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瞳的世界中,冰雪之城,覓彧辜仍在兜著圈子。


    不管她一路做好了記號,還是沿途留下自己特殊的力量。


    當然為了讓她留下的錦囊地圖能更好地被人識別,覓彧辜可是特別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讓空夢師兄送給自己的粉紅拂塵派上了用場。


    這建築繞來繞去地看著有些眼熟。


    雖然迷宮確實有把她迷住了,標記的方式也不起效用。


    但外輪廓她摸了個清楚,想來外麵的世界三天已過,有階出馬替她照顧霄咎,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


    至於覓彧辜放不下另一半的心,也不知道那本《修習基素》對他起不起作用……


    如果他與自己真的有師徒之緣,那麽他們之間多少會有一些共性吧。


    在這個地方,她不能總想著速通,否則就會……


    腳下的雪磚急速轉動,排列順序再次被打亂,隨之眼前又一條陌生的通道。


    真的是隻有外麵輪廓不變。


    覓彧辜歎氣:“……”


    要知道,心境試煉可是她的強項啊。


    這個地方,圍牆環繞,前後開門,塢內建望樓,四隅建角樓,略如城製。


    從她會覺得眼熟,但卻不太記得的思維方向去想。


    富豪之家的防禦建設,不同的就是非磚瓦材料。


    覓彧辜道:“塢堡。”


    既然是塢堡,那麽裏麵一定藏著某種寶貝。


    不過,她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來找魔域之主絛牽的。


    覓彧辜最終確定塢堡之中沒有其他生命體,才能毫無顧忌地使用暗界之力。


    就在她的虹膜剛染上一暈淺紅時,有一道孩童的求救聲:“有人嗎?救我,救救我!”


    覓彧辜愣住,瞳孔中淺紅褪去,思量著做何抉擇:“謹防有詐,還是好奇一下?”


    本質上她沒得選。


    霜瞳之力和暗界之力的集聚由於載體同為瞳孔,兩種對立的力量險些將她從塢堡之中驅逐出去。


    “還是大意了。”


    覓彧辜無奈前往聲源發出處尋找。


    其中兩麵照影壁包圍的宮殿之內,四麵八方映射的都是覓彧辜的身影。


    冰柱寒階,清冷的禦座之上,一顆魔心在鼓漲流動,它的旁邊放著一張雪櫃,透明可視。


    裏麵是一個裹著繈褓的嬰孩,已經沒了聲息。


    覓彧辜環顧周圍,四下無人,要想進一步知道是什麽情況,便隻能走近禦座。


    嬰孩還太小,不可能說出她聽到的求救話語。


    旁邊的是魔心……答案極有可能是絛牽的魔心。


    但是——


    覓彧辜閉上眼睛,霜瞳為她引路到了塢堡之中,應該還是能給予她更多的幫助。


    而且,經過之前的試探,她確定了一件事:魔域之主絛牽為什麽會被困在此處。


    覓彧辜沒有在附近感知到妖界之王的下落,她對魔心道:“看樣子,那場生死之爭是你輸了?”


    與求救聲一模一樣的音色再次響起,出自魔心。


    “本尊看你也有大羅的修為,想不到見識竟這般短淺。”語帶不屑。


    覓彧辜伸出手指點了點魔心:“別以為你現在是孺子,我就不忍心下手教訓你了。”


    鑒於魔域與暗界頗為類通,他們雖然沒見過麵,覓彧辜的語氣較之比陌生人要熟稔一些。


    這女人跟他一副哥倆好客氣什麽的表現,讓魔心很是無語:“……”


    “你莫非與魔域有什麽淵源?”魔心大為疑惑不解。


    此人竟完全不受魔能的吞噬?


    覓彧辜想了想道:“要說淵源,沒有。要說聯係,有那麽一點平行不交集。”


    魔心道:“在說什麽傻話。既然來了,便留下些什麽吧。”


    覓彧辜不接話茬,突兀說了個交易:“你想從這裏出去,對不對?”


    魔心:“……”


    雖然它很想高冷地懟一句:“關你屁事!”


    但是……一想到被關到這個地方這麽久,沒人進得來不說,好容易有個活物。


    雖然,隻是個女人。


    那邊覓彧辜仍在自顧自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不過出去後你得自願拜我為師。”


    魔心細數名目道:“利誘不成,再加威逼,最後還美其名自願。”


    “你還想收本尊為徒?”


    雖然一個女修能混到大羅後期,實屬難得,但,“你既已知本尊是誰,還敢如此誇下海口?”


    話又說迴來,霜瞳與噬神之力不可同時使用,覓彧辜本就是為找絛牽而來,知情魔心的身份來曆,反觀魔心對她的認知,除修為幾何,其餘一概不曉。


    覓彧辜道:“不管你是誰?答應了我的條件,我與你互利互惠。你花點時間考慮一下吧?”


    互利互惠?


    這個詞它喜歡。


    與其人類的正義真情在,妖界的愛情兩纏綿,他魔域之人還是喜歡爽爽快快地耍陰招。


    它不妨先應下,至於以後如何,魔域尊崇的是強者為尊,贏得過它,才能真正算數!


    魔心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打算如何救我出去?”


    見它爽快應下,覓彧辜轉頭看向雪櫃,詢問道:“這個小孩是何人?”


    魔心道:“一個氣息已絕的人類小孩。”


    覓彧辜思忖:他的身上確實沒有妖氣。


    因此魔心的這話沒有騙她。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僅僅如此而已。”


    覓彧辜哪裏不曉它打的什麽主意。


    多年暗界生活,早讓她練出了一種分析真話和謊言的語感。


    果然,魔心道:“我們之間雖說是預備師徒,但到底欠缺了基本的信任。”


    覓彧辜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若不是麵無表情的前提不允許,簡直要仰天長笑了。


    “魔域的人居然會說出信任一詞?”


    魔心沒有被戳穿的尷尬,語氣裏帶著若有所思的韻味:“你似乎對我族中人十分了解。”


    這話換個人聽,大致能聽出兩種意思,第一種是驚訝中的誇讚,另一種是違心的警惕。


    覓彧辜能明晰它的第三層意思:魔心動殺心了!


    她毫不懷疑,現在若是魔心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能夠殺死她,它絕對不會留到哪怕多一秒。


    這也是暗界之人的特性。


    隻陳述事實,能殺不留!


    亡者默言,這一信條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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