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要經曆多少怎樣的環境才能造就出一個人本身的性格呢?如果沒有任何環境的影響,隻是任憑他自身的發展,那這個人的性格都是遺傳自上一代的人,基因成就了一個人的先天性,環境,才能決定一個人的終身。


    蘇晨楓是個什麽樣的人,在林依依眼裏他就是個沒有用的軟蛋,在萬天成眼裏他是一個充滿未知數的人物,在秋的眼裏他就是他,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他,在折離鏡的眼裏,他是一個和自己命運都可憐相似的人物,在其他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平平凡凡的鄉間小百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在蘇晨楓自己的眼裏,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天生我材必有用?我還在尋找屬於我自己的價值,要說我這個人沒有價值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可我卻很難挖掘出屬於自己的價值所在,朦朧之間,總感覺有一股力量在阻擋著我自己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於是,讓我走的每一條路都充滿了迷霧,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不知道未來在哪。


    秋呢,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表麵是一個很開朗活潑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十分文靜的女孩,在生活平凡之時,她熱愛著生活,將自己的快樂傳達給身邊的人,她很喜歡和蘇晨楓在一起的時候,即使彼此沒有話講也無所謂,因為她知道那才是真實;而在大是大非麵前,她遇事十分淡定,在這些人當中她會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存在,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真得去忽視她的存在,總是在做最後的決斷之時,她起到的作用往往就是一錘定音的效果。她這樣的一個人物,她成長的身邊環境,肯定是一個舉世非凡的存在,應該是在家庭裏家人給足了關愛,同時,又會對她嚴格要求、嚴於律己,應該會是個這樣的存在。事實是,隻對了一半,她成長的環境的確很嚴酷,但是她的家人更嚴苛,並沒有所謂給到她的愛,相反,每天在家庭的高壓下,她甚至都不想用家這個字來形容,一個連給自己溫暖庇護的地方都算不上,這樣的一個地方能夠算是家嗎?她自己為什麽還看起來依舊活潑開朗,不是裝的,而是因為在高壓的環境下,她已經受不了這樣的地方了,高壓之下,要麽會將人壓垮、壓到這個人的脊梁粉身碎骨,要麽,就是如彈簧一樣積攢更多的動力,時間越久,反彈的威力就會越強。


    “二十多年了,外麵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感覺身邊的一草一木都好像扣上了變化的帽子,就連周遭的人們,人來人往,人去樓空,來了又走,去了又迴,一些人從我身邊離開後就再也未出現過。這麽久來,很感謝一直都是那個的自己,一直在陪伴著自己,我想起了李太白寫的那首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影子還有掛在蒼穹下的皓月。人們常說,當一個人學會了接受孤獨、慢慢地習慣了孤獨,那就說明這個人已經在漸漸成長了,從我對這個世界有映象的初始,我就一直習慣於一個人獨自走在鄉間小道上,我不願迴家,更不敢迴家,有家不能迴的滋味,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早已對我不感到陌生了,“看,有那麽一個孩子天天守在這條路上,也不知道她在幹嘛?”我在幹嘛?我什麽都沒做,但我成為了鄉間小路上的守望人,每個從這裏經過的人我都看過,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那時的我感覺每有一個人從這裏經過,就會有一道新的色彩出現,為這條道路上增添了不少的光亮,也讓童年的我有了唯一少數不多的歡樂。”她這樣想著。


    “蘇,這個地方我可能來過。”秋對蘇晨楓說道。


    蘇晨楓愣了愣,“蘇”這個稱唿隻是她隨口叫道,她叫自己似乎十分隨意,不過,這個稱唿讓蘇晨楓自己本身多少感到有些不適應了。


    他迴答:“來過就好。”這可真是個讓人無語的迴答。


    跨過草原,走過月輪,去過大河,本以為下一個目標是東日才對,結果她們又重新迴到了出發點,大河。沒有人知道這次又是個為什麽,隻是商城那邊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做,隻有秋知道,這裏,將會是她們所有人的一個轉折點,將決定她們所有人未來的走向,因為這裏,她來過,這裏,是她的家鄉。


    又一次,她站在了自己的這個還能不能算是稱得上家的地方,他們一行人,出發的第一個起點就是大河,如今,兩年的時間,兜兜轉轉,又迴到了起點,是不是就像人生一樣,一個圈,從哪裏開始,又從哪裏結束!


    她輕輕地敲響了自家的大門,兩聲過後,她往後退了幾步,就這樣等著裏麵的人來開門,也不知道裏麵的人是否真得聽見了,還有她這態勢更像是登門拜訪的客人,哪裏還像是踏入自家的大門。


    不一會兒,大門微微開了一道縫,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沒有急著敞開大門,而是先出來確定來者是後人。


    “孫管家,我迴來了。”秋說道


    “小秋迴來了。”


    “嗯。”


    初見時他滿臉的肅穆,在見到秋時,他的臉色總算有些緩和,臉上還多了一絲笑意,隻是很快,他又恢複原樣了,是有什麽迫使著他不得不這樣嗎?


    秋對著孫管家施了一個萬福過後,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和自己進去了,在見到秋身後的這些人,他們一一對著孫管家施禮,遼原、高山的獻哈達,大河本土的萬福,東日的鞠躬致意,月輪的抱拳施禮,隻是輪到蘇晨楓的時候,當他彎下腰的時候,孫管家雙手輕輕地托住了他的肩頭,緩緩地將他扶到一定的身位,原來是蘇晨楓彎腰太過了,有種像磕頭認錯的感覺,五國的禮數眼前這個人什麽都知道。


    當大門敞開之際,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間坐落有致的小房屋,從裏到外,依次排開,越往裏麵走,房子也越來越大、空間變得更加寬闊,不得不說凡是有背景的家中他們對周圍的一切都追求得很完美,商城的古典、停水城的富麗堂皇、遼原的山水環繞、還有月輪的樸實清新,但在這裏,似乎結合了五國的特色,給他們的感覺就是有種熟悉的味道,如果說最像哪個地方,那就是商城,因為同樣的有高低之分,像是在告訴他們這裏的地位使然。


    一行人來到這裏最大的地方,大廳,還沒有坐穩下來歇歇腳,立刻就有仆人端上一道道飯菜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萬天成率先說道:“這感情好啊!”


    隻是飯局進展得太過於順利了,一頓飯下來一句話都不能說,萬天成剛想把碗端起來狠狠扒兩口立馬就被人仆人們阻止了,他本還想問問有什麽其他要注意的立馬就被秋示意做噤聲處理,這讓他吃得很鬱悶,飯局不說道兩句那還叫吃飯,頂多隻是為了填飽肚子罷了。完顏宗烈很是可憐,沒有準備他如此高的個頭位置,他全程彎著腰、低著頭,埋頭幹飯,那個小小的碗還不如他的兩三口,又不許端起碗來,他第一個就放下了碗筷,害怕他要是吃出氣來,估計整個桌子都要被他掀翻來。蘇晨楓是最無奈的一位,坐也沒有做好,站也站不成,伸手夾個菜,顫顫巍巍,餘光瞄著旁邊害怕他們是不是又要說什麽來著,一個不小心把菜掉在了桌子上,他頓時感覺像是一顆炸彈被點燃了,臉色霎時慘白,來迴看了眼周圍,所幸還是秋幫他夾起來重新放進碗裏,這才結束了,不過,這一頓,他沒吃飽,估計大家都差不多,因為時間太短了,隻有短暫的一盞茶時間,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就已經撤台了。不隻是說蘇晨楓幾個人,所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問題,不是筷子敲到碗了,要麽餐具擺放的位置不對了,甚至還要不把碗裏的吃幹淨、吃到一粒不剩,就不許有下一次的填飯機會,怎麽說呢,就是規矩太多,這也不行、那也講究,吃個飯,容易嗎?當然,也不是所有人,就像秋,畢竟是她自己的家,早已經熟悉了這裏的一切,她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起來斯斯文文,如果不是食物的消失速度,隻是她看起來太安靜了,以前和大家在一起她也會這樣,但不是這個樣子,該怎麽說呢,在蘇晨楓眼裏就是,心事重重。


    很奇怪的一點就是,除了孫管家會出來打個照麵,還有仆人在一旁做著份內之事,再也沒看到其他人,秋的父母去了哪?孫管家隻是說剛剛好出去遊玩了,秋也沒有問,可如果說剛好不在的話,那這頓飯的準備倒真還是及時湊巧了。


    到了夜裏,給每個人都準備好了相應的房間休息,萬天成盯著房間的那根細細的水管,就這樣看著流水、也沒有想要阻止的意思,過了一會兒,自動就沒了,好嘛,他算了一下,留給人洗澡的時間隻有三分鍾,三分過後,叫天都沒有用。


    準備去洗衣服的時候,外邊早已有仆人等待,不知還以為是來幫自己洗衣服的,看來是萬天成想多了,他們隻是準備了兩個小桶,一桶洗、一桶衝,絕不浪費,好嘛,這個,萬天成好像還可以接受,其實一桶他也可以湊合著過,隻是當他問這裏的人能否將這裏的大概規矩說一說的時候,他們隻是笑而不語,然後就走了。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感受到不自在,應該是他們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蘇晨楓睡不著,他想起來看書,但是為他們每個人準備的蠟燭隻夠那麽點時間。他輕輕地推開了門,趁著大好的星光月色,出去走一走也別有一番雅致的,淩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用來閑庭信步還是湊合的。像大晚上還在出去閑逛的人,要麽就是像他一樣睡不著的人,要麽就是還不能睡的人。


    “蘇公子這麽晚還不睡,是有什麽心事嗎?”


    循著一聲清脆悅耳,一位身著淡青色的丫鬟出現在他的麵前,蘇晨楓先是抱拳施禮,這一次他沒有像白天那樣,對方隨既施了個萬福,兩個人就像點頭之交,又像拜堂成親。


    “打擾姑娘了,我隻是有些睡不著,起來走走而已。”


    蘇晨楓隨之又想到了什麽,問道:“這裏是不是晚上不允許出門的?”


    “晨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他愣了愣,迴答道:“當然可以的。”


    “我叫淩巧翠,你叫我翠兒就行。”


    蘇晨楓點了點頭,隻是個稱唿,便可讓人覺得親近,便可知其落落大方。


    “晨楓,我們這邊走。”


    她在邀請自己散步?


    她說:“我們這其實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像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可以出來走走的,當然,也是會有時間限製的,一般不能超過子時,子時一過,萬物細無聲。”


    他點了點頭,隻是對方說的那個沒有太多的規矩很值得參考一下,自己從白天到晚上都一直戰戰兢兢,害怕自己出了什麽錯,包括現在也是如此,即使旁邊站了位佳人,他反而更加不知如何開口了。


    他突然想起她也姓淩,於是問道:“你也姓淩,是不是……”


    她迴答道:“哪裏,我們也有姓蘇的人,總不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不過我們這也有完顏氏族的人,他還真和你們的夥伴有點子關係


    至於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姓什麽,我是被收養的,夫人給我賜姓為淩,我和秋是一塊長大的。”


    蘇晨楓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就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他這個呆頭木瓜,走到哪兒都是那麽呆”,秋之前這樣說過他,他之前還覺得挺有意思的,現在真的是差一條縫就鑽進去了。他的字典裏麵對於別人的迴答似乎隻有那麽幾個字:“哦、是的、我知道了…”


    兩個人走了一小段路,誰也都沒有說話,可能是你在等我發聲,恰好我也在等你開口,僵持了一小會兒,終究還是女孩子先開了口:“我們倆其實挺有默契的。”


    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們倆都不知道說啥!”她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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