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家軍攻破皇宮正門冰月門隻用了兩個時辰。


    蒙家大軍潮水般湧入。


    蒙匡一馬當先,蒙翰振隨行其側,直指崇清殿。


    亂軍來至朝午門前,兩個身影自天而降。


    一個玄衫細繡,一個淺藍輕衫。


    白光閃過,蒙匡所騎之馬便失蹄倒地。


    蒙匡長躍下馬,向幽絕道:“年輕人,識時務者為俊傑。”


    “師父要你受死!”幽絕隻沉聲道。


    “你師父是誰?”蒙匡奇道。


    幽絕卻不再答言,猿杖輕揮,白光襲向蒙匡。


    蒙匡一雙鐵鞭抵出,白光滅去,自己也後退了兩步,心中不由得更是吃驚。


    看他麵相甚是年輕,但這道白光,氣勢頗足。


    當下向左右副將陳乾、習護遞了眼色,二人一持長槍、一持長劍,同時攻向幽絕。


    兩人氣蘊一出,幽絕就知他們皆是身經百戰、氣蘊奪人。


    幽絕輕身躍動避開二人鋒芒,猿杖揮出、雪染千練赤白相間的兩道光束的分別撲向二人。


    陳乾、習護見幽絕光束來勢迅猛,急忙催動氣蘊護住自身。


    但雪染千練衝碎了二人護身氣蘊,將二人推得飛跌出去。


    陳乾、習護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們十餘年跟著蒙匡沙場爭戰,無數次險中得勝、死中求生。


    今日見了幽絕出手已知他非等閑之輩,是以一上來就聯手對付幽絕一人。


    沒想到他一出手更勝方才,分擊他們二人還有如此盛力。


    當下二人哪敢大意,運足全身氣蘊,使出平生絕學,一槍一劍雙雙攻向幽絕。


    幽絕見他二人氣蘊比方才更盛兩倍,也不避讓,劃出玉絕光壁護住自身。


    陳乾一杆長槍、習護一柄利劍攜裹著逼人的氣蘊向幽絕刺來。


    玉絕光壁碎裂開來,槍尖劍芒直向幽絕當胸刺去。


    陳乾、習護心中大喜:成了!


    不料幽絕猿杖一橫,擋住了二人來勢,同時猿杖中兩道白光直卷向陳乾、習護二人。


    陳乾、習護氣蘊來不及收發,也不及閃避,被幽絕白光正中當胸,向後急墜,口吐鮮血,再不能起身。


    蒙翰振驚出一身冷汗:此人究竟什麽來頭?怎麽這麽厲害?


    蒙匡亦是吃驚,鐵鞭指向幽絕:“竟敢傷我愛將,今日就要你以死抵罪!”


    當下鐵鞭勁揮,狂風卷起,氣蘊如潮——鎖魂鞭!


    幽絕如此厲害,蒙匡也不敢輕敵,上來便是一記猛招。


    飛沙走石之中,蒙匡躍身在空,一雙鐵鞭直劈向幽絕頭頂。


    榆兒在旁看得驚駭不已:這般迫人氣蘊,蒙匡絕非浪得虛名!


    “幽絕小心!”榆兒喊道。


    永平帝即刻收到奏報,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又是幽絕這個惡孽!”


    想不到浣月江山、還有皇宮上下的性命,都在殷穆虞掌握之中。


    他就要來了嗎?


    永平帝手握斷魔劍,抬頭望著無垠的夜空:“父皇,我該如何才能完成您的囑托?”


    幽絕向後連躍,避開蒙匡迅猛的一擊。


    但那些禁軍將士避之不及,被蒙匡勁風掃到,慘唿聲此起彼伏。


    幽絕立身未穩,蒙匡鐵鞭已再次擊向他。


    此番亦是勁風獵獵、卷葉飛沙。


    幽絕忙催起夕瑟光壁護身。


    蒙匡鐵鞭重重劈下,夕瑟光壁立刻現出了幾道裂痕。


    榆兒更是吃驚:這蒙匡真是了得,怪道他南征北戰,成為浣月一代猛將!


    眼見夕瑟光壁即將破碎,幽絕連忙再次向後躍出,同時一道紅光噴薄而出,直卷蒙匡。


    “秋江血玉!”榆兒憂心道。


    榆兒連忙驅起侍之獄冰牆,護住那些禁軍將士。


    秋江血玉一出,朱厭恐要懲威。


    榆兒望向幽絕,好在他還未有何異象。


    蒙匡一邊氣蘊護身,一邊向一側閃避開來,向幽絕大吼:“既要與我為敵,今日必要殺了你!”


    說著將雙鞭向空中拋起,全力催動氣蘊——催軍煞!


    雙鞭雖脫了手,風亂雲飛之中卻精準地擊向幽絕。


    威勁懾人、殺氣深重。


    幽絕夕瑟光壁觸之即碎!


    雙鞭直劈向幽絕頭頂,怕有千鈞之力!


    “幽絕!”


    榆兒大喊。


    隻見夕瑟光壁消散的光影之中,一道紅光緊緊裹住了兩根鐵鞭。


    蒙匡見狀,更加催動氣蘊想要奪迴自己的鐵鞭。


    幽絕口中發出一聲巨吼,眼中赤色深邃,猿杖揮出。


    被紅光裹住的兩根鐵鞭突然掉轉頭來,攜著千鈞之重直向蒙匡擊去。


    蒙匡大驚,連忙躍身閃避。


    幽絕不知何時已繞到他身後,紅光凝結如柱直插蒙匡後背。


    蒙匡察覺不對,要避哪裏還來得及?


    被幽絕紅光直透心肺,倒身於血泊之中。


    “爹!”


    蒙翰振大喊一聲,卻不敢上前。


    蒙家軍大駭後退。


    幽絕轉過身來麵朝著蒙家軍,眼中赤色如血。


    榆兒連忙躍至幽絕身邊,握住幽絕一手,柔聲道:“幽絕。”


    幽絕望了望她,眼中赤色漸漸薄去。


    榆兒清了清嗓子,向蒙家軍朗聲道:“蒙賊犯上作亂,其罪當誅。諸位受其蠱惑,若迷途知返,皇上自有公論。若還執迷不悟,便是置國法君義、親人性命於不顧!”


    作亂諸將便有數人跪倒在地,其他尚猶疑之人,環望一迴,便也跪倒。


    這些人不過跟著蒙匡混個升遷、封賞,如今蒙匡落敗,隻好見機行事,先求自保。


    是以,不到一會兒,叛軍皆跪倒降服。


    雲麾將軍龐化虎收拾殘局。


    幽絕與榆兒悄然離開。


    “我想去一個地方。”榆兒道。


    “那就去吧。”幽絕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榆兒道。


    “是蒹葭宮嗎?”幽絕道。


    “嗯。”榆兒笑道,“我好久沒見她了,她也一定惦記著遲凜呢。”


    兩人躍過幾道宮門,卻迎麵撞上一個人。


    身著灰白色寬大道袍,雪須白發、麵目清臒,手握拂塵,正是天玄道人。


    “孽畜,還敢來妄為!”天玄道長見了二人便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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