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軍聲東擊西斷袁術糧道示意圖


    荊州。


    襄陽。


    自袁術領兵馬北上之後,劉表連日召集麾下諸臣,商議進兵南陽之事。


    南陽乃襄陽北麵屏障,又是國朝第一大郡,即使被袁術屢屢禍害,其底蘊也遠非其餘郡國所能比。


    如此大郡,劉表自有將其收入掌中的心思。


    唯獨其人心中卻也有顧慮。


    袁術雖領大半兵馬北上,但南陽仍舊留有三四萬守卒。


    而荊州兵馬與南陽兵馬,戰力相差無幾。


    若荊州軍不能速勝,而袁術卻已擊敗曹操。


    屆時袁術領得勝之師而迴返,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其人坐領荊襄,一是靠蒯、蔡等世家豪族之力,二則是靠自身名望。


    若是因為自己一意堅持北上,導致與袁術鏖戰,屆時世家豪族利益受損,必會使自身聲望大跌。


    禍事亦不遠矣。


    但若是不北上,坐等袁術來攻。


    那時,州內世家豪強,為自身利益計,反而會如當年抗拒孫堅一般,一意支持於他。


    說來有些繞口,簡而言之。


    劉表心中想要北上,卻更想讓北上這一決定,是由這些世家做出的,而非其一意孤行。


    正是因此,袁術兵馬都已離郡數日,荊州州府之內,依舊在為是否舉兵而爭論不止。


    “將軍,兗州使臣王必求見。”


    堂外使者忽而入內稟報,引得州中諸吏,都是詫異而望。


    “王必?”


    劉表以手撫須,對王必來意有了幾分猜測,不過這倒也正合他意,故而言道。


    “請。”


    片刻後,王必入得堂內,向劉表一揖道。


    “王必拜見鎮南將軍。”


    “尊使不必多禮。”


    劉表麵色頗為和氣,略加寒暄後,故作不解道。


    “昌邑距此,遙隔千裏之地,且中間還跨南陽。”


    “聽聞後將軍正與曹兗州交戰。”


    “王君身為兗州使臣,路經南陽時,若是被南陽兵馬發覺,定有性命之危。”


    “君甘冒奇險,赴我襄陽,不知是為何而來?”


    王必沉聲答道。


    “特為將軍利害而來。”


    劉表話聲頓時一滯。


    本來預留給王必求援時答複的話語,眼下也是無法說出口了。


    這時,堂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


    左側席間,蔡瑁出席言道。


    “尊使來意,我等荊襄人士,盡皆知曉。”


    “無非是曹兗州難敵袁公路,故遣足下來此向我荊州求援而已。”


    “尊使又何必故意欺瞞我等呢?”


    話音落下,左席諸將,皆是大笑不止,便是劉表,亦是手捋短須,麵有笑意。


    王必聞言,打量了其等一眼,麵上閃過幾分無語之色。


    他仰天長歎道。


    “人言燕雀處堂,不知禍之將及。”


    “今日方知,此言固然不虛啊。”


    “隻望日後袁公路兵臨襄陽時,鎮南將軍莫要後悔於今日之舉。”


    言罷,微一拱手,口中道。


    “在下告辭。”


    即刻轉身,往堂門口而去。


    行走之間,竟未有半分遲疑。


    這番舉動,卻是完全出乎了劉表的意料。


    甚至蒯越、劉先、龐季等州中有名的智謀之士,亦是措手不及。


    眼見王必真就要離門了,念及其人所說的禍事將近四字。


    劉表終於不能安坐,急忙目光示意心腹龐季。


    龐季遂高聲唿道。


    “王君且慢,王君且慢!”


    一邊大唿,一邊命令堂外兵士,守住府門。


    王必欲走,卻為兵士所攔,當下隻能轉身,朝劉表道。


    “將軍及麾下諸臣,皆以為必此來乃是為求援,而非為將軍之利害。”


    “今在下願一走以證己之清白,將軍為何又要阻攔呢?”


    劉表神色再次一滯,強忍著心中之不滿,朝蔡瑁道。


    “德珪,還不向王君賠罪。”


    蔡瑁猶豫片刻,隻得無奈道。


    “在下言語有失,尊使勿怪。”


    此事就此揭過。


    眾人再次分為賓主落座。


    劉表主動問道。


    “王君先前言吾禍事將近,不知此言作何解?”


    王必答道。


    “在下來襄陽之前,本以為將軍已經出兵,卻未料到,將軍竟然至今都未動一兵一卒。”


    “必實在奇怪,將軍莫非以為,袁公路若擊敗我主,難道會對荊州無動於衷嗎?”


    “將軍不趁此時袁公路兵馬不在,收取南陽,還在等什麽?又有什麽可以猶豫的呢?”


    劉表沉思片刻,念及州中諸吏已為此事數日爭執,遂開口道。


    “王君請隨我來。”


    二人出堂,轉入一處偏室。


    劉表直言道。


    “我知王君此來,乃是欲為汝主曹兗州,說動表出兵擊南陽。”


    “實不相瞞,表亦屬意於此。”


    “唯獨,王君,南陽尚有兵馬數萬,我縱有全取南陽之心,又豈是易事?”


    “若我一意北上,可曹兗州月餘時間,便敗於袁術之手,使袁術領得勝之師而迴返。”


    “屆時,州人必將怨我。”


    “與其如此,我倒不如坐守荊襄,縱然無功,亦是無過。”


    “其中為難處,王君可能明白?”


    王必對此早有準備,當下輕笑一聲,答道。


    “南陽城多地廣,將軍若是自襄陽舉兵,徑取宛縣,的確有久戰無功之疑。”


    “必南下時,我家軍師,曾有一策教與在下,於必看來,此策對將軍當是大有裨益。”


    “哦?”


    劉表有了幾分興趣,問道。


    “何策?”


    王必踱步至輿圖前,向劉表示意道。


    “襄陽與南陽,隔漢水相望,若自此出兵,南陽兵馬必有提防。”


    “既如此,將軍何妨行聲東擊西之計,明攻鄧縣,暗中自江夏舉兵,擊舞陰、魯陽、葉縣。”


    “如此,南陽兵馬必無防備,屆時,三縣易下。”


    “隻肖將軍據守此三縣,則袁公路糧道必斷,就算其人迴師來援,亦是疲師,不足為慮。”


    “何況我家方伯豈會坐視袁術南逃,定會綴尾而擊,屆時將軍與我主南北夾擊,袁公路安有活路?”


    “如此,這南陽三十七城,五十萬戶,將盡為將軍所有,將軍豈能無意於此乎?”


    劉表聞言,目光一亮,仔細思索後,更是連連頷首。


    “妙!妙!當真妙策!”


    其人大為心動之餘,想起一事,卻忽然又有一絲猶豫。


    思量片刻後,劉表忽而言道。


    “王君遠來辛苦,且在我州休憩數日,然後再議發兵之事,如何?”


    王必知劉表已被說動,眼下之舉無非是擔心袁公路進展太快,故欲等北麵確切消息。


    若兗州兵馬能攔住袁公路北進,想來劉表便能做決定。


    王必遂笑道。


    “早聞荊州鱸魚滋味甚美,今日必正可一飽口舌之欲。”


    數日之後。


    戲誌才拒袁公路於濟水之南的消息傳至襄陽。


    劉表聞知後,大喜過望,再無遲疑,乾坤獨斷,力主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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