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迴頭,慕南就拿著一床被子和銅盆進來了。


    “多謝”,顧輕月伸手接過,十分感激的開口道。


    “輕月公子先休息一下,看看還需要什麽,都可以找我,我們校尉的營帳離這裏很近”,慕南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顧輕月看著慕南離開,趕緊將營帳的簾子拉好,確定外麵沒人,才三兩下將衣服鬆開,扯開了裹胸布,快憋死了。


    到底是誰說女子化個妝,梳個頭發,做男子打扮就可以出來晃蕩,當男人了?這簡直是太受罪了。


    她看著扔在一邊的棉布,翻身拉開被子,將自己裹嚴實,在床上滾了滾,才終於舒了一口氣,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明月高懸。


    聽著外麵時而走過的腳步聲,顧輕月睜著眼睛,在被子裏開始思索人生。


    終於進來了!


    她得先看看形勢,不知道有沒有運氣很快找到那個人,在這裏,她得擔著十二萬分的小心,這軍營裏處處都是耳聰目明之人,一不小心露餡被當成細作什麽的就麻煩了。


    翻了個身,顧輕月釋放出精神力,營帳外麵不遠處,慕南正和一男子說話。


    那男子身高體壯,不是慕北又是誰?


    “小公子身體怎樣了?白神醫呢?怎麽你自己來了?”慕南埋怨道。


    慕北揉著自己僵硬的腰,他可是騎著馬不眠不休三個日夜,才匆匆趕到的,幾乎是追著主子的後麵來的,他現在腰快斷了,重點是,屁股更疼,但這更沒法說出來。


    他想到白神醫的叮囑,鄭重的開口:“白神醫說小公子現在不太好,他的藥材還沒找到,離生草太珍稀了,他決定再深入梅穀山尋找,怕此次時間較長”。


    頓了頓,慕北壓低聲音:“小公子的毒不能再拖了,白神醫很著急,讓我來問主子討個主意,你趕緊去找主子”。


    說完,又揉了揉腰。


    “我這就去,你去歇一會兒,我快去快迴”,慕南看著眼前頂著濃重黑眼圈的同伴,十分同情。


    離生草??顧輕月眼睛睜大,那不是上次跟著小狐狸找到的珍稀藥材中的一種?


    還有,他們說的小公子是誰?難道是慕小柒的侄子慕瑾炎?上次見麵看著還好啊!


    中毒了?


    顧輕月忽的坐起身,想了想,穿戴整齊,從空間中拿出離生草,快速的出了營帳。


    突然,她頓住了腳步。


    她怎麽解釋她聽到的消息?他們在挺遠的地方說話,自己怎麽知道的?


    拿著藥草過去,不就暴露了自己偷聽牆角的事?


    顧輕月轉身,又朝營帳中走,看來,得另想辦法。


    “輕月公子”,身後突然傳來慕南的聲音。


    顧輕月背脊一僵。


    怕什麽來什麽。


    “慕校尉”,顧輕月轉身,看著慕南身邊的男子,眉頭緊鎖,步履焦灼,趕緊開口。


    “你有事?”慕雲初看著顧輕月神情有些僵,開口詢問。


    “哦,是這樣,我休息了一下午,想出來走走,出來又發現太晚了,軍營也不方便走遠,就想著明天再說”,顧輕月趕緊胡謅,同時,偷偷將離生草收入空間。


    希望沒被發現。


    慕雲初默默打量了顧輕月幾息,開口:“你一起過來吧,我也正準備找你”。


    “好”,看著急匆匆轉身走遠的男子,顧輕月趕緊跟上。


    進了慕雲初的營帳,顧輕月又開始偷偷打量,她想知道一個校尉的營帳和她的到底有什麽區別。


    正轉著眼珠到處看,耳邊就響起了慕雲初的聲音:“輕月坐吧”。


    顧輕月立即迴神,點點頭坐下。


    “不知可否請公子出手救治我的侄子?”慕雲初開口道。


    顧輕月假裝驚訝的問道:“慕小公子怎麽了?”


    慕雲初聞言,眉頭緊蹙,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旁邊的慕南見狀,趕緊將慕瑾炎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包括現在白神醫要去采離生草的事情。


    畢竟,如果要求顧輕月去治病,這些也是要知道的。


    顧輕月戲精上身,驚訝的開口:“離生草?能救小公子嗎?我上次去山裏采藥,正好得到了兩株,不知能否幫上忙?”


    聞言,慕雲初看向她的目光立即就變了,忽的起身,眼裏有探究,更多的是驚喜。


    “此話當真?能否請公子割愛?救我侄子性命,公子但凡有所求,本······校尉必會應允!”慕雲初沉聲迴答。


    “好說好說,醫者仁心,獻出離生草不當什麽,應該的,不過,能否請慕校尉幫個小忙?”顧輕月稍稍思索了一下,開口,並且坐正了身體,看起來正經無比。


    慕雲初聽罷,倒是坦然,“請輕月公子直說”。


    他並不反感公平交易,而且眼前的少年態度誠懇,他自不會認為這少年有趁火打劫之嫌,他也不是這種人。


    他暗暗決定,無論顧輕月說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畢竟,二哥就這麽一個嫡子,他一定要為他保住這個血脈,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名望、金錢、權勢,無不應允。


    顧輕月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主仆二人,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開口:“首先,能不能以後喊我輕月,或顧輕月,我不習慣公子來公子去的,聽著有一丟丟別扭;第二,能不能請慕校尉應允,我若有重要的事情均可請假離開幾天,我問了咱們大營,這臨時隨軍大夫也隻有一個月放一天假,我怕顧宅那邊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還得趕迴去,不知,上麵的兩個要求-------”,看著麵前兩個男子突然變得古怪的表情,顧輕月突然有點訕訕的。


    摸了摸鼻子,顧輕月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是不是-------要求太過分了?我知道,軍營的規矩肯定是很嚴格的,如果實在太麻煩,就算了,當我沒說,沒說,哈哈------”。


    慕雲初此時內心一言難盡,他都準備好大出血了,怎麽搞了半天,這小子就這點要求?


    仿佛他打開了一大箱金子準備送出去,而眼前的人說,隻想要個箱子上的小銅鎖。


    有些,說不上來,有點感動,還有點好奇,好奇這少年是不是真的就隻有這一點點要求?還是另有目的?


    不怪他暗自胡亂揣測,他自記事起,就處於風雲詭譎的洪流和殘酷陰狠的詭計當中,即使參軍後立了大大小小無數的軍功,依然被打壓的不得出頭。


    到現在得到這校尉之職,還是調到顧將軍手下後,他實在看不過眼自己被壓製,才提了職位。


    所以,在他這裏,輕飄飄的幾乎不求利益不要迴報的人,真的存在嗎?


    顧輕月等了半天,慕雲初和慕南兩個人都不說話,隻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


    顧輕月尷尬的說不下去了,怔楞了一瞬,她站起身擺擺手,“哈哈,就當我沒說,我知道可能有點徇私,不太好辦,那行,我走了,馬上就把草藥送過來,你們稍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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