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今日我買了點牛肉,好好吃一頓,也算是我做捕快的最後一頓飯。我們早些吃了飯,就開始收拾衣物了,明日一早我就去休致,吃了午飯就動身吧!”


    彭氏笑著答道:“聽郎君的!”


    翌日,吳真便馱著包袱,帶著彭氏從揚州城出來。本來吳軍即將攻城,城門已關,但憑著吳真之前做捕頭時和城門將士的一些交情,再花了點銀兩,他們還是順利出城了。吳真打算帶著彭氏去魏國漢中,那裏是他的老家,還有叔伯在,另外想著自己還有些拳腳本事,應該能找個活幹幹。


    吳家離開揚州後第二天,楚國兵至揚州城下。僅一日,吳軍就已損兵過千,城門告急。當天夜裏,楚國準備再次攻城時,吳國投降。


    同時,吳國皇帝休書楚國皇帝一封,請求楚軍善待城內百姓及所降將士,楚國皇帝自然是應允。吳軍交出所有兵械後,楚軍入城,而後即放迴所有吳國降軍,並張貼告示,將揚州改名銀陵,百姓可安守勿驚。


    楚國占領揚州後,楚國豐城百官及軍士,以及部分百姓,也陸續啟程前往金陵。一月後,遷都已大致完成,從此,金陵便成為中華兩個大國之一——楚國的都城。


    彭氏懷孕在身,吳真沒讓其快走,走走歇歇,終於在第二天看到了金陵城牆和些許路人。吳真走在路上還可以聽見一些來去金陵的行人議論之事,卻是一直在照顧著彭氏,生怕其身體不支,沒有過多注意路人。


    到了城門下,守衛逐個盤問著進出的百姓。輪到吳真二人時,那守衛問道:“從哪裏來?”


    “迴軍爺,我們從吳國來。”吳真客氣答道。


    “吳國哪兒?”守衛又問道。


    “吳國揚州。”


    “大膽!”那守衛突然喝道:“如今天下隻有楚國銀陵!哪有吳國揚州?你這麽說可是想造反?”


    吳真這才想起路上聽說之事,揚州已被楚國所占,且他還尚未知曉揚州易名之事。好在其做了多年的捕快,頗能隨機應變,笑道:“軍爺息怒!怪我這外鄉人初來貴地,不識章法,多有冒犯!我和家妻都是老實本分人,是想迴老家投靠親戚來著,還望軍爺行個方便……”說著便暗地掏出一些銀兩塞到守衛手中。


    那守衛捏了捏手中之物,似是不少,便假裝審視了吳彭二人一眼,說道:“以後說話小心點,我們大楚國可不是那小小的吳國,規矩多著呢!”


    “是是!軍爺說的是!”吳真賠笑道。


    “走吧走吧!”說完那守衛又盤問下一個去了。


    吳真攜妻進了城,找了家館子吃了點飯食,然後又帶了點幹糧,休息片刻後就又上路了。


    往金陵城西北走約一刻多鍾,有一座小鎮,名曰武陽。武陽鎮本不大,但這些日子似是頗顯熱鬧,可能是有很多百姓從豐城遷至金陵的緣故,再加上官道上的貨運多了些。


    吳真沒有打算在這個小鎮停留,剛才在金陵帶的水和幹糧足夠兩三天食用的了,他想到了豐城再歇腳。


    就在此時,前麵街上傳來一陣喧囂。吳真一邊走過去,那人也聚得越來越多,不一會兒就圍成了一圈。


    “他娘的,我看你是誠心不想給是不是?兄弟們,給我砸!”


    “別啊!錢掌櫃,我是真拿不出錢啊!”


    “放屁!這都一個月了,還拿不出來?…”


    吳真隱約看見人群中,一位四十有餘的漢子正跪地抱著一個年輕的瘦高個的腿,地上撒落著一些麵粉和木炭。


    許是多年的捕快養成了習慣,他正想走上去問個究竟,突然想起自己已不是捕快,此處也不是揚州,且妻子還懷有身孕,於是猶豫了一下,看到旁邊正站著一位樸衣老漢,便小聲問道:“大伯,這是怎麽迴事啊?”


    那老漢一看問話之人像是生麵,便也小聲告知其原委:這瘦高個是武陽鎮的地痞老大,叫錢順,自稱是武陽鏢局的東家,人稱錢掌櫃,其實啥鏢局都沒有。這武陽鎮太小,距離金陵又太近,故未設衙門,自然也沒有捕役,有盜匪之事都是去金陵報官的。這錢順來到這裏後就糾集一幫小混混,自稱武陽鏢局,其實就是打著維護治安的口號想從小商販手裏收點黑錢,不勞而獲罷了。


    吳真越聽越生氣,要是他剛做捕快那會兒,早就一拳衝上去把那廝給打趴下了。可現在?雖說幾個小混混他吳真自信還能對付的了,但他卻帶著懷孕的妻子,再想想現在已不是那官府差役,沒了後盾他也不確定這所謂地痞還有何背景啊!想來想去,吳真還是沒有動手,卻隻好咬牙握拳,看著那群地痞手下橫行無忌。


    “住手!!”一聲大喝,竟連吳真也略感震撼,眾人和那錢順尋聲望去,從人群外走進一個青年壯漢,那人大約三旬,身高馬大,壯碩威嚴,一臉絡腮胡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


    “光天化日之下,何人竟敢如此肆意妄為?可還有王法?”


    一頓言語教訓後,那錢順竟愣了半天,待他緩過神來,才幡然說道:“放…放…放屁!”可能是他一直以來在這武陽鎮上橫行霸道慣了,從未有人如此跟他說話,他迴話的時候竟然還結巴了一下。


    錢順自恃人多,兩眼直瞪著那青年人,下巴翹的高高的,繼續說道:“你是哪根蔥?”


    旁邊有小弟還不忘拍他們大哥的馬屁,狐假虎威的說道:“我告訴你,在武陽鎮,我們錢掌櫃就是王法!”


    那混混說完此話後,周圍百姓都沉默不語,顯然曾經都領教過這幫人的淫威,對其敢怒而不敢言。


    可那青年人卻毫無所忌,似乎這些話對他完全不起作用,他沉穩說道:“你們所謂的王法,恐怕是以強欺弱吧?”


    竟然有人敢如此頂撞他,那錢順似是已不耐煩,向後退了兩步,雙手插於胸前,陰沉的說道:“看來今天又遇到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兄弟們,有段日子沒好好活動活動了,給我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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