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宗山門外,劍海宗到來的五人很快便被長天宗的一眾人迎進山門,接待進了一間寬敞的待客廳堂。


    雙方簡單寒喧過後,自是談起了正事。


    隻見劍海宗這邊的領隊長老,站起身來,很是鄭重將他手中保管著的一方暖玉盒,親自交到了煉丹堂的尤長老手上。


    多年過去,再次拿到自己昔日的好友所煉製的丹藥的尤長老,恨不得能立刻將此丹藥打開來仔細觀賞一番。


    但眼下他還是得先檢查此丹的藥效要緊。


    此外本門宗主身染奇毒的事情,絕不能對外透露出去,否則恐會招來禍事。


    於是他向劍海宗長老道謝過後,麵上裝作十分鎮定的將藥盒接下,轉而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副宗主已提前走掉,而被他留在此地負責一同招待貴客的修容光,目光不自覺的移到了尤長老手中的那隻玉盒上頭。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又收了迴來,似乎對那玉盒隻是感到普通的好奇。


    交接完丹藥盒後,筆挺著腰杆坐在椅子上的付傑,突然主動出聲問道,“請問我若是想去貴宗主的持公道的懲戒堂,該往哪裏走?”


    他話音剛落,對麵坐著的一排人瞬間目光齊刷刷的朝他看來。


    這種被一群人盯著的無形壓力感,瞬間傳遞到了坐在付傑身旁的貌無雙身上。


    後者本是靠在椅子背上的,這會兒則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背。


    長天宗這方,在場的人都知道劍海宗這趟來的人裏,有個姓付的人與本門因故遇害的弟子付淳是嫡親的兄弟關係。


    如今付傑既問出剛才的那句話來,自然便是在投石問路,想要引出此事的真相。


    事實上,在場的其他幾人多是煉丹堂的長老,以及一位外事堂的外務長老,這幾人對當初韓水易犯下的事情隻略有耳聞過,卻不曉得其中的內情。


    唯一知曉此事的來龍去脈的,大抵就隻有同時端坐在椅子上的修容光了。


    麵對十幾隻眼睛的齊齊注視,麵色剛毅的付傑,仍舊是麵色不改,顯得從容鎮定。


    而尤長老這邊,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派人去懲戒堂、請一位值守長老過來說清楚此事,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修容光忽然站了起來。


    隻聽他看向付傑說道,“懲戒堂此地,我十分熟悉,不如就由我來帶你去吧。”


    他說罷還瞧了一眼尤長老。


    後者心裏正惦記著研究丹藥的事情,倒也沒想那麽多。


    他見有人願意幫忙攬下這個活兒,當即點頭答應了。


    於是付傑便站起身來,打算跟著修容光去一趟這裏的懲戒堂。


    貌無雙看到自家師兄要走,也跟著站起身來追了上去。


    他覺得這長天宗裏的人看似客氣,實則是不好相處的,所以他不放心自家師兄一個人跟著對方宗門的人出去。


    在修容光帶著付傑離開待客廳後,尤長老也借口有事要先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讓其他幾位長老好生招待劍海宗來的幾位客人,並請這幾位客人留下來吃個便飯再走。


    劍海宗的領隊長老,正好也要等外出的付傑和貌無雙迴來,張口便應下了此事。


    這時,已經領著付傑二人走上一條山道的修容光,正如閑庭信步一般,悠閑的踩著石階拾級而上。


    一路上,許多路過的漂亮女修們,一個個都麵帶嬌羞的與他打招唿,或是喊他師兄,或是叫他一聲長老。


    而後者對此大都微微頷首,算是作出迴應了。


    一直走在他身後的貌無雙,還從未見過這麽多的漂亮女修。


    這時候,眼瞅著前頭那人高大俊秀的背影,他心裏愛嘀咕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說這男人長得那麽俏就算了,偏偏他還個子高、身材好、實力又強。


    唉,就憑人家這出眾的條件擺在那裏,那是想要到多少年輕漂亮的女弟子供自己快活逍遙、便能要到多少啊!


    想一想自己如今還是個大齡母胎單身的大好青年,貌無雙越瞧著這修容光的背影,心裏就越發的不爽快。


    哼,等他迴宗以後,一定要對自己妹妹耳提麵命一番,告訴她越好看的男人越靠不住。


    她日後若想找個靠譜的道侶,那就得找像他和付傑師兄這種穩重麵相的,這樣往後倒日子才能過得長久。


    走在貌無雙身側的付傑,倒是不知自家師弟又打起了讓他當妹夫的主意。


    他還思考著等會兒到了懲戒堂後,該如何將自家堂弟的死因弄個清楚明白。


    彼時,就在這三人前進方向的目的地處,懲戒堂的一眾人等,此時已是忙到手忙腳亂、焦頭爛額了。


    自從林姝用了障眼法,成功從四位值守長老的眼皮子底下脫身後,這四人怒氣大發之下,腦袋一熱就對前者發布了一則抓捕通緝令。


    可這抓捕通緝令一出,無疑是在告訴外山區和半月區的弟子們,門內有大事發生。


    而且就算通緝令發布了,也不可能立馬就能抓到人。


    外加門內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些弟子雖不知道韓水易在懲戒堂裏招供出來的事情,但對於韓水易組隊前往靈域之行所發生的事情,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會兒,懲戒堂忽然全力捉拿那時候同在靈域探秘小隊之中的青薇子。


    此舉一下子便吸引了許多弟子們的關注。


    最要命的是,那時候從靈域之行後活下來的、還有一位目擊證人——介瑛。


    介瑛在從靈域歸來後,雖立馬被夢鈺雅喊過去試探了一番,但後者出於謹慎又或是疏忽大意了,所以她並未叮囑介瑛不得對外提起靈域和山穀中發生的事情。


    是以,當懲戒堂通緝青薇子的消息在外山區流傳開時,意外聽聞了這個消息的介瑛也很是震驚。


    當有人問起她此事時,她表示青薇子不但不可能是什麽山穀血案的兇手,她甚至還間接的救了她一命,不,甚至是兩命。


    第一次是對方震碎了藤蔓,令她得以逃生。


    第二次是對方的師父前來搭救,順帶也救了她一命。


    在救命之恩和大是大非麵前,介瑛顯然是能夠拎得清的。


    因而在青薇子其實是無辜的消息傳出來後,更多的弟子開始對此事的內幕感到好奇了。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極力搜索各路消息,企圖剝出事情真相的來龍去脈。


    事實上,無論是外門煉氣弟子還是半月區的築基弟子,他們作為被懲戒堂日常監督、懲治的主要對象,大部分對這個地方都是敬而遠之的。


    平日裏,諸位師兄弟姐妹的同門們之間,也沒少提到過關於懲戒堂的種種小黑幕。


    但這些事情,他們大都是自己在私底下流傳,沒有拿到台麵上來說過。


    畢竟他們是不可能直接推翻這個地方的存在的,也就隻能過過嘴癮罷了。


    可現在,懲戒堂自己犯了昏、親自將把柄交到了他們這些弟子們手上。


    這下往日那些受過不白之冤又或是打算挾私報複懲戒堂的弟子們,紛紛一擁而上緊抓住了對方這條小辮子,打算狠狠的揪上一段時間。


    於是短時間內,關於青薇子在懲戒堂蒙冤受屈,她人也跟著離奇的人間蒸發了的事情,在外山區和半月區中傳得沸沸揚揚。


    外頭鬧起來的這些動靜,很快就傳到了高山區的長老團的耳中。


    這些個素來以門派穩定為第一要務的長老們,當即向懲戒堂發出了一道十萬火急的詔令,將惹出此事的幾位值守長老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並嚴厲的嗬斥他們,要求他們立即撤迴那些抓捕通緝令。


    這道法詔一出,先前拍腦袋做出捉拿青薇子的決定的四位值守長老,當真是羞愧到無地自容,隻差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他們不但挨了上頭的罵,還得跟著唾麵自幹,派人去外山區和半月區收迴先前發出的那些通緝令,並聲明這次的事情隻是一次不小心的意外,堂內有人大意弄錯了情況而已。


    其實,若不是這種發布決策的事情需要掌握實權者來發布,興許這幾位長老們,又該找個臨時工來頂包了。


    千事萬事,什麽事都比不上自己屁股下麵坐著的位置來得重要。


    就在懲戒堂的人正在為自己弄出來的這出鬧劇,進行著艱難的收場工作時,他們預想中、要給對方一個交代的劍海宗貴客,也在修容光的領路下山門了。


    當懲戒堂惹事的那四位長老聽聞消息後,連忙從後堂跑出來時。


    然而當他們一見著年紀輕輕不說,實力更是隻有築基境界的付傑和貌無雙二人時,頓時氣到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原來他們這般費盡心思、惹出這麽多的波瀾來,那位所謂的“貴客”,竟然還是個築基之境的毛頭小子?!


    早知如此,他們就該心平氣和的等對方過來,和他談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好了。


    何必要去給那青薇子扣帽子?又何必搞得如此折騰啊!


    這四人,可以說是當下連腸子都要悔青了,然而世間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有時候,人自以為太過聰明、做了太過聰明的事情。


    但事實上,卻很可能會是落得機關算盡太聰明,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歸根結底,終究是短視和見利忘義之疾,害人匪淺。


    而人心有疾,往往非藥石所能醫也。


    懲戒堂前廳裏,來到這裏的付傑,隻看到他眼前正站著四個神色不斷變換的中年人。


    這四人在看著他時,臉上的神情時而像是想哭,時而像是苦笑,又帶著懊悔和痛恨之情,看上去很是扭曲而詭異。


    這一幕看得貌無雙也是心頭納罕,這長天宗的人,怎麽一個個都有點奇奇怪怪的?


    就在付傑有些弄不清楚情況,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的事情,陪他一同到此的修容光,踩著腳下的白靴往前走了兩步。


    隻聽他神情微冷的提醒道,“四位長老差不多就行了,別讓客人看了笑話。若是諸位今日身體不適,那就由李長老負責接待這位付傑小兄弟便是。”


    這四人在聽到修容光發話後,身子跟著微微一震。


    他們從修容光的話裏會意過來,意識到這是對方在對他們的表現不滿了。


    而修容光又是站在那位副宗主身邊的人,大家都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論年紀、論資質、論前景,修容光未來的位置,注定會比他們要高。


    於是這四人與付傑等人簡單打了個照麵過後,借口自家身子不適,轉身又迴了內堂。


    這時候,留下來負責接待付傑的、便是唯一沒有參與到之前的那些事情裏的李長老了。


    後者早在第一眼看到付傑的時候,便知道自己的那四位同伴,這次實在是錯的太離譜了,同時也把事情弄得太糟糕了。


    在他看來,那付淳既是被韓水易指使滕妖殺死的,滕妖死於青薇子之手,而韓水易也已身死,這一切的事情,隻需同來人說個清楚明白即可。


    本來就是挺簡單的一件事情。


    他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那般複雜處理,短時間內將局麵弄成到這個地步。


    他自己雖然也是人族,可有時候,連他也弄不懂到底人是什麽。


    李長老按捺下心頭的雜念,勉強打起精神來,還算客氣的接待了付傑和貌無雙二人。


    他請兩人落座後,便同他們說起了關於付淳一事的來龍去脈。


    而修容光在付傑二人落座後,旋即轉身離開了懲戒堂。


    這時,依然待在文經閣的古籍典藏室裏的林姝,還在努力鑽研著她手中的那塊黑石碑。


    後者已經被林姝用各種奇怪的工具,測試檢驗了好幾百遍了。


    再也受不了這個女修的折騰的它,突然間毫無預兆的朝後方橫空蹦了出去。


    它這一動,著實讓林姝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等她從凳子上坐起來時,這塊黑石碑正貼著地麵一滾一滾的、朝那片古老的石碑保存區不斷前進著。


    林姝跟著它,親眼看著它停在了一塊缺了角的古老石碑跟前。


    這塊缺角的石碑,外表看起來是灰撲撲的顏色,上頭隻有一道斑駁的折痕,線條十分古樸。除此之外,倒是沒有顯現任何異常。


    這時,停在這塊缺角石碑前麵的黑石碑,忽然靠近了前者,接著它像是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泥水一般,一下子便將前者裹得嚴嚴實實的、並最終將其徹底的吞進了自己體內。


    看到這一幕的林姝,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先前明明從這裏借走了三塊古石碑,但當她一覺醒來後,眼前就隻剩下了這一塊方形的黑石碑,另外兩塊石碑則是不翼而飛了。


    現在看來,那時候的謎題終於能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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