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芷月聞言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她性格沉穩,很快便控製住了儀容,淡然迴言:


    “你畢竟不是正式入編的羽林營門眾,我隻是和你開個小玩笑,不必如此緊張。”


    淩驍長舒了一口氣,似是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但轉念又想:


    這女子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態,行事也總是鐵血手腕,但是此刻卻和自己開起了玩笑,當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然而淩驍知道南宮芷月這時喚他到此當然不是隻為了說笑打趣,於是平複心情後問起了今天的正題:


    “你這麽晚叫我來這裏是做什麽?”


    南宮芷月聽淩驍這麽一問,表情一下子又變得嚴肅起來,她沒有立刻迴話,隻是扭身走到了身後的桌案前,並拿起了放在上麵的一個小包裹,隨後轉身徑直向門口走去,與淩驍擦肩而過時才開口道: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隨我來就好。”


    淩驍心中疑惑,但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隨言跟了上去。


    南宮芷月帶著淩驍很快走出了羽林營府,來到了更深人靜的幹道上。


    由於這附近是王宮士紳的地域,此時又正值夜晚,故多有守夜衛兵往來巡邏,但羽林營少都頭的名號非同尋常,巡防戰士偶遇時多行禮而過,隻是會在她身後帶著麵罩的淩驍身上多停留片刻目光。


    南宮芷月就這般不急不慢地領著淩驍走了好久,淩驍也一直一言不發地跟在其身後,他幾欲開口詢問,但一想到這少女先前那股淩厲姿態,他終究還是決定老老實實跟著就好。


    很快,南宮芷月走著走著卻突然拐進了一條寂靜無人的幽暗胡同裏,淩驍也二話沒說跟了過去,但在這胡同裏還沒走幾步,南宮芷月卻突然停了下來,淩驍一怔,也隨之頓足。


    南宮芷月停步後馬上轉過身子,快步從淩驍身邊走過,在走到胡同口時,她出身探望了一眼,且神情戒備,似乎是在確認周邊情況,待確定附近確實無人後,她又轉迴了身子麵向淩驍。


    南宮芷月這一番動作著實詭異,淩驍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疑惑:


    “你……你這是做什麽?……”


    南宮芷月沒有迴話,隻是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高牆:


    “應該就是這裏了,我們從這裏翻進去吧。”


    淩驍疑雲更深,但隨之也抬頭凝望,這裏他似乎有點印象,卻怎麽也想不到是何處。


    “這是哪裏?……”


    正當淩驍剛開口問話,南宮芷月已然先一步騰空而起,一下就跳進了牆內,淩驍怔了怔,但也緊隨其後一躍而入。


    他們一前一後落在這高牆之內的一片空地上,由於二人皆是輕功高手,故而並沒有造成多大動靜,四周依然清寂如常。


    淩驍定睛一看,他們所處之處乃是一座尋常院落,屋簷門窗的規製也與普通的士官宅舍無兩,並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淩驍環視一圈,不禁問道:“這是哪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南宮芷月這才小聲迴道:“這裏是國師府經房管事的私宅。”


    “國師府?!”


    淩驍脫口而出,微感驚愕,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南宮芷月怒瞪了他一眼,趕忙作噓示意,而後又向四周探視了一圈,低聲斥道:


    “你別那麽大聲!我帶你來這裏自然是有要事,等下你就知道了!”


    淩驍汗顏,但還是決定像剛才那樣默默隨其身後,待搞清楚她究竟所為何事再行舉動。


    南宮芷月謹小慎微地走到了這院落的主屋門前,此時屋內尚有微光,她輕輕敲了敲門,門內隨即有人聲傳出:


    “誰呀?”


    南宮芷月應聲道:“柴管事,羽林營南宮芷月參見,半夜有事叨擾,還望恕罪。”


    “羽……南宮都頭?!”屋內那人聲音一滯,語氣十分詫異。


    隨後隻聽屋內突有一陣短暫又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緊接著門就被猛地一下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細眉寬臉的中年男人,正是南宮芷月口中的柴管事,名曰柴桐。


    柴桐一看確實是南宮芷月,隨即趕忙拱手施禮:


    “南宮小姐大駕,柴某有失遠迎,還請寬恕!”


    南宮芷月含笑擺手:“柴管事多禮了,我深更半夜打擾你歇息,才是多有得罪呢。”


    柴桐同樣笑著迴道:“不敢不敢……隻是不知小姐此時光臨弊舍所為何事?”


    南宮芷月全然收起了平日裏的嚴肅態勢,她向柴桐屋內張望了一下,輕聲問了句:


    “我自然會向你詳說,隻是……站在這裏總是不太好吧?……”


    柴桐會意,忙應道:“那是,那是……”


    但是當他的目光掃到南宮芷月身後的淩驍時,又不解問道:


    “隻是不知這位是?……”


    南宮芷月也迴頭看了淩驍一眼,怡然解釋道:


    “不礙事,他是我最近招來的貼身親隨,我此行專程帶他來的。”


    柴桐聞言一笑,隨後大開房門,並側身作揖:


    “二位請進。”


    在柴桐的引領下,淩驍二人順利進入了屋舍內,隨後房門便被牢牢地關上了。


    這間主屋是柴桐的內寢,屋內除了常見的床桌櫃子外,還另有一間小廳用以行文職之事。此時屋內隻有兩盞燭台用來照明,房間的大部分地方都籠罩在黑暗之中,看上去竟有種幽隱朦朧之感。


    三人進入房間後,淩驍兀自站在離門扉不遠的地方默不作聲,柴桐在他不遠處低頭侍命。


    而南宮芷月則在房間內緩慢地來迴踱步,目光不斷掃視著屋內樣貌。


    不久後,南宮芷月又將目光轉迴到了柴桐身上,由衷讚了句:


    “夜色已深,柴管事還如此殫精竭慮,看來國師上人在識人方麵也當真是慧眼無誤啊!”


    柴桐自然聽出這隻是客套之言,於是謙聲附和:“南宮小姐過獎了,國師為國主大計日夜操勞,我隻是盡自己的屬下之責,做好分內之事罷了。”


    聞此言,南宮芷月的眼底掠過一絲不屑,但也隻是一閃而過,並無人注意。


    隨後,南宮芷月負手背對著柴桐,肅然道:


    “不再多言,我就開門直說好了,我於此刻來你這裏,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見南宮芷月終於要闡明此行目的,淩驍一下子將精神提了起來,柴桐也作禮迴之:


    “小姐但說無妨,柴某定傾力而為。”


    南宮芷月突然轉過身子,並朝柴桐緩慢靠近了幾步,眼神中含帶著幾分凜然:


    “我要你告訴我,赤成國師與唐家堡的往來信件都放在了哪裏?”


    柴桐聞言轟然變色,他猛然抬起頭,眼睛也睜圓了幾分,神情中滿是驚詫。


    一旁的淩驍也是吃驚不小,二人的機密行動不過幾日,按理說此等大事不應進展得如此迅速,可他搞不懂這女子到底在打著什麽算盤,遂隻得繼續保持沉默,全神貫注於南宮芷月的一言一行。


    南宮芷月雖然語出驚人,但她似乎並不想使用太過強硬的手段,也沒有上次麵對雷員外時那般咄咄逼人之勢,饒是如此,亦嚇得柴桐半晌無言。


    柴桐魂不附體的反應也讓南宮芷月微感詫異,但她沒有再多說什麽,隻自顧從懷裏拿出了一樣事物,正是與淩驍一起離開羽林營府時,從內府的桌案上拿走的小包裹。


    淩驍和柴桐默默注視著南宮芷月的舉動,見她將那小包裹放在了左手上,並用右手一層一層地撥開了裹布,待到裹布隨著她的動作被全部掀開,包裹內的事物也呈現在了三人眼前。


    幾錠黃金!


    淩驍與柴桐再次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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