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迴去！聽到了嗎菲尼克！”
“大將”車內，帕皮特在座位上拚命掙紮，但因為身上的綁縛一時無法形成任何有效的掙脫。
“沃克少爺。”菲尼克握著方向盤的手非常穩，“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麽做。”
“不可能！小暖誤會我了你沒有看到嗎？！快送我迴去！”
“懦夫才需要解釋，強者，隻需要證明。”
“我不是......你是誰？”帕皮特忽然停下了掙紮。
“看來你的酒已經醒了不少。不知道我們一個月前交給你的工作，又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呢？”
帕皮特的瞳孔劇烈收縮。
“你是‘虛數空間’的人！”
前方空中交通路口，紅燈亮起，強氣流吹過，“大將”緩緩停下。
還有57秒再次通行。
“你們已經滲透到菲尼克身上了？小暖知道嗎？你們想對小暖做什麽？！”
帕皮特看向菲尼克的目光中帶著驚恐和憤怒，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比起關心柯林小姐，沃克少爺，任務沒有完成的懲罰我想你會更感興趣。”
“別想岔開話題！你到底是誰？要對小暖做什麽？如果你們敢傷害她，我用‘沃克’家族的榮譽擔保一定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
“是否會傷害柯林小姐，這取決於你，沃克少爺。”
菲尼克不緊不慢開口，聲音很冷：“如果你足夠強，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對我的報複，而不必空口許諾未來的可能。”
他的話就像一柄手術刀，精準紮在帕皮特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如果你足夠強，我們的關係或許就會變成合作，我會親自上門拜訪商談，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在狹窄的車廂內催促你完成任務。”
“如果你足夠強，我們不會動小暖分毫。”
“你保證？”
通行綠燈亮起，強氣流消失。
菲尼克轉頭，淡淡看向帕皮特。
“我從不保證，因為應該保證的人，是你，沃克少爺。”
“......你不是尤裏，你究竟是誰？”帕皮特盯著菲尼克淡藍色的電子眼。
“一個不喜歡空口承諾的，普通人。”
“大將”再次啟動。
隻是這一次啟動過後，直到帕皮特家門口百米，“大將”再沒有停過一次。
......
開學第一天。
林小暖起得很早，趕到學校時也很早，開開心心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懷裏抱著早餐等李袖招出現。
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林小暖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在醞釀開場白上。
“嘿！袖招，這個假期怎麽樣？有沒有想我？”
“早啊袖招，這個假期過得怎麽樣呢？我這個假期有好好補課......”
“啊，袖招啊，早啊，我也是來了沒多久，吃過早餐了嗎？這個假期怎麽樣？”
“你來的好早啊袖招，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這個學期第一次見麵的第一次擁抱呢......”
“袖招，你這個假期都在忙什麽啊，有點想你，不知道以後什麽時候能給你通訊啊？”
“袖招早安，日安，晚安，別讓我閉嘴我要把這個月缺的都補上來......”
......林小暖絞盡腦汁迴憶，自己惡補的電視劇裏小情侶們打招唿究竟都是怎樣的？
她在很認真挑選“李袖招可能最喜歡”的打招唿方式。
她就這樣懷抱著這樣期待的心情和早餐，一直認真挑選著，挑選到了上課。
鈴聲響起。
上學期離婚的那位教授樂嗬嗬拿著書走進教室，抬眼就看到一臉麻木的林小暖。
整個教室空空蕩蕩的，就這麽一個小姑娘，別提多顯眼。
“柯林同學吧？早上好。”
“......早上好，教授。”
林小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一位同學，再迴看教授時一臉麻木+茫然。
“柯林同學還不知道嗎？‘清潔計劃’啟動之後，地下世界和空中花園之間暫時停止交流，進入空中花園的名額需要排隊申請，我們學校的同學們......好像下個學期能排到‘審批’。”
林小暖：？？？
“我就隻知道這些了。”教授聳肩，“整個教學樓現在都是空的，教學都是通過神經網絡聯係，這是這棟教學樓的慣例。”
“神經網絡？”
林小暖感覺自己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
“是，通過神經網絡虛擬遠程實時景象......哦忘記了，柯林同學沒有植入晶片，柯林同學有神經連接接入器嗎？”教授點點太陽穴。
接入器？
林小暖想了想，又拿起自己的背包扒動，最終找到了菲尼克今天早上千叮嚀萬囑咐放進背包裏的接入器。
菲尼克當時好像還說了什麽？她一心想著要見袖招所以根本沒聽進去......
林小暖跟著教授的指示將小小的圓形晶片貼在太陽穴上。
眼前忽然出現一串串藍色的數據流，如潮水般湧動，起初是紛亂的，但很快有了規則的行動軌跡。
藍盈盈的流線體呈螺旋狀翻飛亂舞，細碎的數據相互交織、組合排列，變幻出各種色彩，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合成一個個逼真至極的影像。
從前排開始，一位同學、兩位同學......身影浮現，漸漸坐滿整個教室。
有些同學穿著單衣，有些同學穿著地下世界常見的破破爛爛裝束，有些則穿著校服坐得筆直......但不出意外，此時都一臉好笑看著她。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看不見......
林小暖捂臉，猶猶豫豫轉頭，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李袖招。
對方正托腮靜靜望著她，眼神裏似乎都是打趣，對她無聲比口型。
林小暖非常熟悉這個口型——“小笨蛋。”
“......你才是笨蛋！為什麽不給我發消息讓我自己傻乎乎坐著這麽久？！”
林小暖氣的錘他，但手指很快穿過虛擬的數據流。
李袖招的眼中似乎有些無奈，傾身上前，嘴唇印在林小暖眉間。
雖然沒有實體感觸，但林小暖的臉還是莫名泛起一層粉色。
“哦~~~”“哦~~~”
前麵的金和蘇菲發出誇張的鬼叫。
“金！蘇菲！你們倆！”林小暖氣惱。
“好了！安靜！”
教授敲了敲講桌：“新學期第一節課的心情留到課下，現在開始上課，首先，我們複盤一下上學期的考試內容......”
“啊！”
“教授！”
“別複盤了不忍直視！”
“天哪我為什麽要受這種苦......”
“廢了.jpg”
教室裏一片叫苦連天。
而且因為是神經網絡的溝通，這些話甚至以文字形式出現在林小暖視野右側的聊天框裏。
“新學期第一次見麵，小暖想對我說什麽？”金還靠著林小暖和李袖招的桌子，小聲說著話，笑得吊兒郎當。
“還有我！”
蘇菲也湊上來，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短袖，非常貼身露出肌肉線條，充滿爆發力的肱二頭肌讓他看上去跟個熊一樣，跟他那張極有欺騙性的瘦臉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林小暖無意識盯著蘇菲多看了幾秒，關注點重點放在肌肉上，從手臂到腹部......
“小暖？”
林小暖一個激靈臉迅速正對金：“啊第一天啊，第一天好久不見啊，早上好，以後多多關照哈哈哈。”
她的聲音幹巴巴的。
金在她麵前打出一行“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哈哈哈哈哈......”的大字，又摟著蘇菲轉了迴去。
林小暖：自閉。
耳邊響起一聲響指，林小暖扭頭，“可憐巴巴”看著李袖招。
“袖招，我不是故意的......”
“嗯。”轉鋼筆。
“我其實是在觀察人體線條，想在藝術課上有進步。”
“嗯。”轉鋼筆。
“我保證以後不饞別人，隻饞你身子......”
鋼筆停下。
李袖招已經坐起來，垂眼看她。
少女無意識抱緊皺巴巴的早餐袋，直視他，眼底幹淨，表情認真又誠懇。
這些話，顯然都是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她最直白急切的表達。
又蠢，又可愛。
舍不得生氣。
“這些話隻和我說過？”
“當然啦，我剛想出來的，隻跟你說過，你不喜歡啊？”林小暖有些氣餒，歎了口氣，“我其實這個假期真的有好好做功課的，但是那些電視劇和名著裏的台詞我記不住，一到說，就忘了。”
“會忘就不要再記了，小傻瓜。”
他無奈地點點林小暖的頭：“早飯吃了嗎？”
“吃過了。”
林小暖看他視線瞟向自己懷裏，就又趕緊把餐袋拿出來：“這個是給你帶的，我還以為你今天會來，怕你沒有吃早飯，金說你最近飲食不規律......”
“都不關注新聞嗎？”
“考試裏不考就不關注。”林小暖“嘿嘿”笑著撓撓頭。
“小懶蟲。”
好嘛，已經三個外號了。
“你才是懶蟲，你都不給我發消息qwq。”
“乖，上課聽課。”
“......我不聽，你給我講你給我講。”
“好。”
講台上的教授已經唾沫橫飛講了半頁試卷了。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落進教室，落在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身上。
她趴在桌上歪頭聽著什麽，時不時會小聲和身邊空氣對話。
時間一分一秒溜走。
下課時，教授的講卷已經進入尾聲，林小暖對這張試卷的感覺已經從“如臨大敵”變為“痛心疾首”。
她在痛心當時做題的她怎麽沒有想到，答案竟會如此簡單。
“......明白了嗎？”
“懂了。”林小暖趴在桌子上，似乎又迴到了那天做完試卷的消沉狀態。
李袖招看得有些好笑，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臉頰：“真的考砸了？”
“不知道，感覺沒救了。”
“怎麽會不知道？成績已經出來了。”
“成績已經出來了？！”林小暖“垂死夢中驚坐起”。
身邊的同學一個個下線，金和蘇菲也已經原地離開，不知不覺間隻剩下她和李袖招還在線上。
李袖招伸手拉出桌麵的顯示板塊，快速拉出一個頁麵，指尖敲動輸入林小暖的學號和密碼。
“誒誒，你怎麽知道我的密碼的？”林小暖扒著他胳膊，一串流暢動作看的她目眩神迷。
“0719，你的生日。”
“......你知道我的生日？我都不記得......袖招，你的生日是什麽？”她厚著臉皮問。
頁麵快速刷新，林小暖的成績頓時出現在她麵前。
“不知道。”
“呃？”
“我不知道我的生日，從我記事起，身邊隻有金是夥伴，金也不知道。”
林小暖心口一頓。
她知道李袖招在地下世界過得很不好，他從沒有告訴過她他的曾經是怎樣的，他也不會主動去說這個假期他在處理什麽......因為他的不主動，林小暖在這些事上也萬分小心，不想去揭他任何傷疤。
“......那就定成今天？好不好，今天我給你過生日。”她試探開口。
“不好。”
意料外的拒絕。
林小暖有些無奈，又開始絞盡腦汁想怎麽安慰對方，隻是還沒待她開口，對方就先一步出聲：“定成2月14，你說喜歡我的那天。”
“啊？”她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彎，“我什麽時候主動說過喜歡你......啊！那天！那天明明是你先對我表白的！”
“是啊，但小暖不也說過喜歡我嗎？”
“我是說過，但是......但是......”
“但是？”
尾音拉長，林小暖莫名臉紅。
李袖招看著她，唇角帶著笑意，眼裏有一絲狡黠。
“乖，不鬧了，先看成績。”
“唿。”林小暖長出一口氣，怒視壞笑的人一眼，轉頭去看自己桌上的成績。
嗯？！
她有些不相信，又揉了揉眼睛。
“bbbbb-？”
“b-。”
“袖招！”
“嗯，是的，你沒看錯。”
“啊啊啊！b等絕對不是倒數第一！”
“還有其他科目呢？”
“b-，b，b，a+天呐！b-，a-......”
一排排成績看下去，林小暖感覺自己要幸福到冒泡。
畢竟李袖招為她補課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學生。
“是小暖努力的結果。”
李袖招低頭看著雀躍的少女，似乎被她的開心感染，他的心情似乎也好起來，笑容裏又多了幾分真實。
他忽然很想抱抱她，就算隻是單純地觸碰也好。
他抬起手撫摸林小暖的頭發，指尖卻穿過了柔軟的發絲。
數據流在眼前散開，又聚攏，像是在提醒他什麽是真實，他又是誰。
眼中的柔光漸漸褪去，嘴角的弧度也逐漸變平。
“小暖，我下線了。”
“嗯？下節課再上線嗎？好的。”
“下節課不來了。”
“為什麽？”
“附近的神經網絡信號太差。”
熟悉的麵孔停留在那一刻，而後緩緩消失，隻留下愣愣看著空無一人教室的林小暖。
“大將”車內，帕皮特在座位上拚命掙紮，但因為身上的綁縛一時無法形成任何有效的掙脫。
“沃克少爺。”菲尼克握著方向盤的手非常穩，“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麽做。”
“不可能！小暖誤會我了你沒有看到嗎？！快送我迴去！”
“懦夫才需要解釋，強者，隻需要證明。”
“我不是......你是誰？”帕皮特忽然停下了掙紮。
“看來你的酒已經醒了不少。不知道我們一個月前交給你的工作，又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呢？”
帕皮特的瞳孔劇烈收縮。
“你是‘虛數空間’的人！”
前方空中交通路口，紅燈亮起，強氣流吹過，“大將”緩緩停下。
還有57秒再次通行。
“你們已經滲透到菲尼克身上了？小暖知道嗎？你們想對小暖做什麽？！”
帕皮特看向菲尼克的目光中帶著驚恐和憤怒，目光像要吃人一般。
“比起關心柯林小姐，沃克少爺，任務沒有完成的懲罰我想你會更感興趣。”
“別想岔開話題！你到底是誰？要對小暖做什麽？如果你們敢傷害她，我用‘沃克’家族的榮譽擔保一定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
“是否會傷害柯林小姐，這取決於你，沃克少爺。”
菲尼克不緊不慢開口，聲音很冷：“如果你足夠強，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對我的報複，而不必空口許諾未來的可能。”
他的話就像一柄手術刀，精準紮在帕皮特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如果你足夠強，我們的關係或許就會變成合作，我會親自上門拜訪商談，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在狹窄的車廂內催促你完成任務。”
“如果你足夠強，我們不會動小暖分毫。”
“你保證？”
通行綠燈亮起，強氣流消失。
菲尼克轉頭，淡淡看向帕皮特。
“我從不保證，因為應該保證的人，是你，沃克少爺。”
“......你不是尤裏，你究竟是誰？”帕皮特盯著菲尼克淡藍色的電子眼。
“一個不喜歡空口承諾的，普通人。”
“大將”再次啟動。
隻是這一次啟動過後，直到帕皮特家門口百米，“大將”再沒有停過一次。
......
開學第一天。
林小暖起得很早，趕到學校時也很早，開開心心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懷裏抱著早餐等李袖招出現。
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林小暖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在醞釀開場白上。
“嘿！袖招，這個假期怎麽樣？有沒有想我？”
“早啊袖招，這個假期過得怎麽樣呢？我這個假期有好好補課......”
“啊，袖招啊，早啊，我也是來了沒多久，吃過早餐了嗎？這個假期怎麽樣？”
“你來的好早啊袖招，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這個學期第一次見麵的第一次擁抱呢......”
“袖招，你這個假期都在忙什麽啊，有點想你，不知道以後什麽時候能給你通訊啊？”
“袖招早安，日安，晚安，別讓我閉嘴我要把這個月缺的都補上來......”
......林小暖絞盡腦汁迴憶，自己惡補的電視劇裏小情侶們打招唿究竟都是怎樣的？
她在很認真挑選“李袖招可能最喜歡”的打招唿方式。
她就這樣懷抱著這樣期待的心情和早餐，一直認真挑選著，挑選到了上課。
鈴聲響起。
上學期離婚的那位教授樂嗬嗬拿著書走進教室，抬眼就看到一臉麻木的林小暖。
整個教室空空蕩蕩的，就這麽一個小姑娘，別提多顯眼。
“柯林同學吧？早上好。”
“......早上好，教授。”
林小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一位同學，再迴看教授時一臉麻木+茫然。
“柯林同學還不知道嗎？‘清潔計劃’啟動之後，地下世界和空中花園之間暫時停止交流，進入空中花園的名額需要排隊申請，我們學校的同學們......好像下個學期能排到‘審批’。”
林小暖：？？？
“我就隻知道這些了。”教授聳肩，“整個教學樓現在都是空的，教學都是通過神經網絡聯係，這是這棟教學樓的慣例。”
“神經網絡？”
林小暖感覺自己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
“是，通過神經網絡虛擬遠程實時景象......哦忘記了，柯林同學沒有植入晶片，柯林同學有神經連接接入器嗎？”教授點點太陽穴。
接入器？
林小暖想了想，又拿起自己的背包扒動，最終找到了菲尼克今天早上千叮嚀萬囑咐放進背包裏的接入器。
菲尼克當時好像還說了什麽？她一心想著要見袖招所以根本沒聽進去......
林小暖跟著教授的指示將小小的圓形晶片貼在太陽穴上。
眼前忽然出現一串串藍色的數據流，如潮水般湧動，起初是紛亂的，但很快有了規則的行動軌跡。
藍盈盈的流線體呈螺旋狀翻飛亂舞，細碎的數據相互交織、組合排列，變幻出各種色彩，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合成一個個逼真至極的影像。
從前排開始，一位同學、兩位同學......身影浮現，漸漸坐滿整個教室。
有些同學穿著單衣，有些同學穿著地下世界常見的破破爛爛裝束，有些則穿著校服坐得筆直......但不出意外，此時都一臉好笑看著她。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看不見......
林小暖捂臉，猶猶豫豫轉頭，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李袖招。
對方正托腮靜靜望著她，眼神裏似乎都是打趣，對她無聲比口型。
林小暖非常熟悉這個口型——“小笨蛋。”
“......你才是笨蛋！為什麽不給我發消息讓我自己傻乎乎坐著這麽久？！”
林小暖氣的錘他，但手指很快穿過虛擬的數據流。
李袖招的眼中似乎有些無奈，傾身上前，嘴唇印在林小暖眉間。
雖然沒有實體感觸，但林小暖的臉還是莫名泛起一層粉色。
“哦~~~”“哦~~~”
前麵的金和蘇菲發出誇張的鬼叫。
“金！蘇菲！你們倆！”林小暖氣惱。
“好了！安靜！”
教授敲了敲講桌：“新學期第一節課的心情留到課下，現在開始上課，首先，我們複盤一下上學期的考試內容......”
“啊！”
“教授！”
“別複盤了不忍直視！”
“天哪我為什麽要受這種苦......”
“廢了.jpg”
教室裏一片叫苦連天。
而且因為是神經網絡的溝通，這些話甚至以文字形式出現在林小暖視野右側的聊天框裏。
“新學期第一次見麵，小暖想對我說什麽？”金還靠著林小暖和李袖招的桌子，小聲說著話，笑得吊兒郎當。
“還有我！”
蘇菲也湊上來，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短袖，非常貼身露出肌肉線條，充滿爆發力的肱二頭肌讓他看上去跟個熊一樣，跟他那張極有欺騙性的瘦臉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林小暖無意識盯著蘇菲多看了幾秒，關注點重點放在肌肉上，從手臂到腹部......
“小暖？”
林小暖一個激靈臉迅速正對金：“啊第一天啊，第一天好久不見啊，早上好，以後多多關照哈哈哈。”
她的聲音幹巴巴的。
金在她麵前打出一行“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哈哈哈哈哈......”的大字，又摟著蘇菲轉了迴去。
林小暖：自閉。
耳邊響起一聲響指，林小暖扭頭，“可憐巴巴”看著李袖招。
“袖招，我不是故意的......”
“嗯。”轉鋼筆。
“我其實是在觀察人體線條，想在藝術課上有進步。”
“嗯。”轉鋼筆。
“我保證以後不饞別人，隻饞你身子......”
鋼筆停下。
李袖招已經坐起來，垂眼看她。
少女無意識抱緊皺巴巴的早餐袋，直視他，眼底幹淨，表情認真又誠懇。
這些話，顯然都是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她最直白急切的表達。
又蠢，又可愛。
舍不得生氣。
“這些話隻和我說過？”
“當然啦，我剛想出來的，隻跟你說過，你不喜歡啊？”林小暖有些氣餒，歎了口氣，“我其實這個假期真的有好好做功課的，但是那些電視劇和名著裏的台詞我記不住，一到說，就忘了。”
“會忘就不要再記了，小傻瓜。”
他無奈地點點林小暖的頭：“早飯吃了嗎？”
“吃過了。”
林小暖看他視線瞟向自己懷裏，就又趕緊把餐袋拿出來：“這個是給你帶的，我還以為你今天會來，怕你沒有吃早飯，金說你最近飲食不規律......”
“都不關注新聞嗎？”
“考試裏不考就不關注。”林小暖“嘿嘿”笑著撓撓頭。
“小懶蟲。”
好嘛，已經三個外號了。
“你才是懶蟲，你都不給我發消息qwq。”
“乖，上課聽課。”
“......我不聽，你給我講你給我講。”
“好。”
講台上的教授已經唾沫橫飛講了半頁試卷了。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灑落進教室，落在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身上。
她趴在桌上歪頭聽著什麽，時不時會小聲和身邊空氣對話。
時間一分一秒溜走。
下課時，教授的講卷已經進入尾聲，林小暖對這張試卷的感覺已經從“如臨大敵”變為“痛心疾首”。
她在痛心當時做題的她怎麽沒有想到，答案竟會如此簡單。
“......明白了嗎？”
“懂了。”林小暖趴在桌子上，似乎又迴到了那天做完試卷的消沉狀態。
李袖招看得有些好笑，用手指戳了下她的臉頰：“真的考砸了？”
“不知道，感覺沒救了。”
“怎麽會不知道？成績已經出來了。”
“成績已經出來了？！”林小暖“垂死夢中驚坐起”。
身邊的同學一個個下線，金和蘇菲也已經原地離開，不知不覺間隻剩下她和李袖招還在線上。
李袖招伸手拉出桌麵的顯示板塊，快速拉出一個頁麵，指尖敲動輸入林小暖的學號和密碼。
“誒誒，你怎麽知道我的密碼的？”林小暖扒著他胳膊，一串流暢動作看的她目眩神迷。
“0719，你的生日。”
“......你知道我的生日？我都不記得......袖招，你的生日是什麽？”她厚著臉皮問。
頁麵快速刷新，林小暖的成績頓時出現在她麵前。
“不知道。”
“呃？”
“我不知道我的生日，從我記事起，身邊隻有金是夥伴，金也不知道。”
林小暖心口一頓。
她知道李袖招在地下世界過得很不好，他從沒有告訴過她他的曾經是怎樣的，他也不會主動去說這個假期他在處理什麽......因為他的不主動，林小暖在這些事上也萬分小心，不想去揭他任何傷疤。
“......那就定成今天？好不好，今天我給你過生日。”她試探開口。
“不好。”
意料外的拒絕。
林小暖有些無奈，又開始絞盡腦汁想怎麽安慰對方，隻是還沒待她開口，對方就先一步出聲：“定成2月14，你說喜歡我的那天。”
“啊？”她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彎，“我什麽時候主動說過喜歡你......啊！那天！那天明明是你先對我表白的！”
“是啊，但小暖不也說過喜歡我嗎？”
“我是說過，但是......但是......”
“但是？”
尾音拉長，林小暖莫名臉紅。
李袖招看著她，唇角帶著笑意，眼裏有一絲狡黠。
“乖，不鬧了，先看成績。”
“唿。”林小暖長出一口氣，怒視壞笑的人一眼，轉頭去看自己桌上的成績。
嗯？！
她有些不相信，又揉了揉眼睛。
“bbbbb-？”
“b-。”
“袖招！”
“嗯，是的，你沒看錯。”
“啊啊啊！b等絕對不是倒數第一！”
“還有其他科目呢？”
“b-，b，b，a+天呐！b-，a-......”
一排排成績看下去，林小暖感覺自己要幸福到冒泡。
畢竟李袖招為她補課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學生。
“是小暖努力的結果。”
李袖招低頭看著雀躍的少女，似乎被她的開心感染，他的心情似乎也好起來，笑容裏又多了幾分真實。
他忽然很想抱抱她，就算隻是單純地觸碰也好。
他抬起手撫摸林小暖的頭發，指尖卻穿過了柔軟的發絲。
數據流在眼前散開，又聚攏，像是在提醒他什麽是真實，他又是誰。
眼中的柔光漸漸褪去，嘴角的弧度也逐漸變平。
“小暖，我下線了。”
“嗯？下節課再上線嗎？好的。”
“下節課不來了。”
“為什麽？”
“附近的神經網絡信號太差。”
熟悉的麵孔停留在那一刻，而後緩緩消失，隻留下愣愣看著空無一人教室的林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