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易還不讓人碰,每天抱著它睡覺,經常跟它說悄悄話的。


    餘圓兇了她她也跟娃娃告狀說小話,什麽事都跟她的娃娃說,讓人好笑又無奈。


    月尾時莫姚迴來了,她上了年紀,不舒服的都是身體一些老病痛。


    這兩年她帶完餘圓,也沒多大精力忙活更多的事了,繡坊的師兄師姐們斷斷續續也離開去了外邊闖蕩。


    蘇城是莫姚的老家,她對這裏有著濃重的情懷,這些年她帶的徒弟不少有大作為的,也極其尊重她愛戴她。


    如今她老了,一個個的也爭著給她養老。


    莫姚最終還是決定在蘇城養老,繡坊她思量再三,交給了餘圓一個師姐。


    她私下裏曾跟餘圓說過,原本是想將繡坊留給她的,不過她知道餘圓終究還是不會在蘇城長留,她溫聲細語地跟餘圓說她的根不在蘇城,用深意不明的眼神看著餘圓。


    “阿圓,你有一個師姐,很早了,如今她的兒子都跟你一樣大了,他在京都有很好的發展,這些年環境變得越發的好了,那孩子頭腦靈活很會變通,有個很大的製衣廠,流通內外,他正缺手藝好的繡娘,我跟他說了你還有阿蘭她們幾個。”莫姚蒼老的聲音緩緩輕落,溫暖的手握著餘圓的。


    “你親人也都在京都,他們待你是真的好,年年這般牽掛你,不嫌麻煩過來看你跟幺幺,你迴去那邊也好,有親人在身邊,也讓他們少了許多牽掛,我啊,已經沒有東西再教你咯。”莫姚笑著說。


    與其說她將餘圓當成徒弟,不如說是孫女更為貼切,這五年來,她待餘圓關護至極。


    餘圓雙眼發熱,一時說不出什麽話來。


    前一陣子她也是在思考迴京都的事,如今她老人家這樣一說,她更是沒什麽可拒絕的,隻是她對她很是不舍,還有這邊其他的人和物。


    “好,我有空會帶幺幺來看您的。”餘圓濕潤著眼。


    “你們都是好孩子,用不著太過記掛我。”莫姚眼角的皺紋笑得越發深。


    她拍了拍餘圓的手,歎了一聲,跟她說起別的話:“柏呈我瞧著也不是那些大惡不赦的人,這些年他對你跟幺幺的著緊我都看在眼裏,阿圓,人哪能一輩子不做錯事,這麽多年來他始終如一,你解開心扉給他一個機會吧,他是很在乎你的,我知道你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餘圓沒有說話。


    莫姚似是看出了些什麽,再次握緊她的手:“傻丫頭,你在怕什麽,一個男人對你的情誼要是假,又怎麽會花費這麽多精力物力事事親為,他求什麽?你們都有幺幺了,他想要的是什麽,很清楚明了。”


    “你對柏呈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了,你是想繼續這樣下去嗎?他是讓你對他失了信心,老話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這也要看人的,你好好想想吧。”


    ......


    次日,餘圓發了電報去京都,告知餘伯母他們她這次跟餘幺幺迴去不僅是參加齊衍跟雲桉朵的婚禮,還準備搬迴去了。


    小丫頭知道要出遠門了很開心,她印象裏她就沒有出過遠門。


    “你還再小一些的時候媽媽跟你迴去過吃業舅舅的喜酒的。”餘圓收拾著東西,跟她說話。


    家裏的東西太多了,尤其是餘幺幺的東西,全帶走是不可能的,餘圓隻能把必須要的收拾好,別的都送給幾個師姐還有她們的小孩。


    餘幺幺邊跟餘圓說話,也邊收拾著自己的小包裹,對餘圓口中說的事完全沒有一點記憶。


    她的娃娃必須要帶上,還有她的小梳子跟好看的小裙子...她一樣樣地往自己的小包裹裏塞,塞得鼓鼓的。


    周柏呈在她滿月時送她的小鐲子她很喜歡,因為還有兩個鈴鐺鈴鈴響,從小她就總抓來抓去,她大一些餘圓就幫她解下來了,餘幺幺還很不樂意,周柏呈知道後又給她打了新的,每一年都有,金的銀的,都是有小鈴鐺的。


    這會兒她滿屋子地跑,鈴鐺聲四處環繞。


    餘圓不管她時而搗亂的小行為,繼續認真收拾起東西來。


    細數一番,周柏呈也真有兩個月沒過來了,他從未有過這麽長時間不來一趟的,也怪不得小丫頭天天念叨他,知道去京都能夠見到他,都不在乎餘圓說的是長久待在那邊不怎麽迴蘇城的事了,反而還傻樂的很開心。


    餘圓跟她說迴到京都還有好幾個哥哥跟她玩,她就更開心了,蹦蹦跳跳收拾她的小包裹時還時不時嘟囔著哥哥哥哥的。


    她糯糯奶氣的小嗓音自帶歡樂,餘圓聽著忍不住又彎了彎眼睛。


    餘伯母他們知道她要迴去了,開心得不得了,季思雅早早的又把她房間重新收拾了一遍,還多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給餘幺幺。


    不僅餘幺幺很期待迴去跟幾個哥哥玩,許錦藝他們也都記念著她,總是問大人餘圓跟妹妹什麽時候迴來。


    餘圓跟餘幺幺迴去的那天風和日麗,到京都時卻下起了雨。


    可就算這樣的天氣,來接她們的人也有不少,餘伯母他們全都來了,還有周母。


    “這天氣真不趕好,下午就開始下雨了。”餘伯母笑意連連,撐著傘過去幫餘圓提東西。


    小丫頭哪坐過這麽久的車,一開始精神滿滿好奇這好奇那,到後麵就有些蔫吧了,覺得無聊,到京都的前一站就窩在餘圓的懷裏睡著了,現在都還沒醒。


    餘圓抱著她,行李都是熱心腸的列車員幫她提下來的。


    “阿圓抱著幺幺這麽久也累了吧,讓我來抱吧。”周母滿臉笑容,看著餘圓懷裏酣睡的小丫頭,目光更是慈愛。


    她眼裏對幺幺的懇切喜愛明晃晃,餘圓輕輕將懷裏的小人交給她。


    “唔!”換了個懷抱的小丫頭卻是突然一驚,猛地抬起了睡得紅彤彤的小臉,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一副自己被人搶走了的模樣。


    大家都被她這個小行為惹得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嗚嗚嗚媽媽~”睡意沒醒,餘幺幺此刻隻想要餘圓,沒反應過來的她又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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