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咎:“……”


    洛纖:“……”


    她不禁疑問:“她到底收了幾個徒弟?”


    修仙界收授弟子數以萬計皆不足為奇,但隨便放出去一個都能動蕩四方的人物,不可謂是令人驚奇。


    覓彧辜環顧了周圍,問道:“他們走了嗎?”


    擇競武迴道:“現下已經抵達了盡頭。”


    “那就好。”覓彧辜掙紮著起身,毫不客氣吩咐道:“扶我起來。”


    擇競武也不介意,予其借力。


    “看樣子證末完全融合了雪尺的力量。”覓彧辜說話極其緩慢。


    擇競武補充道:“還有一絲生機尚留存在你的心髒中。待玫瑰花全部枯萎之時,它將會被釋放。”


    停了停,他繼續道:“隻不過到那時,你也終了了。”


    “我知道,多謝關心。”覓彧辜道。


    霄咎與洛纖兩人在旁,觀他們的相處一番動作下來,能明顯感覺到這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以及無關風月的清朗。


    眾人準備離開雪尺凰潭,霄咎與洛纖並行在前,擇競武攙扶著覓彧辜緩行在後。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我的出現。”擇競武將雪氅披在她的肩上,係好領帶。


    這襲雪氅並不讓她感覺陌生,覓彧辜道:“這是自然了,蘇巹告訴過我,你去找法華的玫瑰花了。”


    “蘇巹是誰?”擇競武隨口問道。


    覓彧辜道:“魔衍宗的現任少宗主,未來應該會成為宗主的一名女修。”


    “哦。”世間俗事他不甚關心。


    覓彧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提醒道:“你可還記得在神邑之地冰原迷路的那位金仙女修?”


    “記得。”擇競武點頭道。


    繼覓彧辜這個變數的出現,蘇巹是第二個出現在神邑之地的女修。


    隻不過,一個是為了救命,一個是迷了路。


    “就是她。”覓彧辜點到為止。


    擇競武微笑,肯定的語氣道:“你不會是答應了她什麽吧。”


    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突然插手紅塵之劫,引生疑竇。


    “情理之中的舉手之勞。”覓彧辜沒有辯解。


    洛纖向後略過一眼,終究是什麽也沒說。


    她很奇怪,這人似乎把什麽都算計好了,但這其中總是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


    似乎與諸多事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又似乎皆是幻障,眨眼間便可四大皆空。


    擇競武道:“拿徒弟做順手人情,這可不是好師父的榜樣。”


    “尊主這話言重了。”覓彧辜輕描淡寫道。


    “哼。”


    接下來,空氣中安靜了好一會兒。


    “好了,你跟他們出去吧。”覓彧辜隨手召來證末,插入地麵,背對著擇競武等人道。


    “走吧。”霄咎頭也不迴道。


    他知道她想做什麽。


    洛纖隨後。


    擇競武依言照做:“好吧。”


    ……


    待覓彧辜感應到眾人全部離開危險區域之後,心意劍隨。


    一聲清喝:“天地劍法,乾坤斷滅!”


    瞬間,證末的劍氣橫掃八方,以摧枯拉朽之勢,再生次分裂地破壞方圓千萬裏的可見事物。


    建起這座潭壑不知要耗費多少鬼斧神工,在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被數以難計的劍氣摧毀殆盡。


    在肆意飛舞的劍痕與齏粉混合空氣裏,覓彧辜背著證末自其中緩步行來。


    證末的界屏保護著她不受劍氣損傷,她將證末遞給霄咎,道:“我們走吧。”


    洛纖看了一眼無所依仗的瀑布族群,被劍氣分流引導匯入了各地江海,原先占地麵積神秘而難踏入的境域,隨著雪凰的離開而一起消散。


    ……


    迴到了綠碌峰,覓彧辜昏迷了一個月。


    本欲與她相辭的穀羽,因此而不得不拖遝了離程。


    與絛牽,她有不可調解的血仇;


    與安立截,撫育陪伴了若久,最後殺意相向,終是恩仇皆消;


    與覓彧辜,生死之恩難報答。


    既然她堅持要保安立截,那麽穀羽已決定放下,隻是再不可明知前提下,仍與仇人共處同一屋簷。


    仙長現在不複清醒,前恩纏繞,穀羽亦難就此不告而別。


    倒是安立截欲與她和解,卻被閉門不見。


    霄咎帶著證末迴到了星極峰,對著一本《修習基素》閉關。


    洛纖則跟著擇競武在各大峰壑轉了幾轉,最後他們停在了階所在的烏棱峰。


    洛纖道:“這便是他們的大師兄了。”


    “聽說他與無情宗有難以言喻的羈絆。”


    她有些好奇這人是如何放棄了一切,堅持走看不到結果的道路的。


    擇競武與洛纖不陌生,也算不上相熟。


    事實上,他們對彼此之間的過往,互相都了解一些。


    擇競武道:“我對他們背後的力量沒有興趣。”


    “那不妨解答我,你能迴複的疑問。”洛纖道。


    “你說。”


    洛纖道:“你為什麽會拜覓彧辜為師?”


    霄咎是為了開啟元始境界,擇競武已經不需要這個理由了。


    “她想收徒。”擇競武道:“我想拜師。”


    “彼此需求合上了,僅此而已。”


    洛纖搖了搖頭道:“我不相信。”


    “你曾有師父,也是一名女修,雖然已經決裂了。但是找她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擇競武垂眸道:“你既已知曉她的存在,便也知道,她們是不同的。”


    “……”洛纖道:“你的容貌確實令人動搖,但我想她會產生不倫的念頭,不隻如此。會不會是你過於敏感了。”


    擇競武道:“你認為你能接受師徒之間,有男女私情的羈絆。”


    “這有什麽。”洛纖不以為然,“修士在成為修士之前,屬人類。人是衷於情感,衷於內心的,何必要在意旁人如何看待。”


    “不過,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便另當別論了。”她一向看得很開。


    狐族這類生物,本就很隨心的。


    “確有些道理。”擇競武思索片刻,頷首同意了這個觀點。


    “因人而異,若我對師父有非分之想,便不會拜她為師了。”擇競武抬頭看著天空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洛纖驀然道:“你小時候一定很幸福。”


    “嗯。”擇競武道。


    在覓彧辜清醒時,半邊臉頰的彼岸之葉隨之徹底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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