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書玥到底在沈家也是做了幾年主事人的,所以在蘇書玥這般動了真格之後,自然也就有著無數趨於利益的下位者來偷偷的報信。


    可是雖然讓蘇書玥最終找到了藥韻,蘇書玥也是那般的怒火滔天。


    “韻兒……”蘇書玥的手都是有一些顫抖的,才十二歲的孩子啊!怎麽就忍心這般對待著這樣一個孩子呢?


    藥韻躺在沈家的祠堂,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額頭上卻還有著砸傷。整個人早已經沒了意識,顯得狼狽又難堪。


    蘇書玥抱起藥韻時,第一反應是抱著小小的藥韻身子撫摸著。確定著藥韻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蘇書玥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抱著藥韻就近去藥韻的院子裏的時候,所有人在遠處竊竊私語的表情,都讓蘇書玥在心底裏暗暗發誓,定要幕後之人付出代價。


    “表姊,你這般惹怒了那蘇書玥,她必是要找我們麻煩的。”夏敏聽了下人的稟告,確實有些怯弱。這些日子,她也算是慢慢知道了蘇書玥的厲害了。


    “我的傻妹妹,你這會兒還能這般體貼她。可是你怎麽不看看她是怎麽對你的?”夏敏房裏常年稱病的大丫鬟其實正是夏敏的表姊,袁梅。


    “可是……”夏敏其實還真有些怕那蘇書玥了,好幾次打交道,便是都依著表姊的話去做的,偏偏都沒有能贏過那蘇書玥。


    “沒有可是,你放心吧。她的好日子過不了多久的,很快,沈家的主事權便會迴到你的手裏的。”袁梅安撫著夏敏,眼中卻帶著滿滿的惡意。


    想搶了自個兒的權利,她便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表姊,你有法子了啊!”夏敏一聽袁梅這話,當即便明白了袁梅已經有了打算。


    “當然,一個靠著男人進門的女人。隻要沒了那個男人,那便是比踩死一個螞蟻還要簡單的。”袁梅的目光投向遠方,似乎正在看蘇書玥悲慘的下場。


    夏敏卻是驚訝的張圓了小嘴“沒了男人?表姊,你想殺了真君?”隨著夏敏的驚訝,夏敏的聲音慢慢變得微不可聽。


    “不可能的!”夏敏當即打斷了了袁梅的暢想“我爹爹都不敢去招惹那位大人的。那可不是一位元嬰初期的修士,那位大人,我爹爹說,可能要……化神了啊!”


    在和自個兒一起長大的表姊,夏敏沒了在他人麵前的猖狂和高姿態,很是幼稚一般。


    “我當然知道啦!”袁梅討厭夏敏打斷自個兒的想法,她難道不知道不能惹一位快化神的真君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的腦子是吧!把自個兒硬生生的弄到了‘上清宗’宗外。”


    想想這件事袁梅就心痛,她好容易巴上了自家那不親近的姑姑,進了夢寐以求的“上清宗”。就想著以後尋個“上清宗”弟子結契,結果全給這個死丫頭給搗毀了。


    真是,怎麽不蠢死她。給化神修士下藥,這是用大腿在思考問題嗎?啊!袁梅幾乎想咆哮死夏敏。她好不容易在“上清宗”埋下的關係網啊!為什麽行動之前不告訴自個兒?為什麽?


    “好表姊,你別生氣了嘛!我都已經道過歉了,那當時他都要走了。我再不試試,我就再沒有機會了啊!”夏敏很是委屈,世界這麽大,夢想總還是得有的啊!萬一實現了呢?那可是化神道君哎!要是成功了,她可就賺翻了好不好。


    “哼哼!”袁梅真不想和這丫頭講話。要不是因著欠她一條命,袁梅壓根就不會放棄“上清宗”,跟著一起出來。夏敏死了也就死了,關自個兒什麽事?可是偏偏的,袁梅欠這豬一樣的表妹一條命。


    夏敏的母親是作為侍妾進得“上清宗”,可是作為唯一一個誕下子嗣的侍妾,夏敏的母親是有些權利的。


    比如將自個兒娘家哥哥的嫡女送來“上清宗”給自個兒的女兒做玩伴,袁梅就是以這樣的身份進入“上清宗”的。


    可是在“上清宗”一個真人都不是很被人注重,別說一個真人的侍妾的侄女兒了。


    所以在一次一個弟子被妖獸追殺遇見袁梅的時候,毫不猶豫讓弱小的袁梅擋了一擊。


    那弟子跑了,可是袁梅幾乎成了必死的下場。仆人們去請夏敏母親的時候,也不過得了一句歎息“這就是命。”


    因著這一句話,袁梅被送迴了自個兒的房間,卻沒有對其有過任何傷勢的處理。十四歲的袁梅慢慢的感受著自個兒的生命慢慢的流逝,門口有人在侯著,侯著袁梅死了。給袁梅收屍,袁梅從恨到絕望,最後認命。


    可是便在袁梅自個兒都認命的時候,夏敏闖了進來。袁梅聽著一陣嘈雜和阻攔,她從來都看不起,她認為隻是好命有了個爹的女孩撲到了自個兒的床沿“表姊!”


    女孩的淚噗噗往下落,那會兒袁梅想著為什麽這個女孩兒就這麽好命呢?她得多倒黴,臨死了還有這麽個討厭鬼趴在自個兒的身邊。


    可是這個她羨慕好命的女孩兒在那一天將她的命分了一半給袁梅。夏敏生辰禮,是夏敏父親引進“上清宗”的一位化神道君,希望了了他被夏敏父親引進“上清宗”的因果送來的。


    那個叫做同命同心結的一件寶器,被用在了袁梅身上。從此以後,袁梅和夏敏的命連在了一起。修為,傷勢,生命一起共享,隻是兩人連離得遠了都不成。


    所以當夏敏得罪了父親引進“上清宗”的化神道君時,袁梅不得不和夏敏一起出了“上清宗”。因為她們兩個,離得越遠,心髒越痛。若是真的要距離一個在宗外,一個在宗內這樣的遠。怕是還沒走出“上清宗”,便都因著心悸而死了。


    袁梅這條命夏敏借給她的,這讓袁梅無可奈何的忍受著實際上並不聰明卻總是自認為自個兒聰慧的夏敏。


    “那你想幹什麽啊?”夏敏這就想不明白了,不殺那位真君,怎麽能讓蘇書玥失了男人,突然夏敏醒悟“你想將他們分開。”


    可是即使這會兒夏敏答出來了,袁梅也給她翻了一個白眼。


    “可是藥韻便是受傷了,又和蘇書玥和道君的關係有什麽幹係呢?”夏敏還是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袁梅自然也曉得夏敏想不明白,但是這會兒又是她布局最高明的地方。她也就不在意講給夏敏聽聽,讓夏敏知道她和自個兒之間的差別。


    蘇書玥將藥韻放置在院子裏,將自個兒的貼身婢女留下了。又囑咐了那婢女“不得讓任何人探視,隻說韻兒睡了。”


    蘇書玥便迴去了,她得尋沈銘臻。藥韻這迴受了這麽大的苦頭,無論如何,她得想法子讓背後之人得到應有的代價。


    可是這會兒蘇書玥萬萬沒想到的是,緊急迴到院子裏的沈銘臻這會兒比蘇書玥更加怒火滔天。


    蘇書玥剛剛踏進院子的時候,之前恭恭敬敬的仆人都隻是行禮,卻不說話。這般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蘇書玥當即便知道,是沈銘臻迴來了。


    可是沈銘臻並不是每一次都會讓下麵的人這般緊張,除非沈銘臻生氣了。可是沈銘臻為什麽生氣呢?自個兒不在院子裏,而且自個兒去見藥韻了。


    蘇書玥還沒進房間便已經根據以往的經驗,將其中的緣由猜了一個大半。可是這會兒,蘇書玥卻覺得,若不是自個兒去找,藥韻怕就是死了。當日沈銘臻求娶自個兒的時候,也說過會護著藥韻。藥韻如今落到了這般下場,沈銘臻是要負責的。


    這般想著,蘇書玥便開始想著該以著什麽樣的姿態進門。好讓沈銘臻為自個兒的藥韻出頭,一定要嚴懲那幕後之人。


    所以蘇書玥剛剛踏過門檻,眼中便已經蓄了淚。抬頭一看,果然見著背著手在屏風外的沈銘臻,便又做強忍狀,忍了眼中的淚。又看了被人強行壓著跪在地上的自個兒的貼身婢女。


    “你這是做什麽?你生氣,便來尋我。拿丫頭做什麽生氣?我便是去看韻兒了,可是她不過是個孩子。你便是要看著別人作踐死她嗎?”蘇書玥說著,眼中的淚便又下來了。


    可看著沈銘臻還是那般黑著臉要問罪的模樣,蘇書玥也是惱了“當日你來求娶我的時候是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我的韻兒,她……她今兒個好險些死了,你知道嗎?”蘇書玥一臉淒苦的表情。


    沈銘臻卻隻有冷笑“藥韻是你的女兒,賦兒呢?賦兒是什麽?你的藥韻險些死了,賦兒可是如今還沒脫了險境哪!你若是真的隻掛念你那前夫生的孩子,你便帶著她遠遠的走了。我保證不再去打擾你,你也隻當賦兒在今日裏死了。我保證賦兒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是他母親,一輩子也不見你。”


    “……賦兒?”蘇書玥聽著沈銘臻這大片的責怪,隻聽著一句“賦兒可是如今還沒脫了險境哪”。“賦兒怎麽了?賦兒怎麽在險境裏?我,我才沒走一會兒啊!”


    與此同時,在家主夫人的房間裏,袁梅看著蘇書玥和沈銘臻院子的方向,笑的神秘而得意“藥韻不過是個隻有蘇書玥在意的孤女,便是死了,又有什麽要緊。真正能動搖她根基的,當然是那個真君院子裏真正精貴的孩子了。”


    “想想看,蘇書玥因著一個前夫的孩子,將真君的孩子留給自個兒的婢女照看。而那個婢女,卻是殺了真君孩子的兇手。”袁梅笑著問道“因著前夫的孩子,忽略真君的孩子,致其死亡。有著這樣罪過的蘇書玥啊!還能那般洋洋得意自個兒真君夫人的名分,來搶奪沈家的權利嗎?”


    “表姊,你釜底抽薪啊!”這迴夏敏算是將袁梅的算計給聽明白了。很是興奮袁梅的計謀得逞之後,自個兒便能拿迴之前失去的權利了。


    “雨歌?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她呢?這些年來,她一直是對我衷心耿耿的。”蘇書玥不敢相信沈銘臻告訴自個兒的消息,她看著被人壓著的貼身婢女,她竟然讓一個心懷鬼胎的人留下來照顧自個兒的孩子!她差點害了自個兒的孩子!


    看著蘇書玥這會兒後悔的模樣,沈銘臻才緩和了臉色。不過這會兒,沈銘臻卻也不開口說原諒。隻是說“你先去客房歇息吧!這段時間我陪著賦兒。”


    一聽這話,蘇書玥才立刻抬起了頭,眼中盡是哀求“銘臻,我曉得你怨我,可是你先讓我去看看賦兒,好不好?”


    沈銘臻卻不答應,他硬著臉不搭理蘇書玥“走吧!想想看,你到底是要韻兒還是要賦兒?你到底是想留在這兒,還是迴了你‘日思夜想’的陳家去?”


    說罷,沈銘臻便往裏麵走去。而沈銘臻支起的結界,讓蘇書玥根本難以前進一步。


    蘇書玥怔怔的看著沈銘臻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是什麽意思?要麽帶著藥韻離開,要麽讓藥韻離開嗎?蘇書玥不知道該怎麽抉擇,她從來沒想過讓藥韻離開自個兒的身邊。


    掙紮複雜的蘇書玥不知道的是,進入屏風內的沈銘臻一把接住了從床上撲向自個兒的小兒子“爹爹!”


    “賦兒!”沈銘臻也是穩穩的接住了他的這個小兒子。


    “娘呢?”賦兒歪著頭看向屏風外麵,奇怪蘇書玥為什麽沒進來。爹爹不是說,一會兒娘就迴來了嗎?


    “你娘出去處理一些事,以後迴來就天天陪著你好不好?”沈銘臻哄這小子。


    賦兒一聽,當即高興極了“好!”


    沈銘臻也很是開心的笑了。雨歌那時候的確是想刺殺賦兒的,但是沈銘臻作為一個元嬰真君自然不會讓自個兒孩子一點防護都沒有。


    雨歌一個練氣期怎麽可能突破沈銘臻留下的防護罩。而與此同時這個防護罩也給了沈銘臻警示,讓沈銘臻迅速趕迴來,擒拿了那雨歌之後,曉得蘇書玥的去處。


    沈銘臻便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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