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的身子就是因為常年受到妖氣的侵蝕,才會虛弱成這幅樣子?”


    十二娘有些不甘心,又補充道:“妖怪和人類在一起的最終結果隻不過是陰陽相隔,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莊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撫了撫八木的手背,道:“人類的生命終究是短暫的,能陪伴八木走上這樣一段路,我已經很開心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十二娘皺了皺眉,偏過頭對八木說:“那你呢?你就這樣讓她因為你而死去?”


    八木眼神灼灼,說道:“這番痛苦最多再持續七日便可。”


    七日之後,天狗食月,百變不開花,千年不結果的長生樹果子即將成熟,這件事情早就在外界傳的沸沸揚揚。


    傳聞長生樹果吃了能長生不老,是多少妖怪和人類夢寐以求的寶貝。


    “你要去爭奪長生樹果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十二娘歎了一口氣,她也知道,小莊已經病入膏肓,事到如今也隻有長生樹的果子能夠救下她了。


    不過……


    十二娘挽了挽發絲,對著窗外的月色默不作聲,任由寒風吹起發絲在手指繚繞。


    許久,才轉身說道:“若是你把她治好了,災劫就得由你來承擔。”


    人和妖相愛,必將會受到上蒼的責罰。一般都是由命數較弱的那一方來承擔這份痛處,所以下場很慘的都是人類。


    而若是小莊吃了長生樹的果子之後,她的命數就會反過來超過八木,所以命數的災劫就會轉移到八木身上。


    八木歎了一口氣,“你大可以不說出來的。”


    小莊明顯被埋在鼓裏,她不知道自己的愛人即將要做一件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八木打算為她付出什麽。


    十二娘覺得,作為愛人,她有權利知道這些,也有權利去選擇……


    然而她卻不知她的小心思是多麽的卑微,她想要用小莊來阻止八木,但是她小看了八木的決心,和他對於小莊的愛。


    “這位姑娘,可否將詳情告知一二?”


    小莊瞧著從八木口中問不出什麽,轉過頭問十二娘。


    “你這身病就是這場災劫,不過七日之後,這一切就會消失,你就會好起來。”


    十二娘避開八木灼灼的目光,張了張嘴。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不好的都會消失,包括八木。


    十二娘著實說不了謊,她本就不是一個說謊的人,她的眉眼和傲氣都讓人相信,從她口中說出的話都是真實的。


    小莊的麵色紅潤了一些,嘴角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拉著八木的手,笑得歡愉:“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床頭的燭光有些刺眼,十二娘趕緊別過頭,看向窗外。


    八木的笑容透著一絲莫名的意味,深深地看了十二娘一眼,片刻之後又低頭對著小莊的目光道:“是啊,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十二娘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明明是平時的穿著,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涼意。


    月色正濃,窗前燭光交錯,趁著十二娘的麵容尤為動人。


    我歎了口氣,即使是魂魄狀態還能保存這種清晰的記憶,到底是愛地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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