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不過,此時小鯉魚和小蘭來到的地方,雖然酒家不少,但卻沒有杏花。


    兩個人自從離開那座少東家差點被一本書吃掉的客棧之後,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南行去。一路上又先後替人破了幾個案子,讓蕭梨玉以及蘭梨堂的名聲在江湖上越來越響亮。


    不過,即使如此,隻要兩個人不主動太過招搖,就這麽普普通通在街上趕路的話,沒見過二人的人幾乎沒有會覺得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那兩位大人物。


    這主要得益於兩點,首先當然是小鯉魚自身過於平凡的長相,他的外貌和氣質一點都不像武林高手,這讓他獲得了一種天然的保護色。其次,小蘭雖然容貌出眾,但是看上去卻毫無江湖氣。


    江湖中人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存在的,特別是混跡江湖中的女子。因為女子本身就比男人混江湖更難,所以,隻要混久了江湖的女人,身上總是會散發出一種和平常女子不同的氣場出來。即使她們裝的再優雅、再靦腆,也難掩其江湖兒女的本色。


    而這些特質,小蘭統統都沒有,因為她進入江湖之後,就一直跟在小鯉魚身邊。小鯉魚就像一道天然的過濾網一樣,把江湖這個大染缸會給女子染上的各種顏色,在小蘭的身邊為她過濾掉了。


    再加上兩個人穿戴都很普通,小鯉魚是不習慣穿好的,小蘭則是不屑於穿好的。因為多好的她都穿過了,對她而言華美的衣服一點也不能勾起她的興趣。


    因此,當她們二人在清明節這天走到一座城市當中的一家酒館裏時,旁邊的人幾乎都拿他們當成了一對普通的男女客人。


    這座酒館隻賣酒菜,不供客人住宿,因此雅間很少,一樓二樓大部分地區都是大廳。雅間裏有人,小鯉魚便挑了二樓大廳一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由於中午時分,吃飯的人很多,上菜比較慢。在等上菜的時間內,小鯉魚指了指窗外道:“反正沒事幹,不如來練習一下你的觀察能力。”


    小蘭道:“你又想出什麽餿主意啊?”


    小鯉魚道:“你難道沒發覺嗎?我一直都在找各種機會訓練你啊。”


    小蘭道:“可是,有你不就夠了嗎?你那麽聰明,又不需要我。”


    小鯉魚道:“我不能每時每刻總在你身邊啊,你總有需要依靠自己的時候。”


    小蘭弱弱道:“可是……就算你想訓練我,我能行嗎?若是練武功什麽的也就算了,就算沒什麽天分,隻要肯下苦工也能練出一些成績來。可是這破案推理的本事……”


    小鯉魚笑道:“破案的本事也一樣,沒有那麽神秘。雖然有一些天分的成分存在,不過更大的原因是很多人沒有找到竅門而已。


    我相信,在我的指導下,你會進步神速的。給自己一點信心,來,從這裏看出去,看看外麵大街上來往的那些人。試著通過他們的衣著、外貌和行動來推測一下他們都是幹什麽的,或者他們正在幹什麽。”


    小蘭把頭略微往窗戶跟前靠了靠,看了一會兒之後道:“街上人這麽多,我不知道從誰下手啊。”


    小鯉魚用手輕輕的指了指其中一個神色匆匆的年輕男子道:“你看看那個人,穿灰土色衣服的男人,你看他是要去幹什麽?”


    小蘭托著腮,微微皺著眉思索道:“額……那個人手上拎著兩包黃色的紙包,那種紙包通常是藥鋪用來包藥材的。看上去他應該是剛從藥鋪買藥迴家吧,我說對了嗎?”


    小鯉魚點頭鼓勵道:“對了,你看,這不是很簡單嗎?”


    小蘭笑道:“那是因為你故意挑了個最簡單的吧,畢竟手上裏拎著草藥也太明顯了。”


    小鯉魚道:“可是道理都是一樣的,你就按照這種思路繼續下去吧。來,看看那個人是幹什麽的?”


    小蘭又思考起來道:“額……那個人麵色紅潤,身材十分的肥胖壯碩,衣著麵料也比較好,隻是不太幹淨而已。看上去他不太缺錢,算是個有點富裕的男人。不過除此之外,我看不其他的東西了,他是幹什麽的我完全不知道。”


    小鯉魚道:“他是個殺豬的屠夫。”


    小蘭道:“誒?你怎麽看出來的?難道就因為他的體型比較肥壯?”


    小鯉魚笑道:“當然不是,如果天下的胖子都是殺豬的,豬早就被殺絕了。”


    小蘭道:“那你怎麽看出他是殺豬的屠夫?”


    小鯉魚道:“你看他的衣服,胸腹部和兩隻胳膊肘以下的地方十分的油膩,被太陽光一閃都會發出光芒,可見一定是經常抹上油導致的。


    而且,雖然他那件衣服本身就是暗紅色的,可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胸腹部和胳膊上的紅色比較深,那是血液留在上麵的痕跡。


    而從他衣服其他沒有這種痕跡的地方看來,這件衣服做了不久,還算是新衣服。能把一件新衣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在衣服的那些位置上,沾上這麽多血和油的人,隻有殺豬的屠夫。”


    小蘭沮喪道:“這不公平啊,我也注意到了他衣服的痕跡,可是我根本不懂怎麽殺豬啊。我連見都沒見過,怎麽推理嘛。”


    小鯉魚道:“天下之大,每個人沒見過的東西都多了去了。今天我告訴了你,以後你再遇到相同裝束的人,不就知道他是殺豬的了嗎?好了,再看看那個,就是那個男人。”


    小蘭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道:“那個男人,穿著比較普通,年輕大概不到四十歲,此刻正在一個賣絲線的攤位上挑著絲線。


    他先是拿起了一捆絲線,扔下幾枚銅板剛要走。那個攤主叫住了他,讓他把手裏的絲線放下,從旁邊拿了另一捆給他。


    估計應該是他剛才貪便宜,拿了一捆比較貴的絲線想要走,然後被攤主叫住給換了迴來吧。除了這些正在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看不出來他其他了。這個男人看上去和你一樣沒特點,他……啊!”


    忽然間,小蘭失聲叫起來。小鯉魚當時也看著窗外,盯著那個男人,他也立刻發現了小蘭驚叫的原因。


    原來是一輛大號的馬車失去了控製,從街那邊橫衝直撞的跑了過來。由於事發突然,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馬車就快要撞上自己的時候,才突然驚覺,往四外驚險的散去。


    然而,還是有人沒有躲過,被馬車的車沿狠狠的撞了一下,直接撞飛出了十幾步遠,滾落在地上。被撞的正好就是剛才在樓下絲線攤位上買絲線的那個男人。


    馬車在撞完那個男人之後,繼續往前瘋狂的衝去。小鯉魚說了聲:“我去攔車,你去救人!”之後,便從二樓的窗戶中施展輕功朝著那輛馬車飛了過去。


    小蘭從驚愕中醒過味兒來,答應了一聲:“哦!”之後,便跟隨著小鯉魚也從二樓的窗戶跳下,直奔那個被撞到的男人而去。


    那男人周圍已經圍上了一些人,不過那些人隻是圍攏在他幾步遠的旁邊,交頭接耳的看著他,沒有人敢上前。


    小蘭落地後,緊跑幾步分開眾人來到了那個男人身邊,她蹲下身子詢問道:“喂,你怎麽樣?你感覺哪裏痛?我這就想辦法找人帶你去附近的醫館……”


    沒想到那個男人卻一把抓住小蘭的胳膊,嘴巴一開一合的,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因為傷勢過重,音量發不出來。


    小蘭一見,急忙把自己的耳朵湊到那個男人的嘴巴旁邊說道:“你想說什麽?”


    隻聽男人微弱道:“告訴……天華綢緞莊的……王……老板……讓他們小心被殺……我……我……我……”突然,男人的聲音停止了。


    小蘭焦急的追問道:“你怎麽了?你還想說什麽?喂,喂,你怎麽了?”


    追問了很久,那個男人還是毫無反應。小蘭直起腰低頭一看,男人已經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了。她顫巍巍的把手放到他的脖子上,但瞬間就縮了迴來。


    他死了!


    這是小蘭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近距離的死在她的旁邊,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陣惡心。


    這時,小鯉魚已經把失控的馬車攔了下來。他把馬和車分離,將馬栓到了一個結實的地方。然後,他便快步的來到了小蘭的身邊,關切的問道:“怎麽了?”


    小蘭默默的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這個人,剛剛死了。”


    小鯉魚看到小蘭的臉色,知道她可能是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人死過,心中有些不適。


    於是他走到小蘭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生無常,你別太往心裏去,他的死你沒有任何責任,畢竟這樣的意外誰也預料不到……”


    誰知道小蘭卻說道:“不,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殺人事件!”


    小鯉魚略微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蘭答道:“剛才這個人臨死之前,對我說了最後的幾句話。”


    小鯉魚立刻表情嚴肅起來問道:“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小蘭道:“他跟我說,讓我去告訴天華綢緞莊的一個叫王老板的人,讓他們小心被殺。接著,他還沒說出來兇手是誰,就斷氣了。”


    小鯉魚道:“這麽說,這次馬車事故不是一次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咯?”


    小蘭雙眼微微眯起來道:“沒錯,一定是有人故意設計的,目的就是要殺死這個男人,並且偽裝成意外的樣子。隻是那個兇手沒有料到,在被撞之後,這個被害者沒有馬上死去,臨死之前告訴我了這些話。


    很明顯,這個被害者知道害死自己的人到底是誰。而且他還認為,那個兇手在殺了自己之後,會去殺綢緞莊的王老板。也就是說,兇手要殺的是兩個人。”


    小鯉魚道:“不,不止兩個人。如果這個男人隻認為,兇手要殺自己和王老板的話,應該會對你說‘去告訴王老板,讓他小心被殺’,而不是說‘讓他們小心被殺’。注意這裏用的是‘他們’,而不是‘他’。”


    小蘭道:“你是說,兇手還可能殺害更多的人?”


    小鯉魚點點頭道:“恐怕是這樣。”


    小蘭攥緊拳頭憤憤道:“可惡,竟敢當著我蘭梨堂堂主的麵殺人,而且還是想要殺一群人!真是可惡至極!我非要揪出這個背後的兇手,用棍子把他活活打扁不可!臭泥鰍,這個案子我們蘭梨堂接了!你馬上給我查出兇手來!”


    小鯉魚盯著躺在地上的屍體,沉思了一會兒道:“他是在被你用來訓練推理能力的時候被殺的,這難道不是冥冥中的一種巧合嗎?我看,不如你試著自己來破掉這個案子,當做是推理練習的實戰訓練。”


    小蘭立刻猶疑起來:“誒?可是……”


    小鯉魚道:“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協助你調查的。如果你實在查不出來,我會出手的,有我在你身後,不用怕。”


    小蘭聽到小鯉魚的鼓勵之後,逐漸恢複了一些勇氣,激動道:“好!就這麽辦,這就是本堂主親自處理的第一個案件!額……我接下來該幹什麽?”


    小鯉魚道:“報官,然後把你聽到的被害者死前的留言告訴這裏的捕快,然後請他們派仵作來驗屍。”


    小蘭道:“你不是說要讓我來查嗎?幹嘛還要報當地的捕快啊?”


    小鯉魚道:“你看看旁邊圍觀的人有多少?就算我們不報官,早晚有人報的。而且這裏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既然那個兇手要殺更多的人,我們必須借助當地捕快的力量,才能快速找到兇手可能下一步要殺的目標是誰。”


    小蘭點點頭道:“好吧,就這麽辦吧。”


    接下來,小鯉魚陪著小蘭去官府報了案,好在這座城的縣衙門裏案發地很近,很快捕快們來到了現場。


    在現場勘察了環境,以及對周圍圍觀的群眾進行了大量的詢問之後,捕快們基本弄清了事發的過程。之後便帶著被害者的屍體,剛才失控的馬車和車主人,以及小蘭二人一同迴到了縣衙門。


    到了縣衙門之後,一個姓段的捕頭接待了小蘭他們。由於小蘭對來到現場的捕快說出了被害者的死前留言,因此段捕頭也不敢怠慢,把小蘭當做重要的知情人進行了詢問。


    詢問完成之後,段捕頭道:“看來這個案子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麽簡單,背後可能涉及到一個連環的殺人計劃。多謝於姑娘提供的線索,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就行了,於姑娘還是趁早迴家休息吧。於姑娘是女孩子家,牽扯到這種恐怖的案子裏來不合適。”


    小蘭道:“段捕頭,我要求和你們一同調查這個案子。這個人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被撞死的,又在臨死之前向我說出了最後的囑托,無論怎麽看,我都有責任把這個案子管到底。”


    段捕頭臉上露出看小孩子的表情:“哦,嗬嗬,於姑娘,你的心情我們理解。隻是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兇殺案,你一個女孩子家……”


    小鯉魚湊到小蘭耳邊道:“這迴知道出名有什麽好處了吧?”


    小蘭擺出一副傲氣威風的樣子,挺胸正色道:“段捕頭,你可知我們是什麽人?”


    段捕頭見小蘭充滿貴氣的容貌氣質,還有她此刻如此傲慢的樣子,深怕她是什麽微服出巡的大人物。急忙客氣的問道:“在下不知,還請於姑娘指教。”


    小蘭道:“我就是蘭梨堂的堂主,於小蘭。旁邊這位,就是現在的‘天下第一神探’蕭梨玉。”


    段捕頭一聽,立刻臉色大變,躬身施禮道:“哎呀,原來是於堂主和蕭少俠,失敬失敬。”


    小蘭道:“我現在可以和你們一起查案了嗎?”


    段捕頭道:“這個……在下久聞二位的大名,如果能得到二位的相助,那是在下的榮幸。於堂主想要參與調查,自然是完全沒問題的。”


    其實這個段捕頭,倒不是從心裏真的對小蘭和小鯉魚如此的崇拜。隻是這附近得區域都是丐幫的重要勢力範圍。這片地區內任何官差做事都得買丐幫的麵子,不然在此地你很難混下去。


    既然有人傳說這兩個人是丐幫幫主的座上賓,那很可能和丐幫關係匪淺。自己也就不好對他們態度太生硬,主要是怕得罪了丐幫。


    段捕頭道:“接下來,這個案子給如何開展調查,還請於堂主和蕭少俠指示。”


    小蘭道:“首先,你們先要弄清楚這個死者是誰,查清他的來曆。然後,在派人去天華綢緞莊找那個王老板。如果殺害被害人的兇手,也有殺害王老板的動機的話,那麽那個王老板很可能會知道兇手的一些線索。”


    段捕頭一聽,這些事情本來也都是官府調查的時候應該辦的正常事項,沒有什麽不合理的要求,也就故意賣個人情道:“好,在下這就按於堂主的吩咐去做。”


    由於現場圍觀的人很多,而這個死者又是本城中居住的本地人,沒用多久的功夫,就查出了被害者的詳細信息。


    被害者名叫鍾萬福,年齡三十五歲,家境十分的貧困,至今沒錢娶妻生子。好在他父親去世前給他在城裏留下了一套房子,再加上他平時偶爾去各處找點零碎的工作來做,讓他勉強能夠溫飽度日。


    段捕頭道:“這個鍾萬福生活貧困,除了吃穿之外,幾乎拿不出多餘的錢來,肯定不是為財殺人。聽周圍的鄰居說,他平時也沒有和誰有過矛盾。


    他這樣的男人,也不可能有女人願意多看他一眼,因此也不存在情殺的可能。無論怎麽看,鍾萬福都不像是有人會設計謀劃出那麽複雜的計劃來殺掉的目標。因為他實在太平凡了,殺死他幾乎沒有人會得到任何的好處。”


    小蘭分析道:“但是,事實就是他就是被如此設計巧妙的計劃給殺掉了,可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我們沒有探查到的隱情。對了,那個失控馬車查的怎麽樣了?找到車主了嗎?”


    段捕頭道:“迴於姑娘,車主早就找到了,可是不管我們怎麽詢問,那個車主都堅持稱這次馬車失控就是個意外。”


    小蘭冷笑道:“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了,能設計出如此精妙殺人計劃的兇手,絕不會輕易在這種事情上露出馬腳。估計,就連那個馬車主人自己也根本沒見過兇手的樣子,所以,從馬車主人身上我們應該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段捕頭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小蘭道:“把那位王老板找來,看看他知道些什麽。”


    段捕頭道:“是,在下這就去派人。”


    沒過多久,一位身材高大,衣著顏色十分鮮豔的中年男子來到了縣衙中。段捕頭負責在主人的位置上進行詢問,小蘭和小鯉魚則坐在旁邊的位子上旁聽。


    段捕頭道:“王老板,鍾萬福這個人你認識嗎?”


    王老板的臉上沁出了汗珠:“迴大人的話,認識。”


    段捕頭道:“那,我想你應該也聽說了他發生了什麽事吧?”


    王老板道:“剛剛聽說的,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那件事,我有幾個出門給人送貨的小夥計也正好目睹了全過程,不久前迴來向我報告的。”


    段捕頭道:“很好,那麽我問你,你知道有誰想要殺死鍾萬福嗎?”


    王老板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汗道:“這個……小的不知。我與鍾萬福多年前因為一件事結識,但是畢竟我們不是一路人,平時幾乎和他沒有什麽來往。誰想要殺他,小的並不知情。”


    不但小鯉魚和小蘭,連段捕頭都明顯的看得出來,王老板的神色如此緊張,一定有什麽隱瞞之處。於是段捕頭忽然用冰冷的語氣道:“王老板,我勸你不要對官府撒謊喲。”


    王老板連忙作揖:“不敢,不敢,小的沒有撒謊,絕沒有撒謊!”


    段捕頭道:“哼哼,姓王的,我勸你不要撒謊是為了你好。你知道鍾萬福被車撞死之前說了什麽嗎?實話告訴你吧,他說讓我們去找你,告訴你讓你小心點,不要像他一樣也被殺掉。”


    王老板一聽此話,頓時渾身一顫,險些腿軟摔倒在地。


    段捕頭見他如此反應,冷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殺他的兇手,不止想殺他一個人,也想殺你,還有其他一些我們還不知道的人。你要是故意藏什麽秘密知情不報的話,最後吃虧的不是我們,是你自己。


    你現在要是把一切都告訴我們,我們可能會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在那個兇手殺掉把你也殺掉之前抓住他。要是你再這麽和我們撒謊下去,那到時候那個兇手用什麽東西來撞死你,我們可就管不著了……”


    王老板一聽,立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慌張道:“啟稟大人,小的願意把一切都說出來,求大人務必要抓到兇手!不要讓他來殺我們剩下的其他人!”


    小蘭的眼睛一亮,剛想插話,被旁邊的小鯉魚按住了手掌,於是便沒有做聲,繼續坐在一旁旁聽。


    段捕頭聽到王老板的話後,厲聲道:“看來,你的確知道一些鍾萬福之死的內情咯?”


    王老板道:“是,我知道。我剛才之所以撒謊,是因為我不想惹麻煩才故意要和他撇清關係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兇手不是朝著鍾萬福一個人來的,是朝著我們所有人來的,因此我必須如實稟報了!”


    段捕頭道:“你們所有人?什麽意思?鍾萬福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


    王老板用袖子用力的抹了兩把汗珠之後,開口道:“啟稟大人,是這樣的,鍾萬福,我,還有另外三個人,十年前因為一次機緣巧合的機會,同時乘坐了一艘大船前往南方辦事。


    那艘船在行駛途中,遇到了暴風雨,導致船翻了,所有人都落了水。當時的場景十分的混亂,有很多人都淹死在水中了。還好,我們五個人都會水,水性還都不錯,剛好湊在一起結伴往岸邊遊。


    在遊到一半的時候,我們聽到有人在喊救命。老遠一看,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男人趴在一塊漂浮的木板上,正在拚命的掙紮著。看得出來,那個男人並不會水,而且眼看著就要體力不支沉下去了。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們五個人也都是受害者,而且距岸邊還有很遠的距離,我們便打算不管那個唿救的人自己遊到岸上去。


    雖然聽上去有些無情,可是當時那種情況,實在太混亂了。每個人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我們真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其他的人。


    就在我們剛要遊走不管那個男人的時候的時候,那個唿救的男人發現了我們,他對我們大喊說,隻要我們誰能救他,他就給我們一大筆錢。


    當時我們五個人都不算是富裕的人,聽到之後都動了心。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率先表示願意去救他,因為帶著一個人遊泳是很費力氣的。


    當時天氣很不好,水麵不停的翻滾,那麽遠的距離,我們自己能不能遊到岸邊還不確定呢,誰也不敢冒險去多帶一個人走。因為萬一出一點意外,自己也會被拖累死。


    那個男人見我們猶豫,便開始喊價,價格越喊越高,最後我們五個人雖然都不太願意冒險救人,可是也都舍不得馬上離開那裏。


    最後,忘了是誰先提出來了一個主意,說我們五個人可以輪流帶著那個人遊。一個人帶著他遊肯定十分的吃力和危險,但是如果平攤到五個人身上的話,那麽每個人的負擔就減輕很多了。而且,那個男人開的價格很高,即使我們五個人平分,最後每個人也能獲得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們五個人想了半天,最後還是禁不住誘惑,同意了這個方法,同時朝著那個唿救的男人遊過去。接下來我們五個人就輪流的背著那個男人,一路遊到了岸上。


    上了岸之後,我們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南方一位有名的大財主。那位財主在我們獲救之後不久他就給了我們每個人一筆銀子,但是那筆銀子雖然數量也不少,可是總數卻遠沒有他當時在水中答應給我們的那麽多。我們五個人都很生氣,罵他說話不算話,是個小人偽君子。


    那個財主卻對我們說:‘我平時最喜歡樂善好施,再多的錢我也不在乎施舍給別人。你們救了我,我理應要報到你們。可是通過你們在救我時候的猶豫之態我看出來了,你們五個人雖然心地不能算是徹底的壞人,可是也都是一些貪財自私,無利不起早之徒。


    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的性格,是存不住財的。隻有像我這樣不貪財的人,最後才能成為財主。你們這樣的人,即使我現在給你們再多的錢,你們也會揮霍一空,很快又會受窮了。


    你們再怎麽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忍你們日後再次受苦受窮,因此我想了一個辦法。我先給你們一部分銀子,作為你們的本錢,你們可以利用這些錢去做買賣、置辦田地、又或者找些穩定的工作。


    然後我將之前答應你們給你們的銀子剩下的那部分,以你們五個人的名義存到錢莊裏去。等到十年之後,你們才能取出來得到自己剩下應得的那部分。uu看書 .uuah


    到了十年之後,如果你們其中的某些人,利用我給的本錢把日子過的很好了,那麽我那些錢就全當是錦上添花的賀禮。如果你們其中的某些人,那個時候再次貧困潦倒了,那些錢就當是我最後一次接濟你們,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十年後的那筆錢還是很快被你們揮霍空了的話,我也就沒辦法了。我為了不讓你們日後受苦受窮,布局了一個十年的計劃,也算對你們仁至義盡了。’


    雖然當時我們不是每個人都從心裏願意接受這個方法,可是畢竟錢是人家的,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同意這麽辦。


    那個財主也沒有食言,過後很快就在錢莊裏以我們五個人的名義存了一大筆錢。而且那個財主特意囑咐過錢莊的人,一定要十年過後才能讓我們取出來,之前無論誰去都不給。


    最後還做了一條補充說明,畢竟十年的時間不算短,如果在這期間,我們五個人中有人因為意外或者疾病死掉的話,那麽他的那一份就會自動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到了日期之後,還剩下幾個人,那筆錢就會平分給剩下的人。”


    小蘭聽到這裏,最終還是忍不住,站起來插言道:“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明顯的殺人動機嗎?一定是有人想獨吞那筆錢,才製定計劃想要把其他的競爭者都給殺掉。


    第一個被害者鍾萬福已經死了,接下來那個兇手的目標就是你們剩下的四個人。不,是三個人,因為兇手也一定在剩下的四個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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