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鬆風穀,霧氣還未完全散去,宛如輕紗籠罩著這片山穀。


    天還未亮,向晚舟就已經起床。她先出穀把飛沙牽進了山穀,而黑聰她則沒有理會。


    飛沙在山穀裏悠閑的吃著草兒。她一身白衣睡衣,黑發披在後背,神情自若,麵對青山而坐,身邊放著一瓶酒、放著一把菊花。


    耳聽流水潺潺,她心中的荊棘便成了絲絲柔柳,掛在雲霧;目見翠色染人,眼中的雜質便化為縷縷輕煙,飄在山巔。


    她喃喃自語道:“西風乘著楓葉歸,陌上煙塵,撩人心扉,青山間飄蕩的靈魂,訴說著生死幾輪迴。往事不可追,物是人非,山長水闊,人憔悴。


    母親,如果有輪迴,您今天該六歲了,不知您投胎到了哪一家?為何您從來不托夢給我?


    您知道嗎,琳琅明日就成婚了,您在天有靈,一定很高興吧!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您變成了一隻蝴蝶停在了穿著婚服的琳琅的肩上。”


    向晚舟慢慢起身,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菊花,沿著小溪漫步,飛沙就默默跟在她身後。


    向晚舟看著不斷向自己靠近的青山,嘴裏說道:


    “我問青山何時老,


    青山不語樹招搖。


    我問清風何時老,


    清風不語花淺笑。


    待我得閑踏青山,


    清風依舊我漸老。”


    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了步鬆風的臉上,她悠悠轉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一摸,卻發現向晚舟並不在身旁。心中一驚,步鬆風連忙坐起身子,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趿拉著鞋子就快步走出了房間。


    來到院子裏,隻見清婉早已端坐在石凳前,專心致誌地讀著手中的書卷。


    步鬆風急忙走到清婉身邊,焦急地問道:“清婉,你有沒有看到龍兒?”


    清婉聞聲抬起頭來,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望向步鬆風,疑惑地迴答道:“師傅,龍兒不是一直都跟您睡在一起的嗎?怎麽會問我呢?”


    步鬆風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秀眉微蹙,擔憂地說:“龍兒不在我的房中!一大早的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既然不在您的房中,那肯定就在姐夫的房裏呀!”清婉眨了眨眼,調皮地笑道。


    步鬆風臉色微紅,嗔怪道:“別胡說八道!龍兒怎麽可能會在你姐夫房裏。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還是先去準備早食吧。”說著,她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清婉望著步鬆風離去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了江預的房間。她躡手躡腳地站起身來,輕手輕腳地朝著江預的房門走去。


    而此時的江預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昨夜他睡得十分深沉,仿佛置身於一片寧靜的港灣,忘卻了世間所有的煩惱。幾隻小鳥停留在他的窗邊,歡快地唱著動聽的歌謠,似乎想要喚醒這位沉睡中的美男子。


    終於,在鳥兒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江預緩緩睜開了雙眼,醒了過來。他迅速穿戴好衣物。待一切收拾妥當後,他才伸手推開了房門。


    誰知,門剛一打開,一張俏麗可愛的臉龐就突然探進了屋裏。原來是清婉正站在門口,好奇地東張西望。見到江預出來,清婉笑嘻嘻地問道:“姐夫,龍兒昨晚是不是在你房裏睡呀?”


    江預看著清婉,“沒有,她不是在舅母房裏嗎?”


    清婉搖搖頭,“她不在師傅房中!”說完,清婉直接走進屋裏,環顧一周,喃喃自語道:“果然不在,龍兒到底哪裏去了?”


    江預聽了清婉的話,急忙問道:“你說龍兒昨夜不在舅母房中?”


    清婉點點頭便走出了屋外,來到院子裏。江預也匆匆把門關好,打算去山穀周圍去尋找向晚舟。當他正準備離開院子時,發現不遠處一個白色的人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他匆忙跑過去,隻看見向晚舟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菊花。她腳步很慢,似乎有千斤拖住她。跟在她身後的飛沙也緩緩而行,像是她的護衛一般。


    江預停下腳步,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黑聰的影子。他立馬就想一定是自己昨晚霸道的行為惹惱了向晚舟,她在生自己的氣,所以出穀隻把自己的馬牽了迴來。


    江預挪開腳步,慢慢走到向晚舟身前,他看著向晚舟仿佛染了一層秋霜的臉色,寒洌的可怕。他立即又想到向晚舟不完全是生自己的氣,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預輕聲說道:“龍兒,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向晚舟沒有看江預一眼,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繞過江預繼續挪動著沉重的步伐。


    江預伸手拉著向晚舟,“你喝酒了?”


    向晚舟死死地盯著江預,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她用異常平靜卻又充滿寒意的語氣說道:“江大人,昨晚您已經從我這裏拿走了超出所欠您數倍的東西,如今還請您自重些!”


    江預同樣毫不退縮地迴望著向晚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緩聲道:“我們乃是夫妻,行一些夫妻間應有的事,難道不正常嗎?”


    聽到這話,向晚舟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她瞪大雙眼看著江預,說道:“正常?我們何時成了真正的夫妻?即便真是夫妻,難道就能不顧及對方意願而肆意強迫嗎?隻因為你喜歡,便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不成?”話畢,向晚舟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委屈和憤怒,眼眶中的淚水如決堤之水般不受控製地一顆接一顆滾落下來。


    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宛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小刀,無情地切割著江預的心口處的血肉。


    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想要輕柔地為向晚舟擦拭掉眼角的淚水,但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龐時,向晚舟猛地一側身,毫不猶豫地徑直走開了。就這樣,江預的手尷尬地凝固在了半空中,許久都未曾放下。


    過了好一會兒,江預終於緩緩收迴了停留在空氣中的手,深深地歎了口氣後,無奈地邁開腳步,緊緊跟隨著向晚舟離去的方向。


    此時,步鬆風早已精心準備好了豐盛可口的早食。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將熱氣騰騰的早食一一端出廚房,朝著院子走去。恰巧就在這時,滿臉淚痕的向晚舟踏入了院子,而江預則如同影子一般緊隨其後。


    步鬆風看見向晚舟手裏的酒壺,立馬把早食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向晚舟身邊。他看見向晚舟如寒霜般的臉色,看了一眼江預又看著向晚舟,說道:“龍兒,你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向晚舟平靜的看著步鬆風,“舅母,我沒有喝酒,隻是聞聞氣味來解解愁腸罷了。”


    步鬆風抓住向晚舟的手,兩根手指搭在向晚舟的脈搏上,眉頭緊皺,說道:“好了,現在內力又沒有了。上次被那個常鳳凰襲擊,是不是也聞了酒味兒?”


    向晚舟點點頭。步鬆風瞬間生氣的說道:“龍兒,你別說喝酒了,就是味兒也不能聞,你長成這般,不知有多少男人饞得慌。如果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向晚舟微微笑著,“出事就出事吧,就是一副軀體而已!舅母,我先進去換衣服了!”


    清婉拿著一個匣子從房間跑出來,看著沒有笑容的向晚舟,趕緊走到江預麵前,“姐夫,你跟龍兒吵架了?”


    江預看著向晚舟的背影,說道:“沒有!”


    向晚舟向來是謹慎之人,今日如此反常,步鬆風抬起手指一算,不禁說道:“十一月十六。”說完,她心疼的看著向晚舟正在開門的背影。


    清婉走到步鬆風身邊,“師傅,你說什麽?”


    步鬆風眼含憂傷的說道:“今日是龍兒母親的祭日!”


    清婉聽了,看著步鬆風,“難怪會如此,我去看看她!”說完,清婉就準備離開。


    步鬆風一把拉住了她,“還是讓她好好安靜安靜。”


    江預聞言,箭步衝到向晚舟的屋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此時,向晚舟正在寬衣解帶,而且外衫已經脫掉,正在解裏衣的帶子。


    江預看著向晚舟那的嬌軀,滿眼的心疼。


    向晚舟感覺到了江預的氣息,立刻解開裏衣的帶子,露出粉色的肚兜,迅速走到門前,將門關上並插上門栓,然後走到江預的麵前。


    此時的江預不是很明白向晚舟為何如此,就輕聲的告訴她:“龍兒,趕緊把衣服好換,我在外麵等你!”


    她一把抓住了江預的胳膊,嬌聲地說道:“既然江大人對民女有意,今日民女願獻身於您,隻求您得到民女之後,可以高抬貴手,放民女一條生路。”


    話音未落,向晚舟便果斷鬆開了手,然後迅速地將裏衣徹底脫去,她把手伸到後背,將肚兜的帶子一拉,再將手伸到肩部,將肚兜的最後的帶子解開。最後把手裏的肚兜扔在地上,光溜溜的站在江預麵前。


    江預看著向晚舟這樣大膽的行為,很明顯,向晚舟這是在刺激自己。


    聽著向晚舟冷冰冰的語言,看著她那寒霜般的表情,看著她那白嫩光滑誘人的身子。江預一股怒氣衝上來,一把抓住向晚舟的手,狠狠地盯著她,問道:“你把你當成了什麽?青樓女子嗎,你就如此作賤自己?”


    向晚舟也盯著江預,“昨晚,江大人不就把我當成青樓女子作賤嗎?”


    江預看著麵無表情的向晚舟,趕緊輕聲說道:“昨晚的事情,是我的錯,實在是對不起,你先穿好衣服,我去外麵等你!”


    向晚舟冷笑著說道:“既然江大人今日不想要,那日後我就是把這個身子給了那經常尋花問柳之人,也不會給您了!”


    江預聞言,瞬間氣炸了,他緊緊抓住向晚舟光溜溜的肩膀,竭盡全力的遏製自己的怒火說道:“你敢!”


    向晚舟平靜的可怕的說道:“你看我敢不敢!”


    江預看著向晚舟倔強的眼神,他在知道不能跟向晚舟硬碰硬,於是鬆開一隻手,迅速點了向晚舟的穴道,輕聲的說:“龍兒,我們都先冷靜一下好嗎?”


    江預說完,便彎腰撿起向晚舟的肚兜,走到向晚舟的身後,將她的長發撩開,輕手輕腳的為她穿上,並把帶子係好。然後撿起裏衣,給向晚舟披上。


    向晚舟也逐漸平靜了下來。江預輕輕捧起向晚舟的臉,用一種幾乎低到塵埃的口吻說道:“龍兒,昨晚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對你為所欲為了。不過,求你好好愛惜自己,以後不要這樣做了好嗎?”


    向晚舟聽了江預的話,眼神不再冷冽,微微有了一絲溫和。


    江預繼續溫柔的說道:“我會等著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的接受我的。還有,昨夜我親了你,方才也看了你的身子。所以,你記住,你已經是我江預的女人了!”


    此時向的眼神帶著一絲驚訝,而江預說完,將自己的雙唇往上移了一下,輕輕的吻了一下向晚舟的額頭,然後解開向晚舟的穴道,就轉身開門出去,並把門輕輕的關上後就去尋找黑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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