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房間裏,卓陽和餘洋這兩個感情都挺失意的男人也在聊天。


    “卓陽,你為什麽喜歡妙果啊?先申明啊,我是支持你的,雖然我認識少白很久了,但這家夥待人處事永遠像是隔著一層紗,無法靠近。我實在沒法把他當兄弟。你不一樣,你這個人悶是悶了點,可人真誠。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當你是兄弟。


    是兄弟才跟你說實話,你別生氣,從我的角度來看,我覺得少白更適合妙果。這兩個人雖然見麵就會打打鬧鬧,但從來不會真的鬧翻。而且妙果這個人大大咧咧,少白總能貼心的把她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妙果不知道,我們這群旁觀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老大為什麽那麽護著妙果,就跟護著自己親閨女一樣。我敢說,少白隻要還和妙果關係好著,就算幹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情,老大也不會真的拿他怎麽樣。”餘洋說。


    他對卓陽確實沒什麽隱瞞的,連少白在拍賣會上拍了七寶玲瓏塔上的一對金圈銀圈這種事情都說了。


    卓陽躺在床上看著小木屋的屋頂,過了很久才說:“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妙果打了我一頓。她當時衝我挑眉,還挑釁地笑了一下。我就覺得,這姑娘真好看。”


    “看不出來啊,你還有受虐傾向。”餘洋調侃道。


    卓陽不說話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她嫁給他。”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茹珺嗎?”餘洋等了半天不見卓陽問自己,隻好自己說。


    卓陽問:“為什麽?”


    “那還用問,當然是茹珺長得漂亮啊!我跟你說,我小時候可膚淺了……”


    “現在也沒變。”卓陽難得地吐槽道。


    餘洋不在意,繼續說:“我小時候就想,長大一定要娶個特別特別好看的姑娘,我第一次見到茹珺的時候,她簡直像是天女下凡,不羈中帶著一絲可愛,樂觀中又透著傷感。後來知道她又未婚夫,我覺得自己完蛋了,再後來,嘿!沒想到她未婚夫死了!”


    “是失蹤了,茹珺姐不承認他死了。”卓陽糾正道。


    “這麽多年都沒出現,八成也差不多了。不死半條命也沒了。我那天那個高興啊,簡直跟被金條砸暈了一樣。”餘洋美滋滋地說。


    “茹珺姐要是知道,肯定會揍死你。”卓陽又吐槽道。


    餘洋假裝沒聽見,接著說:“現在隻要讓茹珺忘記過去,重試對愛情的信心,我一定能成功追求到她!”


    “你麵對她的時候,先把話說利索了再談其他的吧。”卓陽潑冷水。


    餘洋不幹了:“你小子不是悶葫蘆嘛?沒想到被我和曹成帶了一段時間之後,你在吐槽方麵的天賦居然被點亮了!”


    卓陽無法反駁,自己最近確實越來越喜歡吐槽了。他轉移話題:“不知道妙果那邊怎麽樣了。”


    餘洋也歎了口氣:“不知道茹珺在幹什麽。”


    妙果的房間內,她正在和歐陽樹虔討論鵝肉的一百種做法。


    “其實挺簡單的,生的切段,焯一下水,然後瀝幹。鍋擦幹淨,少油放上蔥薑蒜,在把鵝肉放進去煎至兩麵金黃,再加一勺料酒兩勺糖,三勺醋四勺醬油,加水剛剛沒過鵝肉,之後開小火慢慢燉就好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收汁……”妙果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比劃,她說的自己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知道這個島上有沒有類似的肉,我作料都帶過來了!”歐陽樹虔也饞巴巴地說。


    她來到這個二十一世紀之後,對什麽都感興趣。遊戲旅遊,做飯化妝,無論誰來,歐陽樹虔都能和他聊上半個小時。她平日裏沒事就在上網,還網購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錢都是問妙果借的。


    一向小氣的妙果對歐陽倒是很慷慨,她樂此不疲地給歐陽安利各種自己的心頭好。前陣子兩人還討厭起了同一個明顯。這大概就是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了吧:聊聊八卦,互相安利之餘,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同仇敵愾。


    “妙果,其實我特別好奇,你到底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歐陽神秘兮兮地問,“少白和卓陽都喜歡你,你更喜歡誰啊?”


    難得有機會,聊了一會兒天,歐陽樹虔把八卦扯到妙果自己身上。她內心是希望卓陽贏的,畢竟熟一些。少白這個人總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偽善,隻有麵對妙果的時候才比較真誠。


    “我和少白是兄弟啦,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有次玄音帶我去他家,還看到過他被他爹揍的鬼哭狼嚎。不過怎麽問滿夏她都不肯說原因。卓陽就……我和他都不熟,感覺他來店裏做夥計的過程莫名其妙。當時還以為他想訛錢。你說他喜歡我,怎麽可能。”妙果搖搖頭,覺得不可信。


    “你居然不相信,哈哈哈哈哈。我要是不認識你,肯定不屑一顧以為你在裝哈哈哈哈哈。”歐陽樹虔笑的差點接不上來氣。她反複輕拍自己的胸脯,這個傀儡的身體算是目前自己最滿意的,可不能壞。


    妙果無語道:“你笑點好奇怪。”


    “那假如讓你選一個人和你過一輩子,你選誰?”歐陽樹虔不笑了,她認真問道。


    妙果不假思索地說:“這個還用選嘛?肯定是玄音啊,我和他都已經在過一輩子了。”


    “不能選玄音哦,話說,玄音不是你養父嘛?我說的是愛情那種一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歐陽樹虔追問道。


    妙果有些苦惱地拍拍自己腦袋:“玄音沒承認過我是他養女,不過我心裏,他是亦師亦父的存在。愛情的話,我不知道。我沒經曆過那個東西。小說裏說,是怦然心跳,小鹿亂撞。”


    “愛情有很多形式的,細水長流也是一種啊。你有沒有在特別高興,特別難過的時候都會想找人分享,第一個會找誰?”歐陽啟發道。


    妙果從床上坐起來,脫口而出:“我會給少白發短信。可是,我還是不覺得這是愛情,我們太熟了。”


    “你之前不是每十年才見他一次嘛,怎麽就熟了?”歐陽樹虔不甘心地問。雖然妙果想到的人不是卓陽,但她還是希望妙果看清楚自己的心。她這算是重生了一次,以前親生妹妹都不曾給過的姐妹情,歐陽樹虔在妙果身上體會到了。她希望她幸福。


    “話雖這麽說……”妙果猶豫了起來。


    話雖這麽說,可少白從來不曾在她的世界缺席過,從很久以前偷偷摸摸寫信,到有了電話每到一個地方就打電話報平安,再到現在的發微信。在那個手機短信隻能存兩百條的年代,妙果的手機裏都是少白發過來的信息。有問候,有笑話還有感歎。


    他離得很遠,卻又好像一直在妙果身邊。像家人多過像戀人。


    妙果搖搖頭,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無極村裏,茹珺也在迴憶,她拿著沈雲杉的照片說,“不管你死沒死,我都要找到你,那年你說長大後要給我搖一樹桃花,我不許你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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