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竹詞看著一臉認真的故緒,突然間有些懵。


    “可你的房間在隔壁啊......”


    故緒笑笑:“阿詞,既是出門在外,同為仙門弟子,就是道友,該互幫互助,你我不如之後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竹詞有些暈乎,聽他這麽說,道:“好......好呀。”


    故緒嘴角笑意深了幾分:“既然如此,故某就須得承擔起保護阿詞的重擔,為了你的安全,阿詞最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竹詞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這趙府中會有事發生?”


    “趙老爺迴府之後,隻留下薑厄一人談事情,而把我們遣來這偏院中,想必是有些事情不想我們知道。”


    “但人人都說這是鬧鬼,那趙小姐乃是鬼上身,若是說捉鬼,我們豈不是比那薑厄更加容易令人信服?”


    畢竟道士捉鬼,仙門弟子入塵世曆練,大多數都是做這些事,既然是趙府鬧鬼,想必就應該是更需要道士而非江湖俠客。


    故緒仍靠著門框站著,偏頭瞧了瞧院中那一顆老枯樹,輕聲道:“夏季如何來的枯樹?這院子是荒廢已久無人照看,才會如此光景。”


    竹詞眉頭緊皺,她起身走到故緒身旁,看著那顆老枯樹:“薑厄與趙老爺相熟,應該不會不曉得我們竟是被安排在這樣一個地方......”


    故緒扭頭看她:“薑厄不知道。”


    “啊?”


    “這趙家有古怪,那個趙老爺,也有古怪。”


    故緒瞧著竹詞一臉懵,笑道:“明明之前幾乎所有人都懷疑那女子是鬼上身,這才致使殺身之禍,趙老爺若想避免愛女遺體被焚毀,須得證明那找小姐並非是鬼上身。”


    竹詞點點頭:“對啊,這一點,咱們說起來總是要比那薑厄好一些,趙老爺此舉著實是有些......”說到此處,她兩眼一亮:“難不成這趙老爺......”


    “不錯,正如你所想。”


    竹詞還想再說,故緒卻扭頭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雖是心中疑惑仍存,但見故緒如此,也是當真不再多說,隻道:“你說你今晚要守在這裏。”


    她扭頭瞧了瞧這屋裏擺設,轉而看著故緒:“可這屋裏就一張床榻,這......”


    故緒走進屋來幾步,低頭瞧著竹詞,笑道:“自然是阿詞睡床榻了。”


    “那你呢?”


    “我仙骨已成,幾天不睡覺,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竹詞挑挑眉,定定看著故緒半晌,後者被她這麽一直瞧著,竟也沒有太大反應,就抱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給她瞧。


    “你才多大年紀,居然已經修成了仙骨,當真是天資聰穎,要我看,這普通仙派之中極難有這樣的人出現,你莫不是什麽修仙大宗派的弟子?或許師尊還是掌門之尊一類這樣......”


    故緒笑笑:“我本也沒打算瞞著你,我師父名喚重羽,我是浮雪山中人。”


    浮雪山......


    竹詞怔了一下,一下子沒能接上話。


    故緒低頭看她,眼中多了幾絲別的意味,卻也沒有說話,隻等她開口。


    “浮雪山......是個好地方啊......”


    竹詞本想詢問那個人,當年在昆侖後山所見之人,他就應當是浮雪山中人,可是話到嘴邊,想了又想,貿然詢問未免過於荒唐,也就轉了話題。


    而故緒見此,隻笑了笑,順著她的話道:“不久前曾去過一次昆侖山,昆侖人傑地靈,風景美,也是個好地方。”


    竹詞驚訝道:“你知道我是昆侖弟子?”


    “不久前去昆侖之時,曾有幸見過貴宗掌門,也曾聽聞昆玥尊者座下三個弟子,前兩個弟子已然是聞名五界,而這第三個,年紀還小,未曾出過山。”


    “你可是聽他說過了我的名字?所以認得我?”


    故緒笑道:“不錯,竹詞的確是個很好聽的名字,聽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聽得故緒如此說,竹詞臉頰莫名燥熱,她擺擺手,起身從乾坤袋裏拿出幾張方巾,開始擦拭屋中得桌椅,不去看故緒的眼睛:“既然要住下來,還是要收拾好才行。”


    見竹詞如此,故緒也不再多說,從袖中取出幾個小紙人,施了咒術,那幾個小紙人就是跳躍起來,蹦來蹦去開始跟著竹詞一起收拾房間。


    而此時薑厄卻是跟著趙老爺一同去了趙老爺的房間,屏退了下人和婢女,就連親信都沒有準許進來,兩人坐在這屋裏,喝了半天茶,薑厄才察覺出不對勁。


    “趙兄,此番前來,不是為了趙兄女兒之事?為何不把那小兄弟和小姑娘喊來?”


    趙老爺笑嗬嗬端起茶杯,又給薑厄沏了一杯茶:“不急,我與薑小兄弟多年不見,甚是想念,想聽聽你後來離開雲州,究竟又經曆了什麽險事趣事,不妨給趙某說道說道?”


    薑厄瞧了那趙老爺片刻,笑了笑:“薑某離開雲州,就是為了趕赴英雄大會,再者就是準備後來的武林大會,未曾奪得武林盟主一位,極為可惜,後來與仇家起戰,兩敗俱傷,後而歸隱山林,實在沒什麽好說的,說多了,還叫趙兄笑話。”


    “哪裏哪裏,當年我收留你,與你結為兄弟,就是看中薑小兄弟這一身傲骨,還有為人處世的態度,何來說笑一談?”


    薑厄坐在這屋裏,喝了已不下五杯熱茶,原本以為這趙老爺是熱情好客,當真是多年不見甚是想念,此時瞧來他不斷顧左右而言他,一直不肯與他說明邀他來府中是為何,心下已然是起了疑慮。


    不過卻並未展現出來,隻笑笑,低頭喝茶不再說話,趙老爺見此,也笑笑,看著薑厄喝下那茶,嘴角笑意愈發濃了些。


    雖說故緒白天曾說過夜間可能會有事發生,但前一天晚上一夜沒睡的竹詞,一到傍晚吃過東西,就不停打瞌睡,趴在桌上睡著,連故緒將她抱到床上,都未曾發覺醒來。


    在竹詞睡著之時故緒就吹熄了屋中燭火,此時屋裏一片黑暗,不過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五識清明遠勝旁人,不能造成過多影響。


    故緒坐在床榻邊,低頭看了竹詞片刻,轉而起身,去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抱劍靠著椅背,閉上雙眼一動不動,儼然也是入睡的模樣。


    而算起來,這燭火熄滅,也過了好長時間,故緒閉上眼之後,過了片刻,屋外卻是傳來些許動靜,隨後屋中泛起陣陣煙霧。


    待得那煙霧彌漫片刻,一旁的窗戶猛然被打開,從房頂爬進來幾個蒙著麵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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