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剛剛舉行完新掌門冊立大典的狂沙派聚義大廳裏,裝飾還沒有來得及收拾,還依然保持著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樣子。在這樣的環境內舉行葬禮,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新掌門的屍體已經被放到了棺材當中,此時棺材就放在大廳的正中央,和昨天他從周掌門手裏接過新掌門之位的時候,所在同一個位置。然而僅僅過了一夜,他就從一個活蹦亂跳,喜上眉梢的大活人,變成了一堆破碎的屍體。


    狂沙派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到了大廳內,總數大概在一百人多一些,對於一個武林門派來說,的確不算多。而且這一百人之中,還有很多像是之前的車夫,以及小鯉魚和周祝寅這種不是專門的入室弟子,更像是工作人員的人。這樣算下來,狂沙派真正練武的弟子,就更少了。


    除了狂沙派的人之外,還有三十來位前來祝賀的其他門派的代表,也跟隨著一起來到了大廳內。一百三十多號人,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這種寂靜本身,就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恐懼。


    周祝寅作為掌門特聘的守衛,此時正在周掌門的旁邊,麵無表情的如木雕般矗立著。


    小鯉魚和蘭輝郡主則找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和幾個車夫,木匠之類的雜役躲在一起,靜靜的看著台上。


    在早晨小鯉魚領著蘭輝郡主去找周祝寅告別的時候,有狂沙派弟子也跑著去找到周祝寅,說新掌門出事了。周祝寅立刻前往,本來想離開的小鯉魚也讓蘭輝郡主先迴屋,自己一同跟了上去。


    可蘭輝郡主哪裏肯這樣乖乖迴屋?她也偷偷的跟著二人一起來到了新掌門的住處。


    門開著,蘭輝郡主遠遠看到周祝寅和小鯉魚進去了。等了一會兒,發現周圍沒人之後,便悄悄的溜到門口,雙手扒著門框,慢慢探出頭往裏一看,接下來她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她雖然從小就聽了很多江湖中打打殺殺的故事,可是如此血腥慘烈的場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當時感到頭暈目眩,惡心不已,差一點就昏了過去。


    小鯉魚聽到叫聲後,急忙跳出屋子扶住了她。屋裏的周掌門似乎很不高興的說道:“祝寅,讓你的表弟表妹先迴屋去,不要在這裏添亂。”


    周祝寅往門外看了小鯉魚一眼,其實從他本心來說,他不願意小鯉魚離開,畢竟他知道小鯉魚真正的本事。


    可小鯉魚和周祝寅對了一下眼色之後,便說:“哦,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帶妹妹迴去。”之後他就半扶半拖的將蘭輝郡主帶迴了屋子裏放到床上,留在一旁照顧她。


    蘭輝郡主被剛才目睹的景象打擊很大,過了很久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等看到蘭輝郡主的臉色和眼神都略微恢複正常了之後,坐在一旁的小鯉魚笑道:“怎麽樣?這迴知道我說的沒錯了吧?江湖,不是那麽好玩的地方,像這樣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


    蘭輝郡主把身子蜷縮在床角,心有餘悸的弱聲道:“我之前聽趙大叔他們講那些江湖中快意恩仇的故事,那些故事裏也死人。


    可是那些死亡,不是壞人大快人心,罪有應得的報應,就是英雄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犧牲。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今天我第一次見到新掌門的樣子,才知道,原來真正的死,是這麽的可怕……”


    小鯉魚起身慢慢的倒了一杯清水,遞給蘭輝郡主。蘭輝郡主接過水之後輕輕喝了一口,說道:“對不起,你從開始就對這裏那麽上心,現在發生命案,你一定很想留在現場查看的吧……”


    小鯉魚笑道:“不用,現場有前巡撫衙門的總捕頭在,不需要我也能勘察的很清楚的。那個人雖然腦子有時候不太靈光,但我相信他的眼睛,他不會漏掉線索的。”


    蘭輝郡主麵帶愧疚道:“我……我突然很不想繼續呆在這裏了……”


    小鯉魚堅定而溫柔的說道:“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然後我們就離開。”


    之後小鯉魚一直陪在蘭輝郡主身邊安撫她的情緒,一直等到下午有人來通知他們,周掌門命令全員集合,去參加新掌門的葬禮。


    小鯉魚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好像動了一下,不過他沒有說什麽,而是帶著蘭輝郡主一起跟著那人來到了聚義廳內,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這時,周掌門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走上了高台,站到了棺材的正後麵的位置。他先是用目光慢慢的掃視了一遍台下的眾人,之後麵色凝重道:


    “諸位狂沙派的弟子,還有其他門派的客人們。非常的不幸,我們狂沙派新冊立的掌門人,在當晚就被人給殘忍的害死了。本來,我還想著自己終於能夠卸下重任,輕鬆一下了。可誰知,竟然遭此劇變……


    王老弟本來是我一年前偶然結識的一位忘年之交,我和他一見如故,當即就拜了把兄弟。一年之後,我見他老成持重,頗有將才,便主動將掌門之位讓與他。


    他開始百般推辭,可是最終還是被我說動,決定替我擔下了這個重擔。可是沒想到……哎!


    現場已經由我,和前任巡撫衙門的總捕頭周老弟一同勘察過了,該記錄的已經記錄在案。為了讓王老弟盡快入土為安,我才連彩燈都沒有撤,就舉行了這個葬禮。


    王老弟的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殺人兇手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們狂沙派不能被這次的事件給打倒!


    我周某人現在宣布,我正式重新擔任狂沙派的掌門人。從今往後,我們狂沙派的弟子更加的團結,更加的努力。我也會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心力,帶領著各位壯大我們狂沙派,創造輝煌!”


    接下來,周掌門便進行了非常長的慷慨激昂的演講,全都是未來要如何努力將狂沙派變成武林大派的豪言壯語。


    最後,周掌門再次帶領著眾人替新掌門默哀一陣,接著便命令幾個弟子將棺材抬了出去,選了山中一塊風水不錯的地方埋掉了。


    葬禮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小鯉魚怕蘭輝郡主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便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依然跟著她來到了她的房間。


    進屋後,蘭輝郡主看到小鯉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狂沙派本來就人員混雜,都是那周掌門從各處拉進來的,說不定也有像你和我一樣,裝作不會武功的高手混了進來。再加上還有其他幾個門派的人在場,每個人都可能行兇,兇手一定不好找吧?”


    小鯉魚卻搖搖頭:“恰恰相反,這次兇手是誰異常的簡單。隻不過,最簡單的事情有時候往往卻最難辦……”


    蘭輝郡主驚訝道:“難道你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小鯉魚點點頭。蘭輝郡主馬上催問道:“兇手到底是誰啊?”


    小鯉魚道:“這個嘛,不用我說,用不了多長時間,自然會有一個人主動來這裏告訴你的。”


    蘭輝郡主不解道:“誒?一會兒會來一個人主動告訴我?誰啊?誰會……”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小鯉魚一笑:“人來了。”說完,他走到門口打開門,周祝寅麵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蘭輝郡主見二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喂,周祝寅,剛才小鯉魚說你會過來告訴我誰是兇手,是真的嗎?”


    周祝寅看了看小鯉魚,有些悲哀的說道:“看來你也早就發現了,也料到我會來找你商量了。”


    小鯉魚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蘭輝郡主著急道:“到底怎麽迴事啊?你們不要打啞謎好不好?真兇到底是誰啊?”


    周祝寅緩緩道:“真兇就是周掌門。”


    蘭輝郡主道:“誒?為什麽會是周掌門?”


    周祝寅道:“理由有三點,第一,剛才他在新掌門葬禮上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講的全是一些以後要如何發展壯大狂沙派的豪言壯語。


    如果是正常的來講,自家的掌門被人殺了,這在江湖上可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餘下的人最應該想的就是如何報仇雪恨才對,可是在葬禮上周掌門雖然也提到了要報仇的事,卻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這正常麽?


    第二,新掌門的屍體在早上才剛剛發現,他馬上就派人去買了棺槨迴來,下午就舉行了草草的葬禮將其埋葬了。雖說要盡早入土為安,可這未免也太快了點吧?總覺得他是在偷偷的隱藏什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新任掌門夜間被人殺死,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會懷疑真兇就是夜裏住在狂沙派總部的人之一吧?可是周掌門卻沒有對現在住在狂沙派中的一百多號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進行搜查。


    如果是一直跟著他的那些深受他信任的老弟子也就罷了,像小鯉魚這樣最近才進來的新人,還有其他武林門派來祝賀的人,他都沒有進行任何的調查。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周掌門心裏知道調查這些人沒用,因為這些人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其實就是他自己。”


    蘭輝郡主聽完周祝寅的話,心中不禁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之前因為他輸給盜可盜害自己中毒,又私自逃走去求小鯉魚才能破案的事情,周祝寅在蘭輝郡主的心中一直是一個十分蠢笨的形象。


    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周祝寅不愧為當過總捕頭的人,他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隻不過當時是因為盜可盜那個案子太難了,才顯得周祝寅沒那麽厲害。


    蘭輝郡主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他是兇手了,為什麽不去抓他,揭露他的真麵目?”


    周祝寅不說話了。


    小鯉魚接道:“那是因為,剛才他所說的一切,都隻是推測而已。想要確定周掌門是真兇,還缺兩樣東西。”


    蘭輝郡主問道:“哪兩樣東西?”


    小鯉魚道:“證據,還有動機。”


    蘭輝郡主歪歪頭:“證據,還有動機?”


    小鯉魚點頭道:“我想,老虎在案發現場應該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才對,他如果發現什麽決定性證據的話,早就動手去抓人了,不會等到現在。


    沒有證據,就沒辦法確認他到底是不是真兇。就算他真的是,如果他抵賴,我們沒有證據也毫無辦法。


    至於動機,就是更是讓人費解了。我曾經說過,除了瘋子之外,天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殺人。那周掌門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瘋子,那麽他到底為什麽要殺新掌門呢?


    為了錢?那新掌門身無長物,殺了他根本得不到任何財物。為了報仇?也不對,因為狂沙派所有人都聽兩個人說過無數遍他們是如何相識的,真的就是偶然結識而已,之前根本無仇無怨。


    為了爭奪權力?這就更不可能了,因為那新掌門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要奪取掌門之位。冊立新掌門的主意是周掌門自己出的,他要是不主動讓出來,別人根本沒想過要來搶,所以奪權的動機也不存在。


    但他還是把新掌門給殺了,為什麽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一種我們還沒有發現的關聯。我覺得,隻要我們能找到他的動機,或許就能找到指認他的證據了。”


    這時,周祝寅似乎猶豫了很久,才終於開口道:“小鯉魚,我這次找你來,一是想要聽聽你的案子的看法。另一方麵,也是想……”周祝寅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下麵的話。


    小鯉魚知心的笑道:“我懂,周掌門畢竟對你有知遇之恩,所以,你來找我還有一層意思,希望我謹慎。因為你知道,看過葬禮上周掌門的表現之後,我一定也會和你一樣推測出他很可能就是兇手。


    但是同樣的,我和你一樣也沒有證據。既然沒有證據,也就不能百分百確定兇手真的就是他,你心裏還抱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你怕我為了某些原因會著急離開,因此可能會為了節省時間,或者是扔下這個案子不管直接走掉,或者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出手去動周掌門。無論哪種情況,你都不願意看見。


    我若扔下這個案子不理,你怕憑你自己的力量無法找到真相,那樣你就永遠會活在對周掌門懷疑的痛苦中。而我如果在沒有證據之前冒然出手,你又怕我萬一弄錯,誤傷好人。


    所以,你才過來找我,讓我繼續留下來調查此案。並且,謹慎行事。”


    蘭輝郡主一臉被震撼到的表情:“騙人的吧,明明你們和我一起參加的葬禮,之間你們也隻是互相看了幾眼而已,竟然都能猜對方的心思猜到這種程度?


    喂,等一下,你剛才說的某些原因是不是指我啊?”


    周祝寅和小鯉魚同時轉過頭不說話的看著他,蘭輝郡主道:“看我幹什麽?我……我這也是第一次碰到武林中的殺人恩怨,當然要等案子水落石出再走咯……”


    周祝寅轉眼看著小鯉魚道:“雖然我們的約定已經不在了,不過這個案子還是拜托了。”


    小鯉魚用下巴指了指蘭輝郡主道:“就算不為你,為了她我也得查清真相啊。沒看到她剛才說的多堅決啊,破不了案她也不會走的。”


    周祝寅終於露出了些許的笑容:“謝謝你。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小鯉魚道:“一明一暗,全狂沙們都知道你是前任總捕頭,是專門負責破兇案的,我想周掌門現在一定把調查新掌門被殺的任務交給了你。你就繼續在明處按照你正常的程序去查,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和證據。


    而我呢,則劍走偏鋒,去試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周掌門殺害新掌門的動機。我總有一種隱隱的感覺,新掌門被殺,和周掌門之前表現出的那些反常的舉動有關。


    說不定,我找出他為什麽喜歡招攬出過事故的人和物的原因,也就能找到他殺人的動機了。


    我們這裏周圍沒人住,比較安全。每天晚上你來我們這裏碰一下頭,互相交換一下情報。我們對外說是親戚,你來看我們並不會讓別人起疑心。”


    周祝寅聽後,微微頷首道:“嗯,那就這麽辦吧。”


    於是從這天開始,周祝寅和小鯉魚二人開始了一明一暗的雙線調查。周祝寅按照官差辦案的正常程序,先從案發現場勘察入手,之後開始調查新掌門的人際關係等等。


    而小鯉魚和蘭輝郡主則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入狂沙派的弟子們內部,去假裝和他們閑聊,看看不能發現什麽線索。本來這種調查方式進展都不會很快的,然而因為有了蘭輝郡主的存在,讓調查變得異常容易。


    因為蘭輝郡主太美了,而狂沙派弟子男人居多,又成天在山上生活,平時根本見不到這麽美的女人。隻要蘭輝郡主稍微一撒嬌,眨兩下大眼睛,對方便會把她想問的和不想問的事情統統告訴她。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好幾天,這一天天黑前,周祝寅又以探望親戚的名義來到了蘭輝郡主的房間與他們進行碰頭。


    小鯉魚問道:“你那邊有什麽線索嗎?”


    周祝寅搖搖頭:“沒有,我這邊簡直可以說毫無進展。現場雖然有激烈的打鬥痕跡,可是後來兇手進行了嚴密的事後處理工作,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而那新掌門是一年前周掌門從外地帶過來的,生平什麽的根本無從查起,我甚至連他死的時候用的是不是真名都不知道。”


    小鯉魚道:“那周掌門呢?他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周祝寅道:“沒有,他每天基本上都在到處給狂沙派的弟子們鼓勁,要他們努力練功,努力工作,要把狂沙派做大做強。除了這些之外,他根本什麽也不做。


    哦,對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本案有關,不過還是告訴你一下吧。周掌門有時候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小鯉魚一挑眉:“哦?在找什麽東西?你知道他在找什麽嗎?”


    周祝寅搖頭道:“不知道,隻是有幾次我去各處找他的時候,他好像在到處翻動著找什麽的樣子。我問他是不是丟了什麽,要不要幫忙一起找。他說不用,隻是丟了一個小飾品,不用太大驚小怪。”


    小鯉魚道:“現在,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用來鼓舞士氣上了,在這種時候如果隻是丟了個不要緊的小飾品,他應該不會特意花費心思去找的。他找的東西一定很重要,說不定,就是他遺落在現場的殺人證據。”


    周祝寅卻說道:“這不太可能,案發現場我幾乎每一寸地方都仔細看過了,的確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而且,如果周掌門殺人的時候把某個證據落在了現場的話,那他應該早就撿迴去了。


    你忘了嗎?當時案發的那天早上,我們兩個跑到現場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在屋子裏了。他才是第一發現人,如果他掉了什麽的話,他應該早就趁我們到現場之前撿走了。”


    小鯉魚想了想道:“說的也是,不然的話,屍體的手指和腳趾被切下也就沒有意義了。”


    周祝寅和蘭輝郡主同時一愣,蘭輝郡主問道:“誒?屍體的手指腳趾被砍下,難道還有什麽特別的深意麽?”


    小鯉魚看了看二人,對周祝寅道:“小蘭沒發現就算了,你別告訴我連你也沒發現屍體被分屍的秘密吧?”


    周祝寅有些臉紅,道:“嗬嗬,我還真的沒發現,難道屍體被分屍不是為了製造假象,讓別人以為是仇殺?”


    小鯉魚轉過身對蘭輝郡主道:“喂,小蘭,你現在假裝手裏有一把刀。你非常的恨我,殺了我還不過癮,還要將我分屍,這個時候你會怎麽做?”


    蘭輝郡主抬起手,假裝攥著一把刀的樣子走到小鯉魚身前:“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然後蘭輝郡主忽然猛烈的揮動起手臂對著小鯉魚一陣狂舞:“臭泥鰍!竟敢不接受本郡主的邀請,我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小鯉魚大聲道:“好了,不過是沒去你家喝酒嘛,至於這麽大仇嗎?”


    蘭輝郡主胡亂砍了一陣之後,似乎心情變得有些舒暢了,退到一旁用力的喘著粗氣。


    小鯉魚道:“看到沒有,無論是真的仇殺,還是假裝仇殺,都會是這樣不規則的胡亂進行分屍的,可是屍體軀幹和四肢部分的切口卻異常的整齊。可見,兇手分屍不是為了泄憤,而是有其他的理由。


    而且,如果是仇殺的話,無論怎麽砍,最多也隻是把手和腳都砍下來,總不會精細到一根接一根的把手指和腳趾都切下吧?”


    周祝寅道:“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是啊,那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分屍呢?”


    小鯉魚神秘的一笑:“這個嘛,暫時還不能說。反正我現在也什麽都沒發現,等之後案子破了的時候在一起告訴你們吧,你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練練腦子。”


    蘭輝郡主撇嘴道:“切,故弄玄虛……”


    之後又過了兩天,兩邊還是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這次不但周祝寅,連小鯉魚內心都著急起來。


    長時間泡在這裏不是辦法,他得盡快把蘭輝郡主帶離這裏才行。可是雖然心裏明明知道周掌門就是真兇,卻根本找不到他行兇的證據,還有他的動機。這讓一直都極度自信的小鯉魚,都一時陷入了困境。


    這一天,小鯉魚帶著蘭輝郡主來到了之前被周掌門從大街上雇來的那個車夫的住處,來找他詢問些事情。之前之所以沒先來找他,是因為小鯉魚知道,這個人和自己一樣是最後進入狂沙山的人之一,他基本上不會知道什麽線索的。


    可是現在其他人基本都問遍了,u看書 .uukanh 最後也隻能來找他碰碰運氣。進到車夫的房間裏之後,他們發現屋子裏有四個人正圍在一起玩著押寶的賭博遊戲。


    這四個人都是新上山的車夫和木匠石匠之類的人員,他們不是武林中人,也對狂沙山沒什麽感情,因此在別人都在忙著努力奮鬥的時候,他們偷偷窩在一起耍錢玩。


    小鯉魚見眾人玩的甚是投入,知道這時候打斷他們,必定會惹他們不高興,於是便拉著蘭輝郡主先在一旁觀看等待。蘭輝郡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賭局,非常的新鮮,拉著小鯉魚在一旁給他講解。


    隻見那四個人全都神情亢奮,一副忘我的模樣喊著;


    “這把一定是幺上紅!”


    “呸,這把一定是我贏的,肯定是三上紅!”


    “怎麽可能?剛剛上一把就是三上紅,這次怎麽可能還是三上紅?”


    “怎麽不可能?”


    “哈哈哈,要是兩把都趕上三上紅,除非這寶盒有機關,是個騙人的機關寶盒。否則,怎麽可能連續兩把三上紅?中間怎麽也得隔很多次才能再輪到三上紅的……”


    “胡說,我這寶盒是我親自做的,你們剛才也都看了,根本沒有消息埋伏,是正大光明的好寶盒……”


    蘭輝郡主拉著小鯉魚的衣袖小聲問:“喂,什麽叫三上紅?幺上紅啊?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誒?你怎麽了?你手怎麽發抖了?”


    小鯉魚嘴角上揚道:“我找到動機了!案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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