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之前在鏡中的元郎,大小姐抱著他痛哭過後,才反應過來:“元郎,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廳堂早已在大小姐從暗室出來之後就燈光大亮,元郎表情猙獰,惡狠狠地看著大小姐,似乎並不認識她。


    迎春也後退了幾步,元郎似乎是被催化了一樣,不再是之前謙謙公子的模樣,反而身形比正常人大了一倍不止,皮膚表麵浮現著很多像是血管一樣的黑色條紋,遠遠看上去很是可怕。就連眼睛,都是血紅色的,正呲著牙兇惡地看著在場的人。


    大小姐此時也放開了元郎,不住地後退著,若不是因為這人身上有元郎帶給她的感覺,她都無法相信麵前這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


    “怎麽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大小姐猛地看向了迎春,撲了上去:“你說話啊,你是靈鏡吧,元郎不是你放出來的嗎?”迎春本就有些虛弱,對於大小姐的近乎歇斯底裏的質問更加不耐煩,隨手把她甩到地上,把桌子上那麵鏡子拋給了零少。


    零少接過之後,便在鏡子裏麵輸入一絲零力,原本變成黑色的鏡麵驀然放出一陣極強烈的光芒,光芒消失之後,零少滿意地看了看那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的元郎。元郎像是得到什麽指令一般,不再僵硬地站在原地,反而速度極快地朝著蘇深衝去。


    蘇深皺了皺眉,意識到是零少指揮了那元郎的行動,關鍵多半是在那麵鏡子上,看著元郎帶著破風聲的一拳,他側身躲過,兩人便纏鬥了起來。零少在一旁站著,沒有插手,也沒有其他動作,隻是一直細細看著元郎的攻擊,似乎是在考察這人的實力。


    兩人的打鬥中,元郎竟也隱隱有種占上風的趨勢,這讓零少更加放心,卻也有些不甘心起來。若不是蘇深和靈娘的到來,中斷了那場儀式,至親之人的血液原本可以讓元郎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甚至之後可以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如今卻...著實有些可惜。


    見蘇深漸漸支撐不住,靈娘也插手了,元郎果然招架不住兩人的攻擊,身上也掛了彩,傷口不斷流著血,血液出來卻是黑色的,還伴隨著更加濃鬱的腐臭味。大小姐經受不住,趁幾人不注意,跑了出去,看樣子是去吐了。


    零少瞥了一眼大小姐逃跑的背影,沒有說話,在他看來,那已經是一個沒用的棄子了,想要殺她,是易如反掌,如今顧不得她,先搞定蘇深和靈娘二人,再去處理。


    迎春還是沒有恢複過來,坐在椅子上,連起身都比較困難,剛剛將元郎從鏡中帶出,已經耗費了她大部分功力,這還是她這幾年辛勤修煉的結果,若是按照以前,恐怕隻能元郎強行攻破,她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元郎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靈娘和蘇深卻依然不敢輕視,從剛剛的打鬥中,他們就可以看出,這人必定被注入了什麽禁術,看似攻擊越來越猛烈,實際上功力卻消散的很快,頗有些玉石俱焚的意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零少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見差不多了,零少也加入到了纏鬥之中,此時蘇深和靈娘本就被消耗掉了大部分精力,自然不可能再與他們糾纏。現在見他加入,兩人對換了一個眼神,便消失不見。“可惡,竟讓這兩人跑掉了!”


    零少甩了甩衣袍,有些憤怒,轉頭見目標離開之後,就恢複僵直原地不動的元郎,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現在要怎麽辦?”迎春站在一旁虛弱地開口,經過一番打鬥,廳堂裏麵已經一片狼藉,而之前迎春坐著的,唯一一把幸存的椅子也在剛剛變成了碎片。


    零少沒有迴答,看著低頭的元郎問道:“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一晚之後,受的傷便可自愈,但若要恢複到一開始的樣子,怕還是需要小小姐的血液來維持。”零少點了點頭,準備去抓那個小小姐。


    之前在她體內種了法術,應該可以探查到她的具體位置,可讓零少奇怪的是,這種法術的作用好像失效了,無論他怎麽感知,都是一片空白,和元郎的聯係也完全斷開了。心中納悶,難道是蘇深他們搞的鬼?


    此時的蘇深和靈娘正站在離廳堂不遠的那旁院之中,看著身上有些猙獰的傷口,歎了口氣:“現在肖衫還不知道在哪裏,但是身上和元郎的那抹聯係應該已經斷了,零少他們暫且找不到她,沒想到鏡婷不足為懼,卻跳出來個鏡術的傀儡。”


    “無礙,那傀儡肯定也身受重傷,需要恢複,咱們現在這裏修整一下,然後去找小衫,白石項鏈沒有什麽動靜,看來她還是安全的。”靈娘隻能這麽安慰著蘇深,兩人不再說話,開始運功調整。


    此時的肖衫正躲在涼亭的一個角落裏,睜大眼睛看著周圍,此時這裏寂靜無聲,除了剛剛廳堂傳出的幾下巨大的震動和“轟隆”倒塌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為了安全起見,她也沒有出去看,隻是謹記蘇深的話,躲在這裏不敢發出聲音。


    直到附近開始出現急促的腳步聲,肖衫才又打起了精神,她警惕地尋找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很快就發現了來源。跑來這裏的人是大小姐,看上去像是被什麽刺激了一樣,扶著柱子不停地嘔吐著,身上傷痕累累。


    吐完之後,便坐到了一旁,雙目無神地望著夜空。肖衫有些好奇了,她完全不知道剛剛在廳堂裏發生的事情,難道是元郎因為沒有自己的血液,所以沒有被成功放出來?想到這裏,肖衫又往角落裏縮了縮。


    大小姐坐了一會,就開始流淚,甚至到最後開始嚎啕大哭,看上去很是傷心。不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喃喃自語著:“對,珊兒,要去找珊兒,不能讓他們傷害珊兒,我的元郎迴不來了,珊兒不能再出事!”


    說著又打起了精神,跌跌撞撞地朝著遠處跑去。這讓肖衫更迷惑了,這是什麽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本想出去問大小姐,但又怕是陷阱,還是在原地躲著,沒有追上去。


    涼亭重新陷入寂靜,大小姐先是跑去了小小姐的院子,發現房間裏空無一人後,又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正在院子裏焦急等待著的橙兒,見大小姐終於迴來了,隻是身上遍布傷口,看上去好不恐怖,連忙將她扶了進去。


    “大小姐,這是怎麽了,是那高人傷的你嗎?為何會變成這樣?!”也無怪乎橙兒驚訝,實在是大小姐現在的樣子太過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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