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大是萬曆二十九的武進士,他當上武進士的時候……蘇景還沒有出生。


    兩人的年齡,相差了有二十多歲,現在蘇景馬上年滿二十,張可大則是四十出頭了。


    蘇景是南鎮撫司千戶,當他帶人來到北鎮撫司的時候,有些人甚至還緊張了,為什麽呢?


    因為南鎮撫司是專門負責管理本衛法紀軍紀的,而且曆任南京守備太監都有意分化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這兩班人馬,以便於東廠還進一步控製錦衣衛,所以北鎮撫司對南鎮撫司的人沒什麽好感。


    他們覺得南鎮撫司雖然也是錦衣衛,但他們卻更像是東廠的走狗,因為自家的兄弟犯事了,往往就是這些人幫著東廠來打自己人的。


    雖然沒有好感,但還得尊敬。


    就因為蘇景是千戶的身份,品級擺在那裏,而且還是掌控南鎮撫司的兩個人之一。


    蘇景的到來,張可大自然不會迴避,見麵之後張可大就對蘇景說道:“蘇千戶可謂是好事多為啊,來南京不過數日,蘇千戶的名聲卻是已經讓人如雷貫耳了!真不敢相信,蘇千戶居然還未年滿二十,卻能有如此作為。”


    “不敢當!”蘇景心道:這家夥,是誇我呢還是損我?


    二人落座,張可大讓人上茶,一邊問道:“蘇千戶這次前來,可是奉命有公務要處理?若是本衛之中有人犯了軍紀法紀,本官絕不姑息……”


    “張大人言重!”蘇景連忙說道:“別搞得大家都這麽緊張,你看看這些弟兄都這樣看著我,搞得我壓力很大呀!我不過是久聞張大人之名,慕名前來瞻仰大人的風采而已,並無任何公務……哦,這些兄弟是他們自己要跟來的,現在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在外麵等候。”


    “是!”帶隊的高路虎等人退出了北鎮撫司大殿。


    張可大也揮揮手,他手底下的人就都退出去了,隻剩下他和蘇景。


    蘇景觀察著張可大,見他身形偉岸,確實是名將風範,便拱手說道:“錦衣衛之中,若說鐵骨錚錚的漢子,張大人絕對首屈一指!”


    然後,蘇景由朝張可大伸出了大拇指。


    張可大顯得有些不太能適應,他對蘇景說道:“蘇千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一次蘇千戶特意找上門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肯定是有什麽緣由的吧?”


    這還真沒有,蘇景他就是偶然間從許文通那裏聽到張可大的名號,就立刻前來拜訪了。


    現在想來,還真是有欠考慮,蘇景他也沒有想到張可大居然會問得這麽直接……


    蘇景隻得答道:“真是沒事,就是來串串門……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卑職想請張大人幫個忙。”


    “幫忙?”張可大奇怪了,他和蘇景素不相識,蘇景能找他幫什麽忙?於是問道:“蘇千戶有什麽難處需要本官幫助的,若是方便的話,且想說來聽聽,如何?”


    蘇景笑道:“卑職下個月便要奉命前往揚州辦事,屆時想請張大人一道前往。張大人乃是本衛前輩,又是讓海上倭寇膽寒的將軍,相信對付一些白蓮教餘孽肯定不在話下。除此之外,卑職還想一路向張大人請教,因為卑職奉命視察揚州,其中就還包括勘察民情以及關於未來淮、揚兩地災情的警訊,看看到底是否屬實……”


    “關於災情是否屬實,蘇千戶心中不是早已經有數了嗎?”張可大看著蘇景,仿佛把蘇景看透了一般。


    蘇景答道:“是,所以卑職才會極力勸說李公公和毛巡撫,答應興建義倉,但是這些還不夠!”


    張可大笑著說道:“所以蘇千戶你就把目光,放到了海上,對不對?”


    “不錯!”蘇景搖搖頭,開玩笑似的說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著張大人也!這才談了幾句話,我的心思便全部被大人給看透了……”


    張可大哈哈一笑,頗為豪爽地說道:“蘇景,我記得你了,來,咱們幹一碗,然後就一道前往李公公處,請求他恩準你我一同到揚州去!”


    “你答應了?”蘇景顯得非常的驚訝。


    張可大點點頭,反問道:“怎麽,這不是蘇千戶你希望的嗎?為何現在,卻又一副意外的表情。”


    蘇景哭笑不得地說道:“我這是……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還以為至少會和你來個舌戰三百個迴合,最後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你說服的!”


    “咱們是武人,搞那一套幹什麽?”張可大看著蘇景笑道:“要搞,也是真刀真槍大戰三百個迴合。怎麽樣?蘇千戶有沒有興趣和本官戰一場?”


    “罷了,罷了……”蘇景連忙擺手,開玩笑,就看張可大這個體格,蘇景整個人就虛了。


    張可大是文武雙全,身為武進士一天到晚手不釋卷,蘇景雖然整天不看書,但他卻是個地道的秀才……


    二人作伴,一起去見了李實。


    很難得,毛一鷺居然不在李實這裏,看來是去官署處理公務了。


    聽說張可大要求和蘇景一同前往揚州,李實沉吟片刻就答應了,還對張可大叮囑道:“到了揚州,你們可都得小心行事。張可大,你是前輩,多多照應晚輩是應該的,知道嗎?去吧!”


    張可大和蘇景一起告退,蘇景看得出來,張可大對於要聽一個太監的節製很不爽,隻是沒有說出口罷了。


    看來這個張可大,也並不是真正的快人快語,至少他還是挺聰明的,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就算是一時意氣也不能說。


    拍了拍蘇景的肩膀,張可大笑著說道:“怎麽樣,晚上我請,咱們喝一場?”


    是喝一場,不是喝一碗,原來張可大喝酒,不是用碗或者是用壇的,他是一場一場的喝……這酒量,聽口氣就不小哇!


    張可大見到蘇景猶豫,便不滿地說道:“怎麽,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卻連陪我喝酒都不行?哼,本官可是很難得喝一次酒的,因為喝酒誤事,但是今天卻是例外……”


    “去就去,誰怕誰?”蘇景一發狠,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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