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小鯉魚所料,周祝寅先讓小鯉魚和蘭輝郡主在街上等候,他先獨自去和周掌門談談。那周掌門剛開始聽說周祝寅要帶兩個遠方親戚上山,臉上明顯的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


    可是當周祝寅說出了小鯉魚編好的那一套海難沉船的故事之後,周掌門立刻熱情道:“哦,原來他們二人如此命苦。既然是我們狂沙派的親人特來投奔我們,我若是不收留,傳出去豈不是被人恥笑?


    讓他們兩個過來一起上山吧,我還有事,等上山之後我再去親自見見他們。”


    周祝寅畢竟也是做過巡撫衙門總捕頭的人,此時已經逐漸的感覺到了什麽。


    上山的時候,周掌門讓剛才雇傭的那個車夫趕著車走在最前麵,而小鯉魚和郡主二人則和周祝寅坐著一輛馬車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在坐車的途中,周祝寅忍不住問道:“喂,小鯉魚,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小鯉魚輕鬆道:“沒有啊。”


    周祝寅很明顯不信任道:“別來這套,你這人平生最怕麻煩了,江湖中人想要找你都找不到,你怎麽會主動去某個門派?你要是真的發現了什麽,可一定要告訴我才行。”


    小鯉魚道:“都跟你說了,我跟你上山主要是為了讓小蘭去玩的嘛。”


    周祝寅見小鯉魚這種態度,知道他不願意說的話,怎麽問也不會說的,於是幹脆轉換了話題,打聽起了小鯉魚從酒樓裏跑出來之後的事情。


    本來小鯉魚不想講,可是無奈蘭輝郡主對這個話題也十分的感興趣,小鯉魚隻好輕描淡寫的講起來。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馬車已經來到了山腳下,開始往山上爬坡了。


    小鯉魚撩開馬車的布簾往外麵一看,說道:“奇怪啊,這座山山石俊秀,樹木茂盛,還有小溪從山上流下。哪怕是已經快到冬天,也依然看不出哪裏有沙的樣子,為什麽這山要叫狂沙山呢?”


    周祝寅道:“哦,是這樣的,這座山以前不叫狂沙山。是因為大概五年前這座山發生了嚴重的地震,又趕上連天的暴雨,將山頂因為地震碎裂的沙石急流衝下。


    附近的居民目睹了那種可怕的景象之後,才改稱這座山為狂沙山的。那些居民因為害怕再次遇到那種恐怖的災害,便紛紛搬走了,這座山附近也就沒有人煙了。”


    小鯉魚聽後,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周掌門建立狂沙派,是在地震前還是地震後?”


    周祝寅道:“應該是地震後,因為我聽周掌門說過,狂沙派建立才四年多,地震是五年前。不過剛建立狂沙派的時候基本沒什麽弟子,狂沙派的弟子都是這兩年收起來的。”


    小鯉魚托腮道:“也就是說,那個周掌門是在地震剛剛過去沒多久的時間,就搬到了這裏成立了狂沙派。在其他人都紛紛搬離這座山的時候,他卻偏偏從別處搬到了這裏。真是有意思……”


    周祝寅道:“喂,看你的樣子,很明顯你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要是你發現狂沙派有什麽問題的話,請你盡早告訴我,畢竟我現在是這裏的守衛。”


    蘭輝郡主也在旁邊附和道:“就是,從在大街上看到那個周掌門收車夫開始,你就一直絮絮叨叨的。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啊?快點告訴我們啊!”


    小鯉魚笑道:“我真的沒發現什麽,隻是稍微有點奇怪而已。”


    周祝寅道:“奇怪什麽?”


    小鯉魚道:“那個周掌門好像對出過事故的人和物特別的情有獨鍾,首先,是我們不久前看到的那個車夫。


    他剛剛才出了一件極其嚴重的車禍,按理說正常人看到之後很容易會對這個車夫的駕車能力產生懷疑。可是周掌門卻立刻高價雇傭了他,並且還收為了自己門下的弟子。


    再來就是你,盜可盜夜闖寧秀王府一案,雖然和那車夫的車禍比是天壤之別。可是本質上,你不也等於是剛剛發生了一次重大的失誤麽?那個周掌門也是毫不猶豫的就高價雇傭了你來當守衛,並且也想收你為徒,隻是你沒答應而已。


    若隻是人也還罷了,剛才你說了,連山都是如此。按理說,一個心懷抱負的武林人士,若想要占領山頭,開宗立派的話,肯定要選一個好的地方作為總部才對。


    即使現在名山大川都已經有武林門派占據了,可是天下的群山數不勝數,可供他選擇的地點不計其數,為什麽他單單要選擇剛剛發生過地震的狂沙山呢?


    別說是開宗立派了,就連之前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他卻偏偏要選擇這裏。可見,他不但喜歡剛剛犯過錯誤,出過事故的人,也喜歡剛剛發生過災難的地方。


    可是為什麽呢?我想了半天,實在想不通這樣做能夠有什麽好處。對了,還有他離開時候為什麽會險些摔倒呢?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會站不穩吧?”


    周祝寅聽後,點頭道:“我沒有看到車夫和摔倒的事,所以之前並沒有把這些都聯係起來。剛才聽你一說,這一切的確顯得有些奇怪。你有什麽想法或者猜測嗎?”


    小鯉魚道:“沒有,說實話我現在一頭霧水。”


    周祝寅道:“所以你才想跟我上山,想查清這件事?”


    小鯉魚道:“多多少少有這個因素在吧,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滿足一下小蘭的心願,省得她整天煩我。至於那個周掌門的怪異行為,如果最後發現隻是個人喜好的話,那也不關我的事。”


    周祝寅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先說好了,到了山上之後,你們兩個最好不要鬧的太出圈。畢竟,人家對我也算是在危難之時有過知遇之恩的……”


    蘭輝郡主道:“放心吧,到時候我會好好看著這條臭泥鰍,不會讓他到處亂跑的。”


    周祝寅道:“我更擔心會亂跑的是你啊。”


    狂沙派的總部位於山頂中央,房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建築,算不上華麗精致,不過占地麵積倒是很大,房間也異常的多。


    然而坐著馬車進到大院裏麵之後小鯉魚才發現,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空的,真正住著人的區域並不多。


    小鯉魚攙扶著蘭輝郡主從馬車上下來,隨口問了問為什麽空屋甚多。


    周祝寅解釋道:“這是因為周掌門有雄心壯誌,將來狂沙派會一定人員鼎盛。所以在當初蓋房子的時候,直接就一步到位,把所有房子都蓋完了,省的以後再加蓋麻煩。”


    接著周祝寅往那邊一指:“看到沒有,那一大片都是空屋,你們隨便挑兩間住吧。住在那裏距離其他的狂沙派弟子遠一些,省得惹麻煩。”


    正說著,隻見周掌門從前麵快步的走到了三人近前,拿眼打量了一下小鯉魚和蘭輝郡主,笑道:“嗯,你們二人就是祝寅的表弟表妹吧?”


    蘭輝郡主神情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小鯉魚則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嗯,小的叫於小鯉,這位是我妹妹小蘭。”


    周掌門點點頭:“哦,聽說你們在老家是打漁的?那水性和駕船的本領一定不錯咯?”


    小鯉魚道:“嗯,多虧了我和我妹妹水性好,才能在船沉了之後勉強遊到了有船經過的地方才能獲救,不然我們現在也肯定死在大海中了……”


    周掌門滿意的笑道:“嗯,好!以後你們二人就是我們狂沙派專門負責水路駕船的人了。我們狂沙派以後想要做大做強,少不了要和各地的門派相互交流來往。


    趕車的人我已經雇了幾個了,現在正愁如果需要走水路行程的話少個駕船的人呢,你們來的正好!我看你們都還年輕,要不也拜入我狂沙派門下吧?”


    小鯉魚道:“多謝周大爺您賞臉,可是我們隻會撐船抓魚,其他的一蓋不會,怕以後出去說是您的弟子,給狂沙派丟臉。”


    周掌門大笑起來:“哈哈哈,那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在這裏住下,拜師的事以後再慢慢說吧。現在我們狂沙派最要緊的是要準備好新任掌門的冊立大典,祝寅,你隨我來,有些事要你幫忙。”


    周祝寅對小鯉魚二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別忘了不能亂跑的話,便轉身跟著周掌門離開了。


    小鯉魚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輕輕道:“雇傭那個車夫和周祝寅也就算了,畢竟那兩人即便都出了事故,也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傷害。咱們兩個可是遭遇了‘海難’啊,整整一船人都死了,就剩下咱們兩個了。


    要是放在我之前生活過的那些漁村裏,像咱們這樣的幸存者,往往會被看做是不吉利的象征。以後再打漁的時候,沒人願意再帶上這樣的人出海,跟別說讓這樣的人駕船了。


    可是周掌門卻直接讓咱們兩個負責替他將來走水路的時候駕船工作,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誰知道身後的蘭輝郡主早就被周圍的景色給吸引住了。她從小就在王府中聽那些教她武功的守衛們講武林各門各派的故事,但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現在她可是第一次真真實實的站到了一個武林門派當中,心裏的雀躍就別提了。是以她剛才根本就沒聽小鯉魚在說什麽,而是不停的四處張望著。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隊身穿同樣服裝的年輕人從一排房子裏整齊的走了出來,立刻興奮的叫著跑了過去:“喂!等一下!”


    小鯉魚這時一迴頭,才發現蘭輝郡主已經朝著那些人跑過去了,急忙也跟了上去。


    蘭輝郡主跑到那隊人近前問道:“你們是不是要去練武功啊?”


    那些人看到蘭輝郡主和小鯉魚,竟然沒有顯出吃驚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周掌門經常從外麵帶些生麵孔迴來吧。


    其中一個年輕人道:“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吧?”


    蘭輝郡主用力點點頭道:“對對對,剛下馬車!”


    那人道:“那難怪你不知道了,掌門說了,為了迎接新掌門的冊立大典,最近都不練功了,讓我們全力幫忙準備。我們正要去搬家具布置大廳呢,要不你們一起來?”


    蘭輝郡主一聽,連忙笑著擺手道:“啊?搬家具啊?那我們還是先不去了,對了,掌門剛才囑咐我們先去南邊挑間房子呢。”說著,蘭輝郡主轉過身便朝南跑走了。


    小鯉魚跟著她到無人之處後,蘭輝郡主道:“我還以為能看看人家怎麽一起練武功呢,沒想到竟然不練了……”


    小鯉魚道:“那證明周掌門對這個新掌門冊立大典十分的看重,不惜停止練功也要努力準備好。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那周掌門看上去身體很健康,年齡也正值壯年,為何要讓出掌門的位置冊立新的掌門呢?”


    蘭輝郡主心不在焉道:“或許是,他當掌門當煩了,想要去雲遊四方,浪跡天涯了吧。江湖傳說裏不都這麽說嗎?一對武功超群的神仙眷侶,經曆曲折的恩怨情仇之後,最終雙雙退隱江湖……”


    小鯉魚道:“可你別忘了,周祝寅剛才說了,這房子就是周掌門為了將來狂沙派會壯大才蓋成這樣的。可現在人還沒有住滿,證明周掌門的心願還沒有了啊?他為什麽這個時候就要歸隱?


    而且,一個即將要歸隱江湖的人,會那麽熱情的到處招收人嗎?這明顯是下任掌門該做的事啊,他的表現一點都不像要讓出掌門的樣子。


    可是剛才在車裏聽周祝寅說,想要主動讓出掌門的偏偏是他自己,真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


    話還沒說完,蘭輝郡主好像又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朝著遠處跑過去了。小鯉魚沒辦法,隻得又再次追了上去。


    就這樣,小鯉魚和蘭輝郡主在狂沙派住了下來。在這期間,小鯉魚一邊時時刻刻的跟著蘭輝郡主,防止她亂來,一邊對周圍進行了仔細的觀察。周祝寅說的沒錯,這是一個完全正常而平凡的門派。


    從上到下各個弟子都很和諧,看書 .uukashu.cm 每個人見麵也都十分的客氣和熱情,可以說毫無異常之處。但小鯉魚卻總是隱隱感覺到好像要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發生似的,為什麽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


    終於,在他們住下來的第五天,狂沙派迎來了新任掌門的冊立大典。


    大典進行的十分隆重,雖然隻有很少的幾個其他門派前來祝賀,大部分都是本派弟子,不過氣氛倒也熱鬧。


    蘭輝郡主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麵,因此玩的十分的盡興。


    大典結束後的晚上,小鯉魚和蘭輝郡主兩人結伴迴南邊的空屋的時候,小鯉魚道:“喂,我們在這裏住的夠長了。各個地方你也都逛遍了,大典你也參加完了,典禮上集體練武的表演你也看了,明天我們該啟程了吧?”


    蘭輝郡主意猶未盡道:“哎呀,這裏這麽好玩,每個人又都這麽熱情,咱們就在這裏一直待下去不也挺好的?我看,我們就幹脆在這裏真的給周掌門駕船算了。”


    小鯉魚用少有的威嚴口吻道:“你別忘了,盜可盜跟我說過,他說絕對不允許我把你送給別人的!”


    蘭輝郡主噘嘴道:“好啦,明天跟大家告別一下,我就跟你走,行了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發生的事情,卻讓小鯉魚自己主動的留了下來。


    因為第二天一早,有弟子發現,剛剛被冊立的新掌門,夜間被人殺死在了自己的房間內。


    而且,屍體被分解成了很多塊。甚至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都一一的被切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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