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劍薑厄?若是我記得不錯,這個人不是三年前就消失在江湖上,傳言說是被仇家青玉門結合其他江湖幫派設計給殺了。”


    “啊我記得,三年前這鬼劍二字可是在江湖上極為熱傳,鬼劍遠遠比那薑厄二字出名,不過也就是在三年前的那場武林大會之後,這位大俠就銷聲匿跡,再沒出現過......”


    “這麽一說,那個傳言就是假的了?”


    “雖是叫鬼劍,但薑大俠可謂當真稱得上是大俠二字,一生行俠仗義,救人無數,武功卓絕,事跡那是數也數不清,各地的說書樓裏,都有他的故事。”


    “對對對,還有大俠的夫人林染,也是一代俠女啊,兩人在江湖之上,可稱是神仙眷侶了。”


    ......


    酒館,說書,薑厄,白衣人。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竹詞腦袋裏條理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當初剛下昆侖,就是在路口的一個茶館裏聽書,就是那位說書先生,說過薑厄這個名字,隻是那個時候心思不在那上麵,沒有多仔細聽,而後來她去對麵酒館給嚴卿打酒,跟那店主討酒喝之時,也遇到過一個白衣人。


    那白衣人遞給她一碗酒,結果她喝了一小口就辣的不行,後來是故緒出現,替她解圍,一口氣喝完了那碗中酒,竹詞記得此事還引得那白衣人稱讚,不過後來即是離去,也沒有過多交情。


    “那酒是薑某人自釀而成,後勁極大,小兄弟當日一飲即盡,是叫薑某映像深刻啊。”


    故緒見無法離開,隻得轉身,竹詞也被他帶得轉身。


    薑厄見二人如此,一怔,隨後麵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這笑看得竹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說不出為何不好意思,倒是故緒見此,眸中原先的漠然融了些,變得溫和許多。


    “晚輩自小跟著師父喝慣了酒,是以酒性比尋常人好許多。”


    故緒溫和一笑,抱拳微微低頭道。


    趙老爺上前一步:“薑小兄弟,這三年間你去了哪裏,此時來雲州,可是有什麽事?”


    薑厄扭頭看他,笑道:“三年前與他們一戰,我們各自損人折兵,他們死傷不少人,我的友人也大多受傷,看清江湖世態,不如歸隱山林,怡然自得,我與妻子一同歸隱,在雲州蒼楓山上。”


    “如今下山來,是想打些酒迴去,順帶買些果蔬禽類,迴去準備好,過幾日友人皆來做客,須得準備好才是。”


    見趙老爺麵色灰白,薑厄關心道:“趙兄這邊似是遇上了難事?”


    趙老爺扭頭瞧了瞧那紅衣女子,又看了看周圍人的麵色,苦澀道:“我的小女兒近幾個月來生了一場大病,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前一段時間是恢複如初,我以為是好了,就開始張羅她的婚事,哪知......”


    他說到此處,眼中又是淌出淚來:“哪知就在新婚前夕,她試穿婚服,病情竟是再次突然發作,她自己搶了馬車跑出來,等我們追過來的時候,已經成這幅樣子了。”


    竹詞眉頭微皺,低頭去看那紅衣女子,她大半身子被馬車殘骸蓋著,不能完全瞧見,但如此瞧著仍舊是有些詭異,不過聽得趙老爺的話,心中是多出對這個女子的幾分憐惜。


    師姐說過女孩子一生重要的時刻有很多很多,而成親,可稱得上是人生一大事,對於很多人來說都非常重要,而且也是一個非常美好值得付諸期待得事情。


    而就是這麽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女子,在成親前夕,穿著嫁衣,死在街頭。


    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比她還小一歲。


    薑厄聽得趙老爺的話,眉頭微皺,似是察覺到一些異樣,不過未曾多說,他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那女子,此時那女子的手仍舊在不停抓動,但周圍人或許是因為麻木,也不再對此奇怪害怕。


    “這......倒是真的有些像是鬼魅作祟。”


    趙老爺聽此,臉色大變:“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清兒沒有鬼上身,她隻是一個小女孩!她就是生了一場病!”


    薑厄偏頭瞅了趙老爺一眼,眸中微微閃出一絲厲色,不過轉瞬即逝,也不知道他想到什麽。


    竹詞拉了拉故緒的袖子,後者低頭看她,見她麵上神色是笑了笑,低聲道:“阿詞在想什麽?”


    “你覺得,這個女孩,當真是被鬼上身?才引來殺身之禍?”


    故緒沉默片刻,笑道:“可以這麽說,但說成是另外一種原因也不會錯。”


    “恩?”


    薑厄低低道:“不過我行走江湖多年,雖也見過鬼魅之事,極為詭異,但絕大多數事在人為,卻為了逃避責任將之推給鬼魅,趙兄當年對我有收留救命之恩,薑某願意在此地停留幾日,幫趙兄查明原因。”


    竹詞抬眼看故緒,故緒卻是笑笑,不再多言。


    趙老爺見此,麵上是露出一絲笑,滿臉淚痕還未散去,這笑看起來比哭都難看。


    “小兄弟......真是謝謝你了......”


    故緒此時低頭看竹詞:“你可想跟著一起去湊熱鬧?”


    竹詞點點頭,故緒道:“好。”


    此時那薑厄轉過身來:“不知道二位可有興致?”


    故緒點頭微笑:“在下是仙門外出曆練弟子,若此事當真與鬼魅有關,自然與在下幹係極大,我二人就上門叨擾一陣。”


    薑厄聽了不覺愕然,隨即笑道:“原來小兄弟竟是仙門子弟,怪不得先前見你氣度不凡,倒是薑某眼拙。”


    而趙老爺原本聽得故緒竹詞也要一起,麵露不悅,後而聽聞故緒竟是仙門弟子,眸中閃過幾絲光芒,隨即擠出一絲笑:“正是求之不得,真是麻煩各位了。”


    見故緒和薑厄都如此說,周圍人也不再多言,也沒人再說什麽燒死趙家小姐一話。


    趙家人招唿家丁把馬車殘骸和那趙小姐得遺體收拾好,帶迴了趙家,薑厄留下來跟趙老爺一起敘舊,而竹詞和故緒卻是被領到一處偏院,待遇簡直差別巨大。


    竹詞坐下來,手指摸了摸桌子,看著手上的灰塵,皺眉道:“這趙老爺有些古怪......”


    故緒則是站在門口,抱著劍靠門,朝著院子裏環視一周,轉而扭頭看著竹詞,滿臉認真之色,輕聲道:“今晚我守在你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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