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突然一痛,柳淵禮捂住胸口,拿著匕首的手緊了緊,他往前邁了一步,與蘇寂距離極近,隱隱能看到她的眉目。


    她的眉很淡,眼中波光粼粼,似有清泉在其中湧動。


    他氣息微顫,一直知道她美,卻從未認真看過,不想竟美得令人恍惚。


    也隻是一瞬,他猛得清醒過來,心下發狠,用力把匕首捅進了她胸口。


    “若你不曾靠近我,便不會有如此結局。”柳淵禮眸光冰冷,很快從她身上移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蘇寂痛得大口喘氣,背靠著牆,緩緩滑坐到地上。


    血湧出去,身體慢慢變冷,看著手中沾了血的白菊,她眼前漸漸開始模糊。


    “原來你真的想死。”


    隱約中,一聲微嘲響在耳邊。


    或許,是她做了夢。


    .


    “淵禮,姑姑呢?”看到柳淵禮迴來,意笙連忙上前。


    柳淵禮把手縮進袖子裏,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她說要自己一個人走走,我便先過來找你了。”


    意笙點點頭,又問:“那姑姑可說過及時迴來?”


    “沒有。”


    “哦,”她低下頭,咬了咬唇,才抬頭小心看他:“淵禮,我想留下來陪姑姑幾日。”出了這樣的事,姑姑這幾日一定心中憂愁,她也可安慰安慰她。


    柳淵禮眉間閃過不耐,克製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平靜:“如今監工白堤的事已結束,想來英王也不會再留在這裏,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就今晚,今晚讓我陪著姑姑好不好?”意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懇求。


    再也忍不下去,柳淵禮一把甩開她:“姑姑姑姑,既然你全心都想著你那個姑姑,那你就去陪她吧,再也別來見我!”他揮袖大步離開。


    “淵禮......”意笙站在原地,突然感覺手上一陣濕濡,她抬起手,月光照射下,一片猩紅。


    “難道他受傷了?”她心下一驚,趕忙追上去。


    .


    暗衛總領之前領過英王讓她們先行迴去的令,所以天亮的時候,來江南的一群人全部上路返京。


    柳淵禮和意笙也收拾行囊離開了。


    迴了皇城,女皇沒見到英王,隻以為她隻是晚幾日,可過了十日還是未有任何消息,她便派了人去江南找,但時日已久,英王的蹤影早就斷了,派去的人自是無功而返。


    女皇大怒,責問了當時隨行的數人,包括二皇子,但還是沒有一絲線索,便發了懸賞令全國尋找英王的消息。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她的消息,始終遍尋不到。


    轉眼就過了兩年。


    二皇子將及?,意笙求女皇賜婚。


    這兩年,因著意笙是英王侄女的緣故,女皇對她極好,她有此一求,按理說女皇會答應。


    但偏偏南柳出了事。


    羌胡不時來犯,南柳國這幾年又逢天災,國庫虧空,財力不足以戰,女皇便派了文官去求和。


    羌胡倒也同意了和平相處,隻是有個條件:南柳要送個皇子過去做質子。


    若一南柳女尊男卑之風來說,羌胡應該要個皇女過去才合理,但羌胡那邊是男尊女卑的風俗,又覺得南柳隻有這麽一個皇子,必定是女皇的心頭寶,於是就堅持要二皇子過去。


    這樣,女皇當然是樂意的,一個皇子,當然沒有她的皇女珍貴,且因為英王失蹤前最後見的人是他,她早已懷疑英王失蹤跟他有關。


    但英王那麽照顧二皇子,她又想不出他有何理由害她,便一直沒動手,如今送出去,倒是合了她的意。


    隻不知道如果她的柳兒在,會不會同意......


    ......


    出於補償,柳淵禮的及?禮史無前例的盛大,女皇賞賜了很多珍寶之後就離開了,留下一席的年輕人自己玩。


    柳淵禮不願意和那些身如弱柳的男子交往,到女子席拉了意笙溜到街市上。


    皇城的夜市尤為熱鬧,紅燈一盞盞似嬌豔的花火,兩排過去引人到橋頭相聚,像極了牛郎織女七七相會。


    “淵禮,你不高興嗎?”走在街道上,意笙咬著一根糖葫蘆,側身看他。


    柳淵禮扯出一縷笑,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一直皺眉?”她伸出食指點在他眉間。


    他這才舒展開眉頭,卻還是不見開心的樣子。


    “有些心煩的事情。”


    “心煩?”意笙停下腳步,“那我帶淵禮去放蓮花燈吧,蓮花燈能心想事成,這樣淵禮就不會心煩了。”


    柳淵禮點頭應了。


    不到上元節,街邊的店鋪一般是沒有蓮花燈的,意笙走遍了街市都沒有買到燈,幹脆拿了張紙自己折,順便教柳淵禮折。


    “你還會這個?”柳淵禮有些新奇地望著她手裏半成型的燈。


    “是姑姑......”她黯然一瞬,又解釋起來:“她教我的,小時候我思念爹爹,不開心,她偶爾閑了會教我折些小東西逗我開心。”


    “你......”柳淵禮凝眸看她,想說些什麽,卻被她打斷。


    “好了,我折好了,我們去買蠟燭插上去吧。”她推著柳淵禮往前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嘴角的弧度垮了下去。


    她並不是什麽都不懂,隻是姑姑曾經說過,如果可以,希望她能永遠這麽單純快樂。


    .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後,意笙拿出一隻炭筆在自己的蓮花燈上寫了字,又把比遞給柳淵禮。


    “寫上你的願望吧,會實現的。”她笑得璀璨。


    柳淵禮寫願望去了,意笙便一伸手把自己的蓮花燈放在了河裏,用手撥著水,想讓它飄得更遠。


    柳淵禮胳膊長,寫好了伸長胳膊一放,便把燈放到了河中央。


    意笙睜大眼睛看他,就看見他今晚第一次笑,很得意的笑:“這燈是紙做的,不放遠點它估計飄不到那個地方。”


    他已經很久沒這麽笑過了,意笙愣了愣,彎起嘴角拉著他的手又到別的地方。


    他們去吃了小吃,去劃了船,去看了煙火。


    最後,意笙拉著柳淵禮走到那座橋上。


    “姑姑說,地球是圓的,兩個人分別走相反的方向,最後一定會再見的。”


    她笑得燈火黯然失色。


    “我們試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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