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兒姐姐!”小彌見了這蜂針,驚愕地道。


    “那個老頭最善研毒解毒,這樣的奇毒,費了不少苦心吧。”幽絕冷然道。


    栗原上前一拳擊向幽絕。


    幽絕向後退了兩步,避了開來。


    “我答應她不動你們,但若你們自己尋死,可別怪我手下無情。”幽絕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不過試試你有沒有能力保護本姑娘罷了,看你這麽聰明,我可以放心了。”榆兒向他燦爛笑道。


    心中暗自可惜。


    雪爺爺研製的這味禁壽魂,隻需一點點,便可致命。


    就差一點點!


    幽絕冷著臉,直盯著她。


    “榆兒姐姐,幽絕哥哥很厲害的,你放心吧。”小彌在旁道。


    看三人都不言語,小彌又道:“聽說最近斂禺山上的楊梅都熟透了,又大又紅,不如我們去摘楊梅吃,好不好?”


    “好啊!”栗原在旁應道。


    “人多一點才熱鬧,不如幽絕哥哥一起去吧。”小彌道,一雙眼睛巴巴地望著幽絕。


    “我沒空。”幽絕道。


    “沒空就算了,小彌,我們自己去。”榆兒道。


    小彌失望地望著幽絕。


    榆兒拉著她往外走去。


    “你沒空啊?那就別去了。”栗原一邊跟著榆兒她們往外走一邊道,“這山深林密的,萬一遇到幾個大妖怪,我們三個也夠應付了。”


    幽絕瞪了他一眼,跟在三人後麵出了客棧門。


    凝霜丸還在她身上,難免會惹來些雜妖野怪,幽絕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此時便順了栗原的話,與幾人同行。


    語事鳥將這一情形傳迴了天外泉。


    胭脂向玉溯道:“就算幽絕大人真的救她五次,她也不會幫幽絕大人一起去殺神龜的吧?”


    玉溯搖頭道:“她這不過是拖延之法罷了。幽絕心裏肯定也清楚這一點。”


    “那幽絕大人究竟是怎麽打算的?”胭脂道。


    “這個方榆兒甚是棘手,幽絕他也隻能再等待合適的時機。”玉溯道。


    “這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胭脂道。


    玉溯手撫書卷,道:“誰也不知道尊主的時間還有多久,怎麽可能讓他這樣一直等下去?”


    “子卿大人應該到七情穀了吧?”胭脂道。


    玉溯一手拂過魚雁靈封冊,臉上泛起了微笑:“子卿已經到了。”


    七情穀中。


    子卿跪在地上行禮,口稱:“師父。”


    一個縞白衣衫的人揮了揮寬袖,道:“起來吧。”


    聲音柔和清澈。


    子卿便起身來。


    縞白衣衫細長的手指撫過手中半舊的長簫,還是一樣柔和清澈的聲音道:“不是讓你無事別來擾我嗎?”


    “尊主的舊疾越發不好了,這次特地來請師父相助。”子卿道。


    “他的病如何了?”縞白衣衫問。


    “如今已經縮短到每隔三個月便發作一次,比從前更加痛苦。長此以往,我們擔心他……”


    子卿不再說下去。


    縞白衣衫歎了一聲道:“他此疾世間難醫,藥石無用,能一直活到現在,都是虧得鄭得和幽絕想盡辦法為他延命。”


    “現在就有一個良機,如果真能成功,一定能夠徹底去除尊主的痼疾。”子卿道。


    “哦?”縞白衣衫聽了倒有些吃驚,“是何良機?”


    “雪山晶再現,可克製東海萬年神龜。”子卿道。


    “雪山晶?”縞白衣衫道,“你是說萬年雪山晶?”


    “是的。”子卿道。


    縞白衣衫有些吃驚:“萬年雪山晶藏於極北寒冰之下,非緣選之人不能得,非其主不能驅使,此人竟能拿到它嗎?”


    “這正是天賜良機。”子卿道。


    “持有雪山晶之人想是有萬年修為了?”縞白衣衫道。


    “這倒不是。”子卿道,“此女是一隻狐妖,不過幾百年修為。”


    縞白衣衫聽了,也明白了子卿的意思:“是要讓這個狐妖女子相助幽絕取東海神龜之心?”


    “正是。”子卿道。


    縞白衣衫望了子卿一會兒,道:“她必是不肯了。”


    子卿向縞白衣衫一揖:“所以才想請師父務必相助。”


    說著,袖中取出一根碧青的簫穗,雙手呈上。


    縞白衣衫見了這根簫穗,一時默然。


    子卿再次跪倒,接著道:“尊主性命就在師父一念,萬請師父顧念尊主多年苦楚。”


    縞白衣衫望著碧青的簫穗,歎了一聲,問道:“幽絕如何?”


    “幽絕還在與那狐女周旋。”子卿道。


    “我是問你,朱厭之氣可有不妥?”縞白衣衫道。


    子卿想了想道:“前一陣子在宣州,幽絕曾被朱厭控製過意識。紅光暴漲,險些失控。不過幽絕很快便清醒過來了。”


    縞白衣衫聽了,望著手中半舊的長簫陷入了沉默。


    子卿看他不語,又道:“那個狐女甚是棘手。但隻要師父出穀,催化她的心誌,讓她依戀幽絕,對幽絕心意合一,神龜之心便可得了。”


    縞白衣衫望了望他,道:“知道了。”


    榆兒等人走至城外,栗原忽然要如廁。


    栗原捂著肚子,緊皺著眉頭:“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就來。”


    “來晚了可別怪我們不等你。”榆兒道。


    “知道了。”栗原道。


    榆兒、小彌、幽絕三人便先行去了。


    三人來至斂禺山,果然有一大片楊梅林。


    顆顆飽滿烏紅,小彌已經咽了好幾次口水了。


    “走吧,還愣著幹嘛?”榆兒望著她笑道,率先躍上樹枝,摘了兩顆扔向小彌。


    小彌接在手中,卻遞給了一旁的幽絕。


    “幽絕哥哥,你先嚐嚐吧,一看就很甜,不會酸的。”小彌微紅著臉道。


    幽絕卻沒伸手去接,立於樹下四處環望。


    “喂!”榆兒一顆楊梅砸向他,在樹枝上大聲道,“我妹妹給你你怎麽不接?”


    幽絕接了她扔過的楊梅在手,側身接過小彌手中楊梅,狠狠地瞪了榆兒一眼。


    榆兒卻望著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才對嘛。”


    “小彌,快上來,可好吃了!”榆兒說著,往自己嘴裏又塞了一顆。


    小彌便也躍上枝頭,坐在榆兒身邊,兩人一塊兒一邊摘一邊吃。


    幽絕則在樹下隨地而坐,閉眼養神。


    榆兒和小彌又換了幾棵樹,專挑熟透好看的吃。


    終於吃累了,牙齒也酸倒了。


    “栗原怎麽搞的?這麽半天還不來?”榆兒向小彌道。


    “就是啊,這個家夥就是討厭,吃個楊梅也不好好的!”小彌道。


    “誰在說我壞話呢?”栗原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望著樹上二人笑道。


    “死栗原,怎麽才來,我們都吃飽了!”榆兒道。


    栗原望了望樹下的幽絕,暗暗抽了抽鼻子。


    自己方才在附近的河裏滾了好幾迴,應該沒什麽味道了。


    “你們吃飽了,那該我了。”栗原向二人道。


    說罷,躍到榆兒身側坐了下來。


    “喂,那麽多樹,幹嘛跟我們擠在一處,小心把樹枝壓斷了。”榆兒推了推他道。


    “楊梅有什麽好吃,給我吃點別的吧……”栗原望著榆兒被楊梅汁染紅的柔軟唇瓣邪邪笑道,慢慢湊了過去。


    “這麽多人,你也不害臊!”榆兒躍下樹枝,立在樹下向栗原做了個鬼臉。


    小彌也跟著躍下,手中捧了一捧楊梅,走到幽絕身邊,雙膝側跪著坐了下來。


    “幽絕哥哥,這些給你,很好吃的。”小彌望著他,帶些怯聲道。


    幽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不遠處榆兒瞪著自己的眼神,伸手抓了幾個,道:“夠了,多謝。”


    “是不是太多了,沒關係,我先幫你拿著。”小彌欣喜地笑道。


    栗原在樹上,卻並沒有去摘楊梅,隻呆望著樹下站立的淺藍身影。


    榆兒一側身,正迎上他的目光。


    “傻看什麽呢?”榆兒道,“不想吃就下來,該迴去了。”


    “好看我才看呢。”栗原躍下樹枝,立在她身側,忽然小聲道,“就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作死呢?總沒正經!想抱你就迴去抱你那兩個嬌滴滴的娘子不就好了。”榆兒道。


    說罷,轉身向小彌走去。


    栗原自身後搶上前兩步,雙手向她環去。


    卻被一層藍冰凍住了雙臂。


    “別以為你可以偷襲我。”榆兒頭也不迴地道。


    栗原卻難得地沒有迴嘴,隻望著她慢慢走遠。


    忽然七八道火繩同時卷向榆兒。


    榆兒一邊向後急退,一邊連忙催動冰之念將藍冰凍住襲來的火繩。


    藍冰方覆上火繩卻被烈火化去,發出“滋滋”之聲,那已微弱的火星忽然又竄起騰騰火焰直撲榆兒。


    在距離榆兒三寸之處,火繩忽斷作點點碎星,向著榆兒墜落下來。


    這火,絕非一般。


    這些人,定然是謀劃好了的!


    “榆兒姐姐!”小彌大聲驚叫道。


    “榆兒!”栗原亦是大吃一驚,舉著被藍冰凍住的雙手向榆兒跑去。


    天上突然落下一張粗繩大網,罩向榆兒。


    白光切來,卻未能切斷網繩。


    網直落下來,將榆兒罩在其中,並立刻收緊了網口。


    幽絕方至近前,卻被一個身披火紅披風的高大魁梧、額頭閃爍著火焰標記的人攔住了去路。


    榆兒落入網中,立刻便有四個豔裝女子上前,將網拉起,縱步躍出。


    榆兒將藍冰化為冰刃,劃向網繩。


    那網繩竟絲毫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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