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佑三人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逼停了下來,“咚咚”如敲牆般的聲音伴著“啊~吼”的毛驢叫聲不絕於耳。


    遠遠得跟在三人身後的馬千行和孔乙二妖也發現了此處的異常,停下了追逐的腳步。


    終於在“咚”的一聲巨響之下,空間裂縫破出了一籃球大小的窟窿,一隻驢蹄子從黝黑的窟窿中伸了出來,隻見其上下摸索了一番複又縮了迴去。


    緊接著又是“咚”的一聲,整個空間裂縫炸開,一頭青灰色的小毛驢從中闖了出來。空間破碎炸出的風暴直把胡佑三人推得向地麵落去。


    “啊~吼!”


    青天白日下小毛驢仰天長嘯,伴著狂躁的空間風暴,在幾人眼中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小馬哥!小馬哥是你嗎?!”胡佑欣喜地大聲喊道。


    被楚江伶護在身後的胡佑看到這突然出現的小毛驢,心頭一喜,不由有此一問。


    “啊~吼!”身在空中的小毛驢聽到胡佑叫聲,低頭向下看去,待看到胡佑後興奮得吼了兩嗓子,露出嘴前那兩顆潔白潔白的大門牙,一副很是高興的樣子,而後飛身而下,落到胡佑身邊,用頭親昵地磨蹭著胡佑。


    “哈哈哈,小馬哥,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胡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小毛驢頭頸處的毛發,小毛驢雙眼微閉,哼哼唧唧的,很享受的樣子。


    “怎麽兒子?你和他認識?”楚江伶疑惑地問道。


    “當年我被歹人擒入時空大道,是小馬哥及時出現並救了我性命,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胡佑說道。


    “我觀他不過凡驢一頭,身上並無絲毫靈氣,竟可在時空大道隨意穿梭,掌握了部分空間法則,了不起,了不起。”楚江伶點點頭說道,顯然對其評價很高。


    “這小毛驢這麽厲害嗎?”嬌小的魔曉曉也伸出手去摸小毛驢頭頸處的毛發,“姐姐,空間法則很厲害嗎?”


    “那當然,這巨陸掌握空間法則的不過人族時空上人一人,他創建的傳送陣可以讓人一瞬千裏,比我們禦物飛行都不知要快了多少倍,你說厲害不厲害。”楚江伶此刻意識清醒,說了好多她知道的事,“當時我妖族也異常羨慕人族的傳送之法,曾四周找尋時空上人,想讓他在妖族也建立幾座傳送陣,隻是後來他已歸隱,我們找尋不到也就放棄了。”


    “那他是不是很厲害?一個打十個那種?”小孩子總是喜歡把能力和武力混在一起,能力強,那武力就一定強。


    楚江伶搖搖頭笑著說道:“他也同這頭凡驢一般,是個凡人,我並未見過其真人,所知都是道聽途說,而且還聽說他得了什麽不治之症,身體虛弱,手無縛雞之力。”


    “哦,這樣啊!可惜,可惜。”魔曉曉搖頭歎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其實這時空上人對你而言並非外人。”胡佑見馬千行二妖離得遠遠的,聽不到此處話語,故而低聲對魔曉曉神秘地說道。


    “對我?並非外人?可是我從未見過他呀,也不曾聽父母提起過。”魔曉曉一臉茫然,“難道他是我魔族之人?”


    胡佑搖搖頭說道:“他是凡心學院的弟子,並非你魔族之人,但他確是你可可表姐的生父。”提到魔可可,胡佑心中不由掀起幾度苦水,嘴角扯了幾下。


    “可可姐的生父?那不就是我姑父?!”魔可可大聲地喊了出來,又急忙捂住了嘴,似怕別人聽到,不過臉上還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胡佑點點頭,或許是因為想到了魔可可,胡佑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胡佑對著小毛驢說道,“小馬哥,可能送我們一程?”


    “啊~吼!”小毛驢踢腿點頭,撒歡兒了一般,似是同意了胡佑的要求。


    “哈哈哈,小馬哥真乃我好哥們!”胡佑大笑地說道。


    接著胡佑便把魔曉曉先抱到了驢背上,然後對楚江伶說道:“小馬哥形體瘦小,無法承載三人,還要委屈婆婆化身紅雀才可。”


    楚江伶責怪道:“叫母親,什麽婆婆,哼!”而後化成一隻二寸紅雀落在胡佑肩膀處,用尖尖的嘴啄了胡佑兩下,以示懲罰之意。胡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以後見到父親該怎麽論輩分。


    而後胡佑飛身上馬,倒騎而上,對著遠處地孔乙抱拳大聲喊道:“孔兄,就此別過,來日方長,他日若有重聚之日,你我二人再一醉方休。”


    孔乙急忙抱拳迴應:“胡兄,我這番追逐並無惡意,但還是希望你能把楚太後送還。”


    胡佑也不語,隻是揮手告別,小毛驢也開始信步向南走去。


    馬千行心中卻是對胡佑的一番話嗤之以鼻,摘星之境都甩不脫我,區區一頭凡驢我還追不上。我追!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讓馬千行大跌眼界,任憑他如何拚命追趕,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是離前麵那頭走得閑庭信步的小毛驢距離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頭驢的身影。馬千行累得趴在地上大喘氣,對孔乙說道:“孔…孔二愣子,迴去別跟他人說我跑步輸給了一頭驢。”


    孔乙………


    妖魔峽穀


    兵戈林立,旌旗咧咧。


    狹長的妖魔峽穀此時正有兩軍對壘,散發出的氣勢似把太陽也逼退了,整個天空烏雲壓頂,雷霆閃爍,從兩軍身旁流過的白銀河在烏雲倒影的渲染下也變得漆黑如墨,宛如死水。


    風起,直把兩軍旌旗刮得咧咧作響。妖族的旌旗是紅底白圖,血紅色的旗布上繡著一隻白色的九尾狐狸,九尾散開,仰天長嘯,似有與天爭鬥的不屈意誌。


    而魔族的旌旗則是白底黑圖,其上繡著一支張牙舞爪的魔君,看上去恐怖張狂,目空天下。


    妖族陣營中飛天的猛禽,跑地的虎狼,各類妖兵摻雜其中,數目足有十萬之眾,然妖族一向桀驁不馴,難以馴服,除了前麵的狐族和孔雀族妖兵隊形整齊有序,後麵則毫無隊形可言,且亂哄哄一團,那景象恰似大早上人族集市的菜市場。除了一些軍官級別的妖獸,普通妖兵更是無甲胄兵刃,這些妖兵打仗隻靠自己鋒利的獸爪和尖銳的牙齒,這也從一方麵說明了妖族文明的野蠻和落後。


    站在大軍最前方的有三位頭領大妖,一襲白衣的九尾,一襲黑衣的烏鳳,一襲綠衣的孔靈兒。此時三位大妖皆化成人形,大敵當前,三人均無甲胄防身,隻著一身布衣,麵部表情沉穩平和,風輕雲淡,看上去倒似那戰場局外之人。


    而魔族大軍顯然訓練有素,隊形排列有序,鐵甲冰冷,長矛銳利,擺出了一個一個的方陣。每個魔兵都包裹在一套鐵甲之中,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直視前方,宛如一具具鋼鐵煉成的戰爭機器。雖然數量上看來魔族大軍比妖族大軍要少半數之多,但卻沒有誰敢輕言勝敗之說。


    站在魔族大軍前方的同樣是三個人,站在左側的是魔傑,此子比起在墜魔崖之時身子消瘦了很多,原本烏黑的頭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絲,眉頭緊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來愛女的丟失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頗為擔憂,日夜無眠。


    站在右側的則是在墜魔崖初露鋒芒的魔族驕子羅峰,此子曾在墜魔崖大敗凡心學院優秀弟子,並與靈王府少主秦明宇激戰數百迴合而不敗,要知道秦明宇號稱凡心學院新生第一人,天資卓越,有此可見羅峰同樣是妖孽般的人物。但是天資是天資,實力是實力,按理說他是沒有資格站在如此靠前的位置的,卻不知為何魔族會讓一個禦物之境的小輩站在眾軍之前。


    而站在居中位置的卻不是大魔王魔宏,也不是現任的魔主魔厲,而是魔族的大長老羅平。在魔族,大長老的地位並不低於魔主,甚至可以通過長老會否決魔主的決定,通俗來說魔主靠的是武力,而大長老玩的則是政治。


    這次對妖族的開戰就是大長老羅平積極推動的,羅平此次態度之強硬直把魔族一些人看得瞠目結舌,要知道這位養尊處優的大長老平日裏隻知養花遛鳥,早過上養老的生活。不知是閑的太久的緣故還是什麽,聽聞孫侄女被拐賣到了妖族,便連夜召開長老會,大斥妖族的無恥,拍著會議室的木桌彭彭作響,直言要給妖族一點顏色看看,要發動對妖族的戰爭,好讓他們知道魔族的厲害。


    “我孫侄女被抓到妖族,我羅平就是拚碎了這把老骨頭也要把我魔族孩兒安全地帶迴來。”羅平在長老會上淚眼婆娑的說道。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隻把在場的幾位年邁的長老感動地一塌糊塗:“出兵!救我們年幼的兒郎!教訓妖族這群人販子!”


    對妖族討伐的決議就這樣定了下來,甚至連當時還在萬墳戰場的魔宏魔厲都不知道。二人也是在羅平出兵幾日後,才有手下稟告給他們。本來剛和妖族修好,家裏人又搞這麽一出,魔宏隻好派同在萬墳戰場的魔傑火速趕往妖魔峽穀,一邊尋找魔曉曉的下落,一邊暗中調和兩者的緊張氣氛。


    正是因為魔傑的到來,妖魔兩族才有了這三日之約。不過再過半個時辰,若魔曉曉還是杳無音信,一場大戰或是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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