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江市.義務救治中心


    “方遠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嗎?”


    當許護推開玻璃門來到大廳的時候,他看到了剛剛清理完喪屍的祁雨桃。


    “……嗯,那幫人幫方遠做了止血,這裏沒有專業的護理人員,所以我們也隻能找了些勉強能用的藥物,現在至少命是保住了。”


    “喬羽守在他旁邊,我把房子裏的喪屍清理了一下,暫時沒什麽問題了。”


    祁雨桃有些無力地靠著牆坐下,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的確太過殘忍了一些。


    雖說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她用刀砍死那些人的時候,她還是產生了生理性的不適,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沒能徹底緩過來。


    義務救治中心,這地方是陳決之前選擇的撤退集合點。


    本來他們是打算過來找一下,看還沒有僥幸活下來的醫護人員,那樣的話說不定能處理一下方遠身上的傷勢。


    但現在看來……這地方隻怕早就淪陷了。


    好在這附近聚集了不少喪屍,倒也足以讓他們規避夜行惡鬼的感知。


    “哢擦。”


    火光飄搖而起,點燃香煙的許護也默默地站在了大門內側。


    “你適應的……很快啊?”


    祁雨桃看向許護,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許護看上去並不怎麽在意今天的事情。


    明明殺了那麽多人,但許護的臉色並不像她這麽難看。


    “可能我比較冷血吧,你們不是也經常這麽評價我嗎?”


    許護笑了笑道。


    “冷血嗎……我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很理智的人,倒是沒怎麽用這個詞評價過你。”


    祁雨桃有些失神,她還挺羨慕許護的,至少他這樣的人更能適應這場遊戲的規則。


    “理智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冷血的,這兩種性格是個遞進關係。”


    許護丟掉手裏的煙頭,隨後探出身子朝門外看去,看樣子是在等待陳決的歸來。


    “陳決……不會有事吧?”


    祁雨桃的聲音頓了頓,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陳決。


    甚至可以說,如果陳決真的因為這件事死在惡鬼手中,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隊伍裏的其他人。


    因為祁雨桃很清楚,一旦陳決死了,他們所有人的存活率都會大大縮減。


    “不知道,他說他有辦法對付那些惡鬼,說不定也隻是為了安慰我們。”


    許護歎了口氣,同時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祁雨桃一眼。


    他當然知道陳決不會出事,陳決的行事風格雖然怪誕,但他實際上卻是一個步步為營的野心家。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去做毫無把握的事情?


    而在他這句話說出口之後,祁雨桃臉上的黯色頓時又更深了一分,這些許護自然也都看在眼裏。


    時至今日,許護也知道陳決做下這些事情,目的必然是為了改變這支隊伍的觀念。


    或者說,陳決希望他們所有人,都能夠舍棄掉一些不必要的原則。


    許護願意配合陳決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很清楚,祁雨桃等人如果能夠盡快改變,對這支隊伍來說也是件好事。


    “許護,決哥迴來了嗎?”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的時候,喬羽率先探出身子看向了許護,顯然她也同樣很在意陳決的情況。


    “還沒,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


    許護故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而這也讓祁雨桃的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不得不說,有許護這個深諳事理的人在場,倒是能幫陳決省去不少洗腦的工作。


    而這,也是先前陳決和許護攤牌的原因之一。


    陳決很清楚,許護才是這夥人當中最為清醒的那一個。


    而這也意味著,一旦許護站在了陳決這邊,這支隊伍隻怕就很難逃離陳決的掌控了。


    “沒事的雨桃,決哥很強的,他既然敢安排這次的行動,他心裏就肯定有把握。”


    喬羽一溜小跑來到祁雨桃跟前,隨即抓住她的雙手輕輕安慰道。


    “嗯……”


    祁雨桃輕輕應了一聲。


    隻是他們不知道,陳決這會兒沒迴來……是因為他去扒死人衣服了。


    先前和悼亡者交手的時候,雖說陳決已經盡可能用火焰包裹了身體,但還是有一部分衣服被血肉哀歌的效果轉化了。


    然後陳決當場就把那些衣服燒了個幹淨,現在還裸著身子在外麵扒別人衣服呢。


    畢竟悼亡者能夠追尋著血肉的效果找來,陳決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門外的飄雪已經漸漸停止,剩下的隻有喪屍們沉悶的低吼聲。


    許護扯下救治中心的一些床單,做了個勉強能用來取暖的火堆。


    在確保方遠能維持體溫的情況下,他和喬羽也安靜地守在了方遠所在的病房內。


    祁雨桃沒跟他們一塊,她現在隻想守在大廳裏,期盼著陳決能夠活著迴來。


    “希望雨桃能早點挺過來吧……”


    喬羽蹲坐在火堆旁烘烤著雙手,同時看著眼前的火堆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慢慢來吧,這次的事情對她打擊的確太大了些,陳決要是真出點什麽事情,她怕是很難原諒自己了。”


    “不過她怕陳決出事很正常,倒是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許護有些疑惑地看了喬羽一眼。


    “我還好啦,之前跟決哥去醫院的時候,我也算見識過他的手段。”


    “再說了,我雖然不知道那些惡鬼有多麻煩,但我不覺得……決哥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喬羽笑了笑說道。


    “你看的還挺透徹。”


    許護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顯然喬羽的迴應讓他有些意外。


    “哼哼,你不也是一樣嗎?”


    “你明明知道決哥不會出事,你還故意去刺激雨桃,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


    喬羽哼哼了一聲說道。


    “沒辦法啊,她總得認清現實的,現在想清楚總比之後……”


    許護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迴去,因為他想說的是:“總比之後被陳決拋下的好”。


    雖然陳決一直以來都表現得盡職盡責,甚至可以說他很像個優秀的隊長……


    但許護知道,陳決本質上還是個冷酷無情的獨裁者。


    無論是操練幾人的生存能力,還是在這場遊戲中起到的領導效果,陳決的確都算得上盡心盡力,但那也隻是他確保隊伍戰鬥力所做的努力。


    換句話說,對陳決那樣的人而言,隻有具備利用價值的人才值得留在身邊。


    而許護雖然已經認清了自己的本性,但他仍舊不想舍棄這份友誼,這也就導致他骨子裏明明藏著一頭殺人鬼,但他也同樣會在意這支隊伍的死活。


    所以許護才會去逼祁雨桃一把,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確保陳決繼續把他們留在身邊。


    雖說這樣做對祁雨桃殘忍了點,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知道你是為了雨桃好,希望她能快點想通吧……”


    喬羽疑惑地看了許護一眼,她不知道許護為什麽隻把話說了一半。


    不過她也沒有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許護的性格。


    既然許護不願意說,想來也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聽的話。


    “陳決迴來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祁雨桃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這也讓許護和喬羽立即起身趕了過去。


    當他們來到大廳的時候,才發現陳決正穿著一身帶血的襯衫,而且連鞋子都跑不見了。


    “嗯……決哥,你有點像個逃難的。”


    喬羽率先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不應該先關心一下我的傷勢嗎?”


    “嘿嘿……”


    陳決有些無語地敲了敲喬羽的腦袋,後者頓時捂著天靈蓋吐了吐舌頭。


    “你……你怎麽樣?”


    祁雨桃靜靜地看著陳決,她從陳決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在關注對方。


    在發現陳決除了臉色蒼白了些,身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傷口後,她緊繃的表情這才鬆懈了下來。


    “還行,雖然打不過那玩意兒,但是跑還是能跑掉的。”


    陳決笑著迴應了一句。


    “它不會追過來嗎?”


    許護還記得這些夜行惡鬼的秉性,這些鬼東西都是些狂熱的獵殺者,想必陳決應該是動用了某種手段抹掉了自己的痕跡。


    “放心吧,追不過來,它現在估計正在拿周圍的喪屍出氣呢。”


    陳決搖了搖頭,隨後繼續問了一句:


    “方遠呢?”


    “在裏麵休息呢……”


    “那他隻怕是休息不了了。”


    陳決笑了笑說道。


    “什麽意思?”


    “啊……我準備給他做個小手術。”


    陳決挽起袖口,露出了那雙輪廓分明的手臂。


    “決哥你還會這個?!”


    喬羽瞪大了雙眼,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旁的兩人也同樣驚訝地看向了陳決。


    “嘿嘿嘿……會的不多,一點點?”


    陳決笑著朝方遠的房間走去,如果方遠知道陳決這會兒要做什麽,隻怕拚著身體也要爬起來跑路。


    因為陳決所說的“手術”相當恐怖,那玩意兒壓根不是正常人能夠扛住的。


    在末世後期待了那麽些年,陳決當然懂一點手術的門道,但過去卻很少有人敢讓陳決操刀。


    為什麽呢?


    因為在他手下做完手術的人,往往跟在鬼門關逛了一趟沒什麽區別。


    ps:國慶休假一天朋友們,迴老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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