘋癲的花太閑放出其困在鎖魂鏡中的魂魄。


    然而二人進入養心堂已經三日,卻沒有一點動靜,期間更是不讓人打擾,飯無食,水不飲,胡佑不得不憂心忡忡。


    胡佑轉頭看向身邊唿唿大睡的大龜,搖頭笑道:“這倒是個無憂無慮的主兒,吃了睡,睡了吃,好生快活。”


    胡佑話音剛落,隻見李多飲從外麵緩緩走了進來。許久不見,李多飲還是那副悠閑灑脫的樣子。


    “師傅。”


    胡佑急忙站起,向李多飲施了一禮,臉上似有些愧疚。


    胡佑原本想將軒皇殘界中得到的凡心經下篇默寫給李多飲,不知為何,這凡心經下篇竟筆不能寫,口不能頌,胡佑剛剛背出兩個字便天雷滾滾,大有劈殺他的意思。


    李多飲倒是渾不在意,解釋說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這是天地間的造化之力作祟,除非踏入化界養界之境,不然無人可將其傳授。


    “怎麽?還是沒什麽動靜?”


    李多飲一擺手,免了胡佑的禮,而後開口問道,轉身看向屋門緊閉的養心堂。


    胡佑搖了搖頭:“沒有。”


    “沒事,”李多飲拍了拍胡佑的肩膀說道,“所謂好事多磨,我們要相信卓姑娘一定可以做到的。”


    胡佑點了點頭問道:“師父,不知院長今日急匆匆地傳喚你幹嘛?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此事說來也怪,你知道天刀門嗎?”


    “知道,天刀門也算巨陸上數一數二的大派,門下弟子眾多,掌門柳叢生更是一位搬山大能,修為深厚,有傳聞說他距離踏入摘星之境不過半步之遙。”


    李多飲點了點頭:“可你知道嗎?前些日子早起有菜販照例往天刀門送菜,以往這個時候,天刀門早已開門,有弟子打掃庭階,可昨日那菜販趕到天刀門之時,卻是大門緊閉,一個弟子的人影都沒看到。”


    “會不會是值日弟子懶惰,起得晚了?”


    “菜販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敲了許久的門,卻仍然無人迴應。無奈之下,菜販隻能壯著膽子越過後院的圍牆,跳入其中,讓人奇怪的是,偌大的天刀門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數萬弟子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數萬弟子全部消失了?!”


    胡佑驚訝不已。


    “而且據住在附近的百姓說道,那晚有人撞見了陰兵借道,鬼氣森森得,嚇死了好幾個人。”


    “陰兵借道!”


    胡佑的嘴張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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