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衣服,短發,圓滾滾的啤酒肚非常搶眼,他正瞪著眼睛看著他們,這應該是死者梁峰的兒子梁越。


    喬靖南遞上名片:“您好,我是天河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之前和你們聯係過。”


    梁越“哦”了一聲,並沒有接過喬靖南遞過來的名片,冷冷地說:“進來吧。”


    喬靖南走進房間,秦頌跟在他的後麵也進了房間。


    房間客廳很大,客廳中間還有一處打通的門,應該是連同隔壁的房子也一起買了下來,在中間打通,套內麵積大約兩百平米。


    房間裏是前些年最時興的裝修風格,紅木家具,一整套的音響設備,一看價值不菲。客廳牆上特別諷刺的掛了一幅“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掛畫。


    被當成屏風的博古架上擺放著各色的精致瓷器、擺件,喬靖南不太懂,秦頌更加不懂,它們到底多麽值錢。


    幾人看到秦頌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辦案的民警他們見過麵。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說:“你怎麽來了。”女人正是梁峰現任妻子範成玲。


    秦頌咧嘴一笑:“大姐……”


    “誰是你大姐。”範成玲沒好氣說。


    秦頌說:“你們先聊,我晚點再說。”


    範成玲白了他一眼:“反正還是那句話,我不同意解剖。”


    梁越瞬間炸毛:“什麽不願意,我爸死的那麽慘,不解剖警察怎麽調查?我同意解剖。”


    梁越身邊還有個年輕女人,梁峰的女兒梁妍,她也站在哥哥梁越這邊:“沒錯,我爸橫死,我們要查出兇手,我也同意解剖。”


    範成玲瞪著他們:“解剖什麽解剖,你看他死的那樣,你爸是什麽人,你們還不知道,到處拈花,到時候在查出來個什麽……叫我們怎麽活……”她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房間裏還有兩個外人,立刻住了嘴。


    “是,我爸拈花惹草,當年我們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也不知道誰硬湊上來,拆散了我們家。小三上位,你倒是弄的明白。”


    梁妍伶牙俐齒,聲音尖細,每句話的尾音都往上揚,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說話習慣,聽起來激動且刺耳,很顯然這是他們家的老戲碼了。


    “你!”範成玲已經揚起手。


    梁妍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還想動手?有本事你打呀?”


    說著梁妍把臉湊了上去,範成玲氣的身子直抖,梁妍仗著自己身強體壯,繼續往她身上湊。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似乎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梁妍抬手摸著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敢打我,長這麽大,我爸都不舍得打我,我跟你拚了!”


    說著就衝上去抓了範成玲的頭發,一老一年輕兩個女人抓著頭發廝打在一起。


    喬靖南和秦頌早預料到現場情況不會很理想,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兩波人自己先打起來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分別上前拉住她們。


    秦頌朗聲說:“別打啦,你們別打啦。”


    梁妍披頭散發激動地渾身顫抖,指著範成玲說:“你不讓警察屍檢,我懷疑我爸是你殺的,警察同誌,把這個壞女人抓起來,好好審一審,說不定她就是兇手。”


    “你說誰是兇手,誰是兇手?我怎麽可能殺了你爸!”範成玲比梁妍好不到哪裏去,頭發亂了,衣領也被扯壞了。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爸屍檢。”


    “我就不,你越這麽說,我還真堅持不讓警察屍檢了!”兩個人又扭打到一起,互相撕扯著衣服頭發。


    誰也不鬆手,二人互相問候了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嘴不停,手也沒閑著,秦頌和喬靖南強行把她們拉開,梁妍手裏還攥著一撮頭發。


    範成玲捂著腦袋哇的大哭起來:“你爸才走,你們就對我動手,他還在殯儀館躺著呢。”


    梁妍把手裏的頭發丟在地上,一臉嫌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環著胳膊,側轉過身生氣:“我哥是男人不好動手,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今天要不是他們拉著,我非撓花你的臉。”


    秦頌倒吸一口冷氣:“今天是你們的家務事,我就一句話問完就走,你們到底同不同意解剖。”


    “法醫在屍表檢查的時候發現死者身上有女人的口紅印,血檢結果也出來了,死者體內有γ-羥基丁丙酯,也就是俗稱的神仙水,還有他身上的刀傷,明顯不是自殘……”


    幾人終於安靜下來,喬靖南也靜靜地看著秦頌,指了指外麵,秦頌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他暫且不用迴避。


    喬靖南安心的站在原地,他們家裏瑣碎的事情搞清楚越多,對他後續辦案也更有用。


    秦頌掃過大家,他們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


    梁妍攏了攏頭發,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爸死的那麽慘,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我這麽理解沒錯吧。”


    秦頌無奈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


    他一聳肩,視線又落到範成玲身上。


    範成玲撇了撇嘴,低下頭,眼淚從她的眼眶垂了下來。


    “我不是不想讓你們解剖,和老梁結婚十幾年,他什麽樣我最清楚不過,看到他的死狀,我懷疑是出去玩的太花,被那個小狐狸精給害了。”


    “他是市裏的領導,身份擺在那裏,很多人都看著呢,真查出什麽了,我怕,丟人,人已經死了,好歹給他留點臉。”


    “你是怕再查出什麽小四小五,遺產分得更少吧。”梁妍說。


    不過短短幾分鍾,梁妍把自己得理不饒人和伶牙俐齒展現的淋漓盡致。


    相比之下,梁越嘴巴更笨一些。


    在來這裏之前,喬靖南早已經把他家裏的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


    梁越在稅務局工作,他並不聰明,即使他爹加持,也隻是在單位裏混了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為人更是不懂變通,大家和他關係也隻保持在明麵上說得過去的位置。


    梁妍在教育局工作,位置不高,但卻身居要職,梁峰的阿諛奉承,圓滑,她學的淋漓盡致,在這個位置上沒少撈好處。


    梁峰53歲,離退休還有幾年,他突然去世,那些平時看他麵子,縱著梁妍在單位裏橫行霸道的人,這下可有了借口拿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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