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立刻應了。


    當即便去了主殿,將此事稟告了秦非翎。


    秦非翎聽了後,不由得蹙眉。


    他讓宮人退下,低頭看著周伶歌:“布娃娃的事情……朕知道不是你做的。”


    周伶歌眼底滿是詫異,她仰頭看著秦非翎:“陛下信臣妾?”


    秦非翎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你不是那樣歹毒的人。”


    “必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於你。你別怕,有朕護著你,定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周伶歌忍不住噗嗤一笑,而後她斂了嘴角的笑意,目光灼灼的凝著秦非翎:“陛下,倘若臣妾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善良,膽小呢?”


    “倘若,臣妾真的有那麽惡毒呢?”


    秦非翎沉思想了想。


    他不由得勾唇笑了:“就算你歹毒,那也是被逼的。”


    “沒有人是無緣無故就成了一個壞人!無論你是什麽樣,朕都喜歡!”


    周伶歌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迴答。


    她突然就安靜下來。


    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他的懷裏,她不禁有些恍惚。


    一時間分不清楚,秦非翎的這些話,到底存有幾分真?


    或是,他是在哄自己?


    沒有男人會喜歡歹毒如蛇蠍的女子。


    在他們心中,總是將女子想象成各種真善美……當他們心中的白月光,真的變得麵目全非,不是他們所認為的美好樣子,他們絕不會再繼續愛下去,再繼續捧為朱砂痣、白月光。


    他們愛的前提,必須是女子一定是善良的,溫柔的,乖巧的!


    一旦這女子不符合他們心中的設想美好麵容,朱砂痣就會變成蚊子血。


    所有的喜歡與愛,統統都會崩塌,翻天覆地。


    周伶歌撇了撇嘴,反正她是不信男人的半句鬼話。


    秦非翎也不過是故意哄騙她的。


    倘若秦非翎知道,她曾眼睜睜的看著羅嬪被紫嫣害死,她曾親手殺了孫貴人……他還會這樣如珠如寶的寵著她,繼續縱容著她嗎?


    周詩雅收到消息,當即便趕去了元宸宮。


    她去的時候,還將柳貴人給帶過去了。


    所有人都在主殿上等著。


    秦非翎攬著周伶歌坐在上位……麗妃欲言又止的提醒:“陛下……你讓嘉妃坐你身邊,實在是不合規矩……再說,她如今還是一個嫌犯……”


    秦非翎冷眼掃了過去:“這是元宸宮,她身為主位坐在朕的身邊,有何不妥?”


    “還有,嘉妃雖然有時有些任性,那是她年紀小,還是個小姑娘。小姑娘任性一些,跋扈一些又怎麽了?朕有時就喜歡她的任性跋扈,朕覺得挺可愛的!”


    “如此單純率性的她,豈會碰那等邪祟之事?以朕看,必定有人陷害於她。等皇後來了,朕定要查明真相……還是說,麗妃是想挑釁朕身為帝王的權威嗎?”


    麗妃連忙跪地請罪。


    陛下居然說嘉妃單純率性?任性可愛?


    嘉妃惡毒的扇妃嬪耳光的時候,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嘉妃眼中閃過的惡毒狠辣。


    如果嘉妃善良,那這世上就沒惡人了。


    可惜她心裏雖然不服氣,麵上卻不敢反駁秦非翎半句。


    皇上一句帝王的權威,壓得她不得不跪下請罪。


    滿堂寂靜,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為麗妃求情。


    柔嬪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蕭常在剛剛被打怕了,她的臉頰現在還腫著呢,自然也不敢再多嘴。


    餘常在更是如鴕鳥般低著頭。


    周伶歌掃了眼殿內的這些稀稀拉拉或跪,或站著的妃嬪,她滿意的挑眉笑了。


    不過一個月。


    後宮也就這幾位妃嬪,能繼續蹦躂了。


    她可不想麗妃太快完蛋。


    後宮沒有妃嬪,沒有宮鬥,那得有多無聊?


    周伶歌扯了扯秦非翎的衣袖,嬌嗔的橫了他一眼。


    “陛下,你別太兇嘛。臣妾好怕怕……麗妃姐姐也隻是提醒一句而已。”


    “她應該是為臣妾好吧?畢竟,唯有皇後娘娘才能坐陛下身邊呢。你就饒了麗妃姐姐吧……好不好嘛?”


    周伶歌撒嬌的聲音,在殿內是如此的清澈。


    這時候也唯有她敢開口了。


    餘常在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嘉妃娘娘實在太會撒嬌了,別說是男人了,便連她這個女人聽了,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她低著頭,充當一個隱形人,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得罪嘉妃娘娘。


    秦非翎看向周伶歌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好,朕不兇她了。麗妃,你起來吧。”


    “皇後懷孕,朕讓皇後給了你一些權力,讓你輔助管理後宮……可不是要讓你拿來管朕的。”


    麗妃哽咽著聲音謝恩,又向周伶歌道了聲謝。


    周伶歌笑的一臉溫柔,善解人意。


    “麗妃姐姐別客氣……我們都是陛下的人,理應和睦相處,為陛下分憂解難。”


    麗妃僵硬著唇角點頭:“是,嘉妃說得對。”


    柔嬪死死的捏著手中的帕子,她微微抬眸看了眼秦非翎。


    她心中苦澀越來越濃。


    陛下……他當真是寵嘉妃。


    如今他的眼裏,是不是除了嘉妃再也沒有其他人?


    那麽她呢?陛下可曾還記得,他們過去的那些溫馨美好的歲月?


    柔嬪正出神想著,周詩雅便帶著柳貴人踏入了殿內。


    麗妃等人,立刻起身向周詩雅行禮。


    “臣妾(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周伶歌見此挪了挪屁股,誰知下一刻她就苦兮兮的看向秦非翎:“腰疼,起不來身了。”


    秦非翎眼底滿是寵溺,他的大掌拍了拍她的腰身:“起不來身,那你就繼續坐著。”


    周伶歌看了眼周詩雅,“這不太好吧,臣妾還沒向皇後請安呢,似乎是不合規矩。”


    秦非翎豈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他也樂意縱著她。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便看向周詩雅:“嘉妃的腰傷還沒好,就免了她的跪拜吧。”


    周詩雅看著滿殿的人,除了秦非翎都向她行了跪拜之禮。


    偏偏唯有周伶歌……還處之泰然的坐在秦非翎的身邊沒動。


    如今,陛下又這樣明目張膽免了周伶歌的跪拜。


    嘉妃的腰傷,是好不了了嗎?總是用這樣的借口,肆意的挑釁她這個皇後。


    偏偏陛下還這樣縱著她。


    周詩雅深唿吸一口氣,她氣得心口又忍不住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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