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西裏斯。


    “西裏斯,我以為你和哈利去了馬爾福莊園。”高杉有些詫異。


    西裏斯表情有點尷尬。他才不想告訴高杉,他是因為聽哈利說了盧平可能會去找斯內普,擔心高杉一個人留在布萊克老宅會無聊,所以才急溜溜地趕迴來。原本還想著會不會一進門就對上高杉憂傷看夕陽的畫麵,結果卻意料之外地在他手裏看見一個包裝精致的明顯是聖誕節禮物的盒子。


    難道……“這是你給我的聖誕禮物?”西裏斯瞪大了眼睛。


    “什麽?”


    “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梅林的褲衩啊,布萊克家族自作多情的……”


    牆壁上的畫像發出了細碎的喧嘩討論,然後被西裏斯頭也不迴的一個魔咒群體噤聲。


    高杉為難了。點頭吧——借花獻佛不是他的風格,尤其在沒能確定包裹裏麵裝著的是禮物還是恐嚇品之前;搖頭吧——西裏斯就差沒用刀子在額頭刻上“期待”兩個字了。他高杉晉助活了二十多年,雖然爆破刺殺毒害叛國各種壞事皆染指,但故意摧毀別人期待讓那人悲傷憂傷受傷的行為還是不屑於做的。


    “難道……不是?”西裏斯緊盯著高杉,眼底慢慢地、慢慢地湧上失望。


    “打開看看。”高杉一把將包裹塞到他懷裏,義不容辭地道。


    如果裏麵裝著的是正常的禮物,那就順水推舟送給西裏斯得了。萬一不幸,碰上了什麽黑魔法詛咒物品或是惡作劇玩偶也沒什麽——反正他沒承認這是給西裏斯準備的禮物,隻是讓他打開而已。


    語言藝術什麽的,隻要用得好,解決三兩個問題還不在話下。


    果然,西裏斯眼睛一亮,撲過去就將包裹抱入懷裏。拆開來一看,是一個精美的別針,銀色的小蛇在翠綠的翡翠旁優雅地扭動著,象牙白的淺色花紋映襯其中,看就知道這樣東西價格斐然。


    西裏斯瞠目結舌:“這,這真是你給我的聖誕禮物?”


    高杉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好吧,這樣昂貴的禮品,的確不是他一個小小霍格沃茲在職教授——還是已經預支完兩年薪水的窮教授——能夠支付得起的東西:“西裏斯,其實……”後麵的話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消失在喉間。高杉站在原地,條件反射抵在西裏斯喉間的手僵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


    “謝謝,晉助,真的!我知道你本來就沒什麽錢,這份禮物一定榨幹了你最後一份存款吧?”西裏斯抱著高杉,感動得嗷嗷叫。


    兩人的身高其實沒什麽差別,隻是西裏斯作為英國巫師,身材走的是歐美強壯健碩風。即使曾經在阿茲卡班受虐,可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早就恢複了原本風采的百分之八十。就這麽摟著高杉偏瘦削的身子,乍眼看去,畫麵頗為唯美。


    可惜……


    “不會,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存款。”高杉麵無表情地手上一個用力,又一個用力。眼看那摟著自己的人型大狗還是死不撒手,眉毛一挑,一個高難度的直麵一字踢便將那人踹翻開去。


    ……其中一個當事人沒有半分要維持這份唯美感的自覺。


    被摔得灰頭灰臉的西裏斯哭爹喊娘地從地上爬起來,巴巴地看著高杉,眼神無盡委屈。


    高杉難得心軟了一把,也許還有點心虛。畢竟從認識西裏斯那天起,自己好像就有意無意地跟他玩針對。先是不把他當朋友,當著盧平和斯內普的臉掃了他的麵子(雖然這不是故意的);後是忘記準備他的聖誕禮物,讓他白白沒了聖誕節該有的好心情(雖然這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送份禮物,借花獻佛也就算了,還在那人一時激動抱過來的時候將他蹬出去(好吧這迴是故意的)……


    高杉越想越愧疚,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包裹,撿起來。理了理西裏斯略顯淩亂的衣服,將那枚精致的別針扣在他的衣襟上,而後用欣賞的語氣真誠道:“你戴著這個,很好看。”


    西裏斯僵直了身子,含糊地應了一聲後,匆匆低下頭,沒有被黑發擋住的耳朵尖微微泛著粉紅。


    閃瞎了我的小精靈眼啊,這家族敗類居然臉紅了——家養小精靈克利切震驚無比。


    閃瞎了我的鉑金貴族眼啊,這格蘭芬多兔崽子居然害羞了——牆壁上的先人畫像們詫異十足。


    閃瞎了我的複合金記憶體反派boss眼啊,這頂著大老粗性格的純爺們居然不好意思了——高杉晉助語言不能。


    ……


    隻能說高杉你不愧為(偽)看破紅塵悟透人生的一枝靚麗海棠,眼光超越了家養小精靈和眾多畫像,果斷排在最高級別上。


    “話說這個別針好看歸好看,可和這套衣服不太搭啊。”高杉把視線移迴到西裏斯的裝扮上。


    “真的?”西裏斯扯了扯身上的休閑服,“呃,其實我不太擅長服裝搭配什麽的,雖然小時候有學過……但早就忘光了。”


    “噢,愚蠢的布萊克子孫……”


    “他怎麽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


    “骨子裏的貴族氣質都被格蘭芬多式魯莽和粗俗掩蓋了……”


    西裏斯頭也不迴地甩出魔咒,剛剛掙脫群體噤聲的畫像們咒罵不到兩分鍾就再度失聲。


    高杉完全沒有留意那些畫像說的話,他隻是挑剔地看著西裏斯的著裝,眨眨眼,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西裏斯,你衣櫃裏應該還有別的款式的衣服吧?”


    馬爾福莊園的聖誕派對。


    德拉科剛和幾個貴族繼承人交談完,迴頭對上哈利憂鬱的眼神,不由問道:“怎麽了?西裏斯還沒來嗎?”


    哈利垂頭喪氣地點頭。


    “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納西莎站在自家兒子和哈利中間,時不時對經過的客人露出高貴典雅的微笑,嘴裏卻絮絮叨叨地冒出和表情完全不相符的話語,“作為一個監護人,同時也是來自布萊克家族的現任家主,在宴會沒有開始前把哈利帶過來這一點我就不說什麽了。居然還自己一個人跑掉,直到現在還沒迴來,這樣的行為簡直是不負責任,不足擔任起教父這個重大的……”


    話音未落,華麗的巨大壁爐驀然閃過綠色的光芒,一個身影倏忽從壁爐對頭飛路過來。捧著香檳酒瓶的家養小精靈揚聲宣布:“布萊克家主到——”


    眾人的目光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納西莎甚至還想好了要怎麽好好教育一番自己這個從來不知道“責任”為何物的堂弟,結果看清了來人的形象後,全都噤聲了。


    一襲肅穆的黑色宴會服,走軍裝路線的服裝充滿了野性。胸前別著布萊克家族的家徽,扣子隻扣到了往上數第三顆,顯得隨意而不羈。銀白色的皮質腰帶在腰間勾勒出一個淩厲的弧度,魔杖被穩穩固定在了腰帶邊上,隻要一揮手就能拿到。那頭略長的黑色卷發很好地打理過了,此時被一絲不苟地用發膠固定住,配合上西裏斯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除了原本有的粗獷氣質外,還增加了幾分冷硬感。值得注意的是他左手戴著的鑲著金邊的白色手套,純白的色澤映襯得左手袖口別著的一枚別針,晶瑩剔透的翡翠在銀色小蛇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精致。


    如果沒有袖口上的別針的話,這身裝扮頂多能在十分滿分裏拿個八分,被評定為*型的格蘭芬多式貴族搭配。


    可配上了那枚別針後,貴族氣場和服裝的整體水平都提高了。


    貴族們都是些擅長捕捉各種小細節,每個地方都追求完美的人物。布萊克家族現任家主從阿茲卡班出來後一直低調行事,盡管《預言家日報》、《巫師周刊》等刊物持之以恆地報道著與他相關的新聞,但真真正正出現在巫師界貴族權勢圈,還是頭一次。多少人懷疑布萊克家的貴族意識已經隨著西裏斯·布萊克這個所謂的純血背叛者湮滅了,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還不至於那麽壞嘛。


    “well,well……雖然你離開阿茲卡班之後可怕得如同攝魂怪般的裝扮意識多次讓我失望,甚至懷疑是不是學生時代格蘭芬多小巨怪們不拘小節而粗俗詭異的思想影響到你曾經接受過貴族教育的頭腦,以至於你明明擁有最古老最偉大的布萊克家族家主身份,卻從來不知道在外表上修飾一下自己。但鑒於你今天給予眾人的驚喜,我不得不說……”盧修斯優雅地繞著西裏斯轉了幾個圈,舉著的香檳巧妙地擋住了他因為驚訝得有些扭曲的嘴角,“非常完美的搭配。”


    誇獎的時候也不忘諷刺,隻能說盧爹你不愧為斯內普教授一生的好友。


    “西裏斯,我真高興。”納西莎也走了過來,笑容愉悅,好像還有點含淚的樣子,“就算你骨子裏還是個不知進退的魯莽格蘭芬多,但隻要能保持你接受過的貴族儀態和思想,我就很欣慰了。”眼底還真他x的流露出欣慰了。


    西裏斯被鉑金夫婦的話驚得五雷轟頂,條件反射下差點就忍不住噴出點雄獅火焰了——至少周圍看到他臉色變黑的巫師們都這麽認為的——結果他的手剛抬起來,看見別在袖口上的別針,原本陰沉著的表情居然奇跡般收斂了迴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足以讓家養小精靈們發出驚恐吼叫並不斷以頭搶地的柔情,和恐怕連本人都沒意識到的燦爛的傻笑。


    哈利多多少少被自家教父變臉跟翻頁一樣快的速度驚到了。


    德拉科卻直接透過本質看見事實:“西裏斯,那枚別針是誰送你的?”


    向來大咧咧的純爺們詭異地臉紅了一下:“是晉助。”


    尊貴無比的馬爾福夫人看著堂弟這幅十足是陷入了愛海的樣子,欣慰的表情凝滯幾秒,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色一變,拉著他就往偏廳移動。優雅地朝身邊的客人點頭微笑,道:“請好好享受這場宴會。”而後迴頭,表情猙獰地壓低聲音:“西裏斯,看來我必——須——和你好好談一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兩章過度,就有jq出現了=v=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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