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順聽了劉樂天的話是有味至極,好似這金家已是在他手裏握住一般,與劉樂天道:謝知縣大人肯與咱金家做主,如是事情果成?咱定當感謝,劉樂天道:施恩不圖迴報,感謝是自然不必的了,他想的是不必感謝,正反都是你金家都是咱劉家的了。


    金家有兩個肆理族事的族禮事,一個叫金彤管,一個叫做是金豹,兩人在族裏還說的上一口的話,經常是倚老賣老的聚集些年輕的想去站這家的便宜,那家的好事,有點銀子就是叫他做再苟且的事情也是願意的,除了要吃些苦頭的事情,你與他銀子他也是不敢,就這一樣如是白拿白吃倒是不錯的。


    金不順與金布簫道:先把這事做成,你倒是不能拖咱的後退,你願意與咱同一條心不?金布簫道:這好好的,不做這事算了,咱爹死前的書子上寫了甚是厲害,如被被人知道咱可是掃地出門,沒這好日子過了哩,金不順道:都是一母同胞的三個哥妹子的,怎的咱與巧姐這般能力?你做老大的按理說是主事的,怎的這般軟弱可欺?一天就隻吃喝玩樂?果是被巧姐兒搶了豪氣不成?你如是不做也不要來攪和咱的大事,叫巧姐兒知道了怎生了得?事情是做不出的,咱當了這個家你還是一樣能吃喝玩樂,成不成?


    金布簫道:都是咱嫡親的人,你去做你的,咱不與巧姐兒說,咱也是不幫著你的,你如是成了難道把咱與你嫂子攆出去不成?躲不過還是這樣的日子,金不順道:就是咱娘也是不能說的,金布簫道:知曉了。


    金不順迴去與他媳婦子明氏說了,明氏破口大罵道:沒出息的狗,你不去如是他金不順得了這個家,就是做弟弟的與你好吃好喝,他那媳婦子周氏能容的下咱,還不流水的一起去,惹老娘的閑氣,就把金布簫往屋外推說是與金不順一起去找族禮事去,剛推到一半忽然想到,與金布簫道:咱有辦法了,金布簫道:你能有甚辦法不是叫咱與咱弟挾持俺妹子哩。


    明氏道:放你的屁,把老娘與你這木頭疙瘩比,屈了才了,你隻是與你目弟去看著,有一句沒一句搭話就是了,不要出甚大主意,咱們還不一定鬥的過你妹子金氏,這樣你兩邊都不得罪,咱還是一樣的享福,讓金不順去做出頭的鳥,如是有事依了咱爹的遺書定是要把金不順趕出金家的,倒是就還是妹子做主家,你還白得金不順那一份豈不兩全其美?


    金布簫道:你想的倒是好,如咱弟得了這金家哩,明氏道:說你是豬腦你不信,你流水的與他去見族禮事為甚?即是去了這事成這金家就是你兩個的,如到時候他金不順不依咱與他撏頭碰腦自有一說,你是去了不是沒去,沒得隻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如你不去倒是叫老娘不好發作,金布簫聽了明氏的話,說是要與金不順一起去找族人,金不順道:你不是不去哩,金布簫道:多一個人多份力氣,叫族人看看咱兩兄弟都來了,才叫做是心齊,金不順道:你說的也是。


    兩個人備了一個十二方的禮盒先去找了金彤管家,恰好金豹也在估摸兩個人又在渡付些甚歪事情,見了金不順與金布簫金彤管說道:我當誰來咱家哩,這金老爺子殯天了也不叫人來通告一聲,做了大財主的人,哪裏知道咱們這些窮親戚的?


    金不順道:金叔這不就是見外了哩,咱備了大禮來看您老人家,說這麽見外的話,到叫咱這腳兒都不敢踏進來了哩,兩位金叔都在哩,倒是省了侄兒跑二趟了,金豹道:聽你這話怕是要來找我也不成?金不順道:可不是專程來找您二位的,金豹道:敢是我的命賤不成?你找你這位金叔手裏拿著十二的方盒子,怎的找我就是沒有的?或是你金家富的流油還要把這盒子一人與我們一半不成?


    金不順道:這送禮與長輩,禮成則輩順,哪有分出一半的道理,這不是今兒第一個來這位金伯伯家裏哩,咱又不是順風耳千裏眼哪裏知道您金豹叔叔也在哩,如是知道哪有隻有一份的大禮,準備著明日再備辦著十二盒子的大禮與金豹叔送過去哩,金豹道:你這樣說倒是也有你的理,聽著也中聽,今日咱再這裏了,還是要與咱置齊,出去向後拐有一處極好的地兒,裏麵甚物件都有,也與咱十二個格子的大禮辦著,一會咱吃了晌午飯,帶迴去就是絕是不嫌多的。


    金不順與金布簫道:聽金豹叔的話,你流水的出去半個與金彤叔一樣的禮兒來,金布簫聽了金不順的話也就去與那金豹備辦去了。


    金彤管道:這禮上與人必是有求於人,金子鋪路白紗送道都叫不來的人今日這般的大禮,說吧有甚事?有勞你哥兒兩個還找的見咱的屋哩,沒走錯就是萬幸了,平日做那般的大生意牙縫裏扣出的芝麻都夠咱幾個家飽吃的了,卻是一點事情都不與咱做,今日有求咱才來,咱也是看這大禮上,如是麻煩也是幫不得的,金豹道:說的可不是?如是你金家肯幫忙我與你叔還用成日算計別家?金老爺子也忒不叫話了,可憐咱這些族人了。


    金不順道:兩位叔伯說的是,今兒你侄兒卻是有事求於你們,金彤管道:我就說吧,現在的時人也忒勢力了,金不順道:兩位叔伯您們聽侄兒說哩,這事情還真少不得你們的幫忙,如是你們肯這事情就有多半的成機了哩,金豹道:要說就說,不要拐彎子,金不順道:兩位叔伯知道咱金家自打爹死了是誰當家哩?


    金豹道:這事情誰不知,是你妹子巧姐哩,華陽縣的都知曉了,倒是比你哥兒倆厲害千倍,一個女子家能做漢子的事情,咱做男子的都佩服,你想怎的?說這事幹甚?


    金不順道:哪裏有嫁出去的女子當家之理?這家本是我與咱哥兒的,金彤管道:這米以成炊的事情,你想改了不成,趙家的趙黃爺見人就說是你爹臨死前的意思,不叫你兄弟兩個插手金家的營生,你與我倆說也是無能為力的,這事做不成,金豹也附和道:哪裏做的成,有你爹的書子,還有趙黃爺做主,巧姐做的又是風生水起的,那生意場的人後麵的靠山又多,如是你妹子知道,你倆還能再家裏呆的成?不定我與你叔都要受牽連,這事你是求錯了人了。


    金不順道:兩位叔伯先不急這拒絕咱,這第一的事情是趙黃爺現在不在華陽去了京裏了,第二就是剛才金彤管叔伯不是說咱家的生意大不?如是兩位叔伯擁護我與哥兒做主家的人,倒是候別說扣一粒芝麻與兩位叔伯,就是一個西瓜也是有的,你倆還擔心甚,金彤管與金豹開始眼饞起來了,說道:這還是不妥光是你與你哥兒能止住你妹子?她手裏可是有你爹的書子的,鬧去縣太爺處不是做耍子的,不要連累我兩老骨頭挨板子去,咱這活了大半輩子了,都是清白的一身,公堂是甚樣子咱都是沒見過的。


    金不順道:兩位伯伯說的可巧這哩,你倒是咱與哥兒兩人敢於咱妹子爭哩,這不就是有劉知縣與咱哥兒兩個做主哩,沒有他們做靠山咱一些也是不敢的,怕甚,天塌下來了有劉知縣頂著的哩。


    金彤管道:你說的是真事?果真是有劉知縣這七八十個族人由咱兩個說絕對都站你哥兒兩個這邊,金豹道:你爹也忒不懂事了,接受營生這大的事情也不找我倆來商量一下,如是我兩在哪裏能落再嫁出去的女兒身上,又說到:我說金彤管你看這事巧姐一個婦人家卻是擔當不起,咱就做這出頭鳥與哥兒兩個把家業爭迴來,金彤管道:這是必然的,與金不順道:今日也不留你哥兒兩個吃飯了,你迴家等咱哥兒兩個的好消息,咱倆安排好了通知你倆個。


    這時候金布簫也備齊了十二格子的大禮了,夯貨一般的重放在了那桌兒上,金不順與金布簫道:咱哥兒兩的事情成了,等兩位叔伯的好消息哩,又從荷包裏拿了十兩銀子出來,與金豹和金彤管一人五兩,說到:這才是開始哩,如事情辦妥,少不得兩位叔伯的好處。


    金彤管與金豹笑的齜牙咧嘴的看了那大禮,又得了銀子滿口應承起來。


    金不順與金布簫走後,金彤管問說金豹道:這趟水我哥兒兩個走不走?金豹道:管他娘的,咱都這樣了,走也得走不走也的走,他金家養的虱子都比你我肥,要我說叫上你我各自的媳婦子一道去,金巧姐如是同意咱也不與她相抗,如是不同意隻管叫了媳婦子撒潑打滾,再說還有知縣大人與咱撐腰,怕他個球哩,金彤管道:咱倆說做就做,這就鳩合族人去,事成做些營生,仗了他金家的勢力打詐也好。


    兩個皮厚惹不起的歪人前前後後與族人說了,有些懼怕他倆都答應了,內中有血氣的年輕人道:前幾年咱華陽也是族人打搶家業,叫路過的刑道大人當街設立了公堂,當著千萬人了麵把那些鳩合鬧事的人打了個臭死,沒得你倆也是想我們挨了這頓板子不成?


    金彤管道:年輕人知道些甚?那是為欺孤老才去打搶人家的,誰知人家還有個半大不小的男娃娃哩,今日哪裏是去打搶家業?咱們是與金家兩個哥兒出氣哩,眾位說說哪有外姓的女子迴來掌家的理?就連知縣大人也是看不過去的,沒有他老人家的許可,我兩個就這樣狗膽包天不成?


    那年輕人道:巧姐掌家是金老也臨死前寫了書子的,名正言順還有趙黃爺做保人,哪裏是知縣說了算的,就是鬧去刑廳也是有理可說的,金豹道:年紀輕輕的連個秀才都混不得,哪裏輪的道你在此聒噪,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角色,再這裏放甚臭屁,你愛去不去,少不得人跟咱去,這與咱去的人少不得得些好處,像你這憨狗一般的隻能與咱扛尿脬。


    到底去還是不去,咱兩在此登個名兒,要去的說一聲,咱再這白紙上寫上名兒,這趙黃爺也走了,你麽還怕甚?又有知縣老爺在此,這事是絕對要成的,你們就等這得好處得了,兩個歪人嚷嚷個不停,看在那好處的麵兒上,也有五六十個婆子漢子的。


    金豹道:加上咱兩這人也夠了,其餘隨著他們罷了,到時候看見別人得了好處別來眼睛紅紅的就是,內裏有人聽了這話想了想,還是叫金彤管把自己的名姓添上了,還有四五個不去的,見了沒意思自己迴去了。


    金彤管道:這事都定好了哩,等咱哥兒兩個通知了金家的弟兄還是在此與大家商討何時去哩,眾人點了頭也有躍躍欲試的,想到那好處喜不自勝,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些話,方才散去。


    剛著那不去的年輕人叫金不換,家裏窮的連媳婦子也說不上,讀了幾年的書本,連個秀才的本也是見不得的,蹉跎了歲月,玩愒了時光,幾年也得二十有八了,既無媳婦子還無功名,上頭有父母一雙,有個哥兒三十多歲取了媳婦子,在家種幾畝薄田糊口,有個姐姐去年鬧饑荒餓死了,金不換感念這金巧姐的救急,吃了那銀員外幾月的稀湯飯,一家人除了自己的姐兒總算是活過來了,金家族裏稍微有幾貫村錢的哪裏舍得施給他一點?


    有了這讀書人該有的氣節,這金不換也就不去作踐金家,自己想了想,幹脆去金家與巧姐說知,讓她也有防備才好,做了個騾子就要往金家走。


    到了金家報了名姓,那開門的小廝見這眼生穿的又不體麵不想放他進來,正要關門恰好金鄉宦生前的福子走那處過,叫著放進來了,福子得了金鄉宦的口兒,對金氏如對金鄉宦一般忠心,長得五大三粗有一身蠻力,喜歡耍一隻短刀,平日簡護著金氏的安危,雖說是個粗漢子,倒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心思卻有如絲細一般,察人甚微。


    金不換進來福子問了名姓,來金家有甚事情?那金不換也留了個心眼,生怕是金家兩個兒的人,就算不是也隻想與金氏巧姐說,金不換道:我來找你家巧姐兒,有大事告知她,福子道:與我說知一樣,我家主子先去了外麵商談事物,天不黑不會迴來,金不換道:那是說不得了,怕你知道添亂,隻要你不往外攆咱,在此站著等候也可,福子道:即是金家的族人,讓你站著不叫待客之道,你是找咱家主子,那就去咱家主子廳裏等哩。


    福子把金不換領了進去,叫著泡了茶,還上了幾盤可心的點心,說道:你就在這坐著吃著等咱巧姐兒迴來說與她哩,看著像是有急事,你既然不放心咱不與咱說就等著哩,金不換道:你自去做你自己的活兒哩,不要管咱,咱無甚事等上一天一夜也是可的。


    巧姐兒臨近傍晚的時候迴來了,福子與她道:有個金家的族人從不到晌午就來了,等奶奶到這時候哩,看樣子是有急事,叫他說與咱知,他還不說,非要等奶奶來,巧姐兒道:人在何處,咱問問去,福子道:迴奶奶,就在廳裏用茶哩。


    巧姐兒與孫福到了廳上,見金不換還是端坐在那裏,旁邊有個青花長瓷壺,自己往裏麵倒了水,又繼續喝著,福子見狀道:這丫頭也太不像話了,怎的茶水也不用客人倒,讓人自己倒哩,與金不換道:金相公這茶杯裏的茶水怕是叫了都喝成白水兒了哩,怎的也不開口叫丫頭子換換,忒不像樣的丫頭子了,哪裏是待客之道。


    金不換道:窮苦家裏的,哪裏能使喚這青蔥般的小丫頭子哩,巧姐兒嗬斥丫頭道:客人要像對待客人一般,不論是誰來了這廳就是咱的坐上賓,怎不給客人換茶水?那丫頭道:迴奶奶,不是咱不給公子換,那公子隻說,放著自己來,放著自己來,要香兒別管哩,香兒撇了一眼金不換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巧姐問你笑甚?香兒道:這大官人坐了幾個時辰,喝了這麽些茶水兒,怎的一動也不動,坐在那椅子上如定山一般定住了哩,連小解也不曾。


    金不換紅了麵皮道:倒不是不想小解,隻是不知在何處哩,這深宅大院的怎的見不到一個男子,又不好開口問那女子丫頭的,活活的吧咱憋了一下午哩,如是不想定山那般坐在凳兒上不動,怕是憋不住要放在褲子裏哩,惹的巧姐與那丫頭香兒笑個不停,叫福子先領著他去小解,有甚事方便了出來再說。


    孫福領著金不換去方便問說,四處無人,隨處也可解決怎的這般木訥哩,金不換道:這是奶奶的府上,咱得了她的活,不想做那隨意屙尿的事哩,孫福道:你倒是個有講究的人。


    巧姐見金不換一臉稚稚憨憨的麵相,人的行動舉止也可愛,眼神清透,四方大臉的不像是個賊人麵貌,心道:暫且聽聽他要說甚,再做主意,心裏哪裏知道自己的兩個哥哥要做那般打算。


    金不換小解了迴來,才見的清這巧姐兒,也心道:明明是個女子,自帶一股子英氣,濃眉大眼的,甚事好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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