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於仁的升任緬中提學僉事的任命很快就通過吏部下達。


    緬中都司在軍事上自成一體,有巡撫、有總兵、有都司掌印,但民政上是掛靠在雲南的,雒於仁這個緬中提學僉事的官銜自然是掛在雲南按察使司名下。


    就像遼東和山東一樣,遼東的民政歸屬山東,遼東分守道和分巡邏道的官員皆是寄銜於山東的布政使司、按察使司。


    緬中,朱翊鈞是計劃徹底消化掉,就如同大明開國之初的雲南那樣。


    軍事鎮壓,已經壓的緬中趨於平靜,雖然小打小鬧不斷,但沒出過什麽大亂子。


    但緬中都司遠遠未到推行文治教化的程度,隻是這個雒於仁上疏罵的太狠,不治不行。


    明朝的各個衛所中,本就有衛學負責教授衛所中的孩童讀書。


    可為了人盡其才,朱翊鈞硬是添了一個緬中提學僉事的官職,讓雒於仁去緬中教化當地的土人。


    你雒於仁不是有能耐嗎,引經據典,小詞一套一套的,那你去緬中都司教那些土人吧,他們絕對說不過你。


    雒於仁的任命經吏部下達後,朱翊鈞又著手調整了兩個人事任命。


    一,福建巡撫海瑞上疏請辭。


    海瑞是正德九年生人,七十多了,雖有能力,可處理一省大大小小那麽多軍政事務,精力實在是跟不上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朱翊鈞沒有準海瑞的辭呈,而是將其調任為南京都察院右都禦史。


    南京都察院本身就是個養老的衙門,事不多。


    而且,南京都察院還有負責對南直隸官員的監察,把海瑞調過去,也不需要海瑞管事,南直隸有他這麽一號人在,就夠了。


    二,將浙江巡撫傅孟春免職。


    三法司和東廠、錦衣衛的人到浙江查辦瀆職的官員和稽查走私,一查查倒一大片。


    瀆職的官員上報到了朝廷,走私的海商,直接就抓。


    出了這麽大的事,身為浙江巡撫的傅孟春自然是第一責任人。


    有了殺雞儆猴的效果,市舶司和海防館很順利的在浙江開設。


    之前在浙江開設市舶司和增設海防館,福寧州的海防館被倭寇燒毀,海防館內的官員遇害,福建的巡撫和總兵皆被申飭。


    這次,浙江總兵李應祥充分吸取教訓,直接派兵保護市舶司和海防館。


    而市舶司和海防館的護衛官兵。則是直接從京營中抽調。


    安全方麵,倒不用太過擔心。


    當地士紳層麵呢,之前因為銀礦的事,前任浙江巡撫王之垣已經狠狠收拾過一遍。


    王之垣下手很重,能淩遲的絕不腰斬,能腰斬的絕不砍頭,能砍頭的絕不無期。總之,能死刑的絕不留活口。


    在局勢未明之前,當地的士紳沒有太多動作。


    市舶司和海防館在浙江成功設立,但以後能不能順利運行,那還要走一步看一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南直隸的市舶司,設在了蘇州府,其他沿海地方設海防館。


    市舶司和海防館在南直隸設立,情況遠比想象中順利。


    因為首輔申時行、次輔王錫爵,兩個人都是南直隸蘇州府人。


    朝廷開設市舶司和海防館的目的,不在於為難人,而是稽查走私,收稅而已。


    隻要交了稅,不攜帶違禁品出海以及不與倭寇往來,你們出海之後,愛做生意做生意,愛做買賣做買賣,朝廷不管。


    別說你們把貨物賣到非洲去了、賣到歐洲去了,你們就算是把貨物賣到火星上去,那是你們的本事,朝廷也管不著。


    申時行、王錫爵,兩個人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內閣次輔。相較於兩個人的官職而言,讓家鄉的父老鄉親出海時交點稅不算什麽。


    如果兩個是監察禦史、是六科給事中,為了家鄉父老出海時不交稅,我們倆在朝堂上據理力爭,堅決反對在南直隸設立市舶司和海防館,就算是把官丟了也不要緊。


    可這二位一個是首輔,一個是次輔,這要是把官丟了,能不心疼嗎?


    更重要的是,首輔、次輔,看起來位極人臣,一片風光,可實際上高處不勝寒,盯著他們兩個不放的大有人在。


    隻要市舶司在蘇州府開設的不順利,他們的政敵一定會以此為由咬住他們二人不放。


    大明立國二百餘年,權威已深入人心,公權力是至高無上的,就連普通百姓遇到事都知道去報官。


    江南出身的官員是有很多,可大明朝堂上不光有江南出身的官員。


    設立市舶司和海防館,一下子多了那麽多官位,同時國庫也可以得到收入,非沿海地區出身的官員,是樂得如此的。


    文官嘛,就是這樣,隻要不是麵對皇帝,文官之間到處都是你死我活的爭鬥,一個利益圈子打擊另一個利益圈子,是很正常的事。


    至於當地的士紳豪強,沒有朝中官員的撐腰,他們不足為懼。


    況且,海瑞可是調任南京都察院右都禦史,七十多歲的人了,誰敢冒頭,指不定就會成全海瑞的最後一戰,他們也有點投鼠忌器。


    廣東的市舶司和海防館設立的更為順利,因為有李成梁壓陣。


    廣州府設市舶司,其餘沿海各地設海防館。


    寧遠伯李成梁自遼東總兵任上調任廣東總兵,不僅僅是轄區的變化,更為直觀的是溫度的變化。


    一個是大明朝的北邊,一個是大明朝的南邊,氣候天差地別。


    初到廣東的李成梁,在氣候上略感不適,等到李成梁適應當地的氣候後,他發現,廣東比遼東好混太多了。


    在遼東,時不時的就得與蒙古人作戰,時不時的就得收拾不聽話的女真人,偶爾還得欺負欺負朝鮮人。


    反正是經常打仗,不打仗的時候就是準備打仗以及修繕長城和城牆。


    遼東境內有遼河,夏天時遼河經常泛濫而衝毀城牆。


    冬天就更不用提了,真能凍死人。


    在廣東,李成梁四下一看,可以大唿一聲,還有誰?


    完全找不到對手。


    李成梁自從軍以來就在遼東,一輩子沒有過這麽清閑的時候。


    捎帶手,他還把廣東的兵練出來一部分。


    廣東在軍事地位上肯定是不如遼東,軍費相對也少。李成梁練兵時還是走的精兵路線。


    而且李成梁身上有爵位,就算是兩廣總督兼廣東巡撫的劉繼文對他也禮讓三分。


    等到朝廷要在廣東設立市舶司和海防館,李成梁就知道,皇帝派他來廣東的目的,就在這。


    有李成梁坐鎮廣東,朱翊鈞不怕當地會出亂子。


    沿海各地的市舶司和海防館算是得以設立,至於能否發揮其應有的功效,隻能說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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