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階夫人的神情變得顯而易見的不可置信。


    有殘破彷佛風化的衣服為前車之鑒,覓彧辜大概明白了她驚訝的原因。


    “我的確是順著水流一路漂下來的。”


    階夫人輕歎道:“命可真大啊。”


    說著二人一邊走,階夫人一邊給覓彧辜科普有關芙洛的特質和傳說。


    鵝毛不飄,蘆花沉底。渾黑不見雜質,生靈難逾。


    後麵的覓彧辜已經驗證了,消化溶解。


    不過就階夫人的這些反應看來,覓彧辜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玉牌的作用在於聯絡傳送,所以,它是真的不具備別的神奇的功效。


    那究竟是什麽導致了她沒有被……


    覓彧辜問出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既然芙洛這麽能耐,為什麽沒有把這兩岸給消解掉。”


    “問題丫頭,你的疑問可真多。”階夫人的語氣中無不耐煩,但也不想過多解釋。


    好吧,她不問了。


    覓彧辜此刻忽然有些想念畝禺的存在了,最起碼,有問必答,而且不嫌棄她話多。


    階夫人道:“到了,進來吧。”


    “好。”某獲得問題丫頭稱號的人迴神。


    一路上荒無人煙,景色也很是單一,除了山洞岩石和岸邊的雜草,再無其他生機。


    覓彧辜有注意到,在階夫人說到地點到達的時候,空間有一瞬的似漣漪般的扭曲,繼而眼前便出現了這麽一座雅致的庭院。


    房子的主要部分俱是奇形怪狀的石頭打造砌成,其餘則以各類覓彧辜沒見過的小玩意合飾。


    雖說風格雅致吧,卻也沒有人間的青草鮮花點綴。


    張牙舞爪的枯枝被擺弄成鏤空的各類花朵形狀,長著倒刺的幹蔓藤纏繞著岩石裝砌的門簷。


    或許是覓彧辜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這裏的事物幹澀審美,才會覺得有雅致一想。


    進入房間,覓彧辜的視線一滯,入眼所見,家具一應是石床、石凳、石椅、石碗、石盆、石櫃……


    迴望身旁覓彧辜一副想問又怕被她嫌棄的樣子,階夫人失笑道:“在這裏,隻有石頭這樣的材質才能供給使用恆久一些。”


    覓彧辜點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受襲前,大師兄巧合離開,她會來到此地必非偶然。


    淺顯的目的覓彧辜不是不能猜測不出,提升修為,但是……心裏總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


    ……


    覓彧辜來到暗明界用人類的時間來算,約三月有餘,飲食不慣,萬幸她已辟穀,無須為此煩憂。


    隻是這裏的靈氣稀薄不說,尚存有削弱她真元的詭異漂浮物質,實在令人防不勝防。


    階夫人待她很好,沒有芥蒂之心。教她這裏的語言和文字,以及獨特的吐息之法,奈何覓彧辜本身的體質怪上加怪,不能與之相融合。


    想她剝離人間塵俗經年,至今仍逃不脫學習的命運,委實是世事難料。


    這天,階夫人道:“這般境況,長此以往,你不久便將與凡人無異,可有什麽對策?”


    這丫頭過於淡定,她雖麵上不露焦急,階夫人卻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當初,他留下字句:“有覓彧辜來,代為安妥”。


    此生再無緣相見,階夫人不希望連這點事都幫不上忙,有愧救世之恩。


    覓彧辜搖了搖頭。


    她原本以為,融入暗明界的人文文化,可解部分疑問,到現在發現,隻是多學了一門語言之技罷了。


    畝禺在時,她還不覺得有什麽,此刻才醒悟,有個像百科全書功能的係統,簡直不要太碉堡太方便了好嗎。


    曾經,有一個知己知彼的係統,她沒有珍惜,假如時光能夠溯流,覓彧辜心中有一句話想對畝禺說:


    “泥煤的!敢不敢再靠譜一些啊?”


    死性不改!


    仿佛聽到了宿主的強烈感應召喚,幾天後,畝禺終於重新啟用了智能。


    “尊敬的第位宿主,穿越智能係統,代號‘畝禺’竭誠為您服務!”


    電磁波動聲線出現輕微地不穩:“請在滴聲後,輸入啟用的指令。”


    “滴!”


    覓彧辜:“……”


    係統終於有反應了,她應該有欣喜若狂的表現的。但是……這種格式化重啟般的打招唿模式,是在鬧哪樣?


    良久,覓彧辜:啟用!


    畝禺:尊敬的第…


    覓彧辜揉了揉眉心,製止道:打住!係統,先說明一下,你是被刷機了嗎?


    畝禺幹脆地迴答:沒有。


    覓彧辜瞪著眼前的一台散發綠光的圓柱金屬機器:少來這套!說吧,我失去意識後發生了什麽?


    畝禺:稍等,加載中……


    覓彧辜:……


    它似乎,像個再正常不過的智能係統了。


    完犢子,不會是她掉入芙洛之中的時候,畝禺跟著腦子進水了吧。


    沒有走馬觀花的迴憶倒帶,畝禺的兩個綠眼睛一閃一閃,電子工作的聲音有節律地奏響,不知道它到底在鼓搗什麽。


    等待的時間有點長,在覓彧辜疲憊困倦即將打瞌睡的時候。


    畝禺的電聲迴到了常態:好了。


    覓彧辜頭點了一下,精神有些恍惚:我剛剛問了什麽?


    畝禺毫不驚訝她的狀態,迴複覓彧辜之前的問題:對方的境界不在道祖之下,來曆相信你也估摸了差不多,化神期的你連人家塞牙縫都不夠的,所以受招之時便失去了意識。


    我替你擋下了大部分傷害,因此宿主的修為未受倒退影響。不過係統中樞慘遭破壞,與宿主連接斷開,修複後核心依舊不穩定,便有了剛才的情況。


    覓彧辜晃了晃腦袋,好讓自己再清醒一些,繼續問道:“我越來越虛弱了,這是怎麽迴事?”


    畝禺:接觸芙洛之水的後遺症。


    覓彧辜疑問:奇怪,居然是與這空氣中的不明浮質無關麽?


    畝禺的語氣無波瀾:關聯不大,目前最主要的措施是,盡快突破渡劫期,由凡人向仙人過渡。


    化神到練虛,練虛到合體,合體再到大乘,最後才是由大乘進入渡劫……


    心算幾番曆程之後,覓彧辜結舌: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這要是能成功,質的飛躍都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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