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胡佑又來到了這個讓他“迴味無窮”的絡絲潭。


    隻見胡佑立於橋頭之後,將一籮筐的不明靈草丟入潭中,這靈草上結著一串串狀如金錢的果子,赫然就是金錢草。這金錢草丟入水中之後,陣陣果香四溢,胡佑隻感覺渾身毛孔張開,舒適無比,他自己都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胡佑於那橋上呆坐了許久,這水麵卻一直是風平浪靜,那筐金錢草也是靜靜地飄蕩在水麵上,毫無波瀾。


    就在胡佑逐漸麵顯不耐的時候,突然一陣求救聲傳入了耳中。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呀!嗚嗚!”


    胡佑轉頭向聲源處看去,隻見一五六歲的娃娃在潭中忽上忽下,拚命掙紮,一副快要溺水的樣子。


    “噗通”一聲,胡佑跳入水中,急忙向那小娃娃遊去,別看這小娃娃長得一副粉粉嫩嫩的樣子,胡佑剛遊到他身邊,他馬上如同八爪魚一般,四肢緊緊地纏在胡佑身上,力氣之大差點讓胡佑一口氣背過去。


    胡佑心急隻顧救人,不疑有他,接住這娃娃後便奮力向橋上遊去,也不知道這娃娃平時吃的什麽東西,竟是沉重異常,一次又一次的把胡佑壓入水下,要不是胡佑水性極佳,保不齊被這小娃娃給壓的溺水身亡。


    待胡佑二人掙紮著上了橋麵,胡佑喘著大氣趴在那裏,這哪是個小娃娃?這跟背了個大山似的。隻是胡佑沒有注意到小娃娃看向那一籮筐金錢草時貪婪的目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小…小娃娃,你爹娘呢?怎麽你一人在此玩耍?”胡佑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道。


    “嗚嗚嗚,多謝大哥哥救命之恩,今日我在家中醒來後,便看不到爹娘了,我出來尋找,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裏來了,一不小心滑入了這潭中,嗚嗚嗚。”小娃娃傷心地用小手抹著雙眼。


    隻見這小娃娃皮膚白嫩,麵頰紅潤,滾圓的四肢,一副嬰兒肥的樣子。上身穿了一件紅兜兜,腿間一隻小雀雀忽隱忽現。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快快迴家去吧,以後別一個人往外跑了。”胡佑見這小娃娃一直哭鬧,便出口安慰道。


    可誰知這小娃娃哭著哭著竟然一注透明的水花從腿間呲出,直淋了胡佑一身。


    “哎呀呀,你這個小娃娃!”胡佑忙不迭地收拾衣服,就在此時,隻見那小娃娃“噗通”一下跳入水中,小手一把抓在那一筐的金錢草上。


    “大笨蛋,嚕嚕嚕!”那小娃娃衝著此時一臉懵逼的胡佑做了個鬼臉,便直向水下沉去。


    胡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娃娃是那神龜所化,方才那一番演戲隻為這一筐金錢草。娘嘞!這龜比人都狡猾。


    胡佑抄起一透明絲線直往懷裏拉去。


    原來卓青藕似早料到會有這一幕,便讓藥生塵取釣魚之道,在這籮筐上係了一根透明絲線,又在籮筐上布了禁製,防止神龜趁胡佑不備之時把靈藥偷走。


    胡佑咬緊牙關用力向上拉著,其腳下的那一段吊橋已泡入水中,整個吊橋嘎吱作響,一副快要散架的樣子。終於那小娃娃和籮筐又被胡佑一點點拉出了水麵。


    “哇呀呀!氣煞小爺!我咬。”


    那神龜化作的小娃娃見自己力氣不如胡佑,複又被拉了出來,竟是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奮力咬向那透明絲線,也不知那絲線是何物所做,小娃娃咬上去嘎嘣作響,火星四濺,但就是不斷。


    那小娃娃一臉哀怨得一手抓著籮筐一手捂著臉頰,一副牙疼的樣子。


    “神龜,我隻取你兩滴精血就好,我們交換如何?”胡佑一邊用力拉著透明絲線一邊大聲說道。


    “做夢!我為何要給你精血?這靈藥我就要搶,我拉!”小娃娃一張小臉通紅,也奮力向水下拉去。


    “嘎吱嘎吱,嘭!”


    終於這吊橋再也撐不住二人的較力,斷裂開來。沒有了橋麵的支撐,胡佑整個人瞬間被拉入水中,一時間水麵複又恢複了平靜。


    又過了一會兒,一聲巨吼從水底傳出,接著原本平靜的水麵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水麵上飄著的碎木板都被卷入其中,隻聽那漩渦中吼聲陣陣,又有如同打鐵的聲音傳出。


    突然,一道粗大的水柱從那漩渦中直衝而上,在那水柱頂上拖著一隻馬車般大小的神龜,這神龜的頭顱有牛犢般大小,一雙巨目猶如日月,熠熠發光,一張巨嘴更是大如磨盤,足以一口吞掉一隻黃狗。而在其腦袋後麵,則是堅硬厚實的龜殼,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鋼鐵的光芒,四肢如柱,尾巴如鞭。


    此時那一筐的金錢草已被神龜的大嘴銜於口中,隻是因為胡佑手中還拉著絲線,不然早被其吞了去。胡佑這時則是站在龜殼上一邊用力拉著,一邊還要躲避那神龜猶如神鞭的尾巴,打鐵聲音想來就由此而來。


    神龜又是一聲大吼,隻見那尾巴似化成了千萬根鐵棍,漫天棍影如泰山壓頂一般直向胡佑蓋來,胡佑見無法躲避,隻得向神龜頭部跳去,不曾想這神龜竟舍棄了口中的金錢草,迅速地轉過頭來隻朝胡佑雙腿咬來。


    眼看胡佑的雙腿就要被神龜咬住,在此危難時刻,胡佑喚出冰蠶手衣,聚全身靈力於手中,直向神龜頭部拍去。


    情急之下,胡佑不得不使了這麽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若是神龜咬住其雙腿,那這神龜的腦袋必被胡佑的冰蠶手衣釋放的寒冰之力給凍上。可是這冰蠶水衣這次倒好像一個餓死鬼,吸收靈氣如同牛飲一般,隻片刻功夫,胡佑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吸幹了一樣,頭腦間一陣眩暈。


    很顯然神龜並不想和胡佑拚命,把頭往旁邊一躲,冰蠶手衣的寒冰之力直向水麵打去,“嘎嘣”聲不斷,整個水麵瞬間化冰,而且順勢而上,把拖著神龜的水柱也凍成了冰柱,連帶著把神龜的底殼也凍上了。


    神龜搖頭晃腦般掙紮,卻是掙脫不得,被牢牢地凍在了上麵。


    而胡佑在打完這一擊後,臉色慘白,頭昏腦漲,竟不能站立,頭一歪,身子順著冰柱滑到了冰麵之上,顯然剛才一擊消耗甚巨,一時間也動彈不得了。


    胡佑艱難得從葫蘆中取出一枚丹藥,放入口中,隻覺一股靈氣從口中四散開來,此時才感覺被冰蠶手衣吸得幹癟的經脈和骨頭有了絲絲暖意。


    胡佑躺在冰麵上休息了一會兒,便祭起紫金葫蘆向此時猶被凍在冰柱上的神龜飛去。


    “怎麽樣?神龜?你不如取兩滴精血給我,我把你放了如何?”胡佑飛至神龜的麵前說道。


    “你這個卑鄙的人族,不過仗著法寶之利罷了,你可敢不用法寶跟小爺打上一場,小爺不打得你哭出…出來,”突然神龜的一雙眼睛直看向胡佑腳下的紫金葫蘆上,“嗯?你這葫蘆哪裏來的?”


    “這是一老前輩送我的。”胡佑見神龜竟對這紫金葫蘆有了興趣,頭腦間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對呀!九千歲也是一隻大烏龜,這兩個之間或者還是親戚呢?!


    胡佑想到此處急忙說道:“這是龍宮中一活了幾萬年的神龜送我的,他的名字叫做九千歲。”


    “你看看他可是這般模樣?”隻見神龜大嘴一張,從嘴中吐出一幅畫卷來,胡佑雙手接住打開一個,果然,稀疏的白發,脖子前伸,駝背,還有手中的龍頭拐杖,腰間還掛著一個紫金葫蘆,果然是九千歲本尊。


    “是他,這就是九千歲爺爺。”胡佑興奮地說道。


    神龜聽了胡佑這句話卻是一臉膩歪:“這是我龜族老祖,什麽你爺爺?你若喊老祖爺爺,那你豈不是也成了我老祖了?我五千多歲了,您今年貴庚?”


    “虛歲十八。”胡佑弱弱地說道。


    神龜一陣無語,這二傻子聽不出好賴話是咋的?我這話是問你多大的意思嗎?


    “還不快快把我放開,都是自己人你下這麽重的手,快冷死我了。”神龜抱怨道。其實當看到這紫金葫蘆時,神龜便知道這估計是打了自己人了,因為這紫金葫蘆世上隻此一個,是龜族老祖的本命法寶。說這法寶是此人搶來的,神龜自是大大的不信。老祖是什麽人物,可受仙君一擊,仙君不出手,誰能搶到?!想來是老祖送給他的。老祖既然肯送這本命法寶給他,便說明了兩者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既然和老祖關係不一般,那就是和他神龜關係不一般,對!是這個理!


    “好!”胡佑喚出冰蠶手衣,靈力吞吐之間直把這潭上的寒冰之力複又吸迴了冰蠶手衣之中,水上的冰柱重新化成了水,而神龜的身體則開始慢慢縮小,不大會兒,又變成了那個光屁股的小娃娃,隻見這小娃娃雙腿一蹬,便跳上了胡佑的葫蘆上來,那巨大的水柱由於沒了神龜靈力的支撐,轟然落了下去。


    小娃娃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趴在葫蘆上又是摸又是親的:“走啊!”


    “去哪裏?”胡佑反而納悶地反問道。


    “你不是要我精血嗎?要精血肯定是救人,需血有活性,固新鮮的精血效果才是最好的。拉我過去救人呀!”小娃娃一副小大人模樣大搖其頭,看胡佑的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一般,“不過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你說,什麽條件?”


    “此事罷了,你需得帶我去見老祖。”小娃娃眼中露出了幾分希毅。


    “現在不行,這裏事罷了我需得趕往西直,九千歲爺爺現在或許已帶著龍兒去了白州之地,你若肯等,等我兩三年時間,到時候我帶你去與九千歲重聚如何?”


    小娃娃沉吟了片刻說道:“好,就這麽說定了,小爺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等的起!”


    之後胡佑載著小娃娃直向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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