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的反應過於自然,一時間導致在場的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正常來說,在麵對一個持槍暴徒的時候,會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進行挑釁嗎?


    站在一旁的田佳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陳決可是她引薦過來的。


    要是真惹到了高晨,她這個引薦人肯定也得擔上不小的責任,到時候說不定還得被趕出這裏。


    想到這裏,田佳連忙黑著臉走向陳決。


    看她那架勢,似乎是打算給陳決來上一嘴巴。


    “喂,陳決,你在搞什麽鬼,我讓你帶東西過來你……啊啊啊——!!”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陳決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臉上。


    隨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陳決單手抓著田佳的臉龐,並且把她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田佳尖銳的叫喊聲傳遍了這間大堂,而這也使得高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你先別說話,有點吵。”


    陳決有些煩躁地掏了掏耳朵,隨後更是將手裏的女人直接摔了出去。


    跌倒在地的田佳掙紮著爬起身來,在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了額頭上傳來的黏膩觸感。


    “血……血!”


    驚嚇過度的田佳臉色一白,竟是當場暈了過去。


    “……”


    高晨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陳決的舉動反而讓他暫時冷靜了下來。


    他見過陳決,雖說僅僅隻是見過一麵,但他對這個人也總歸是有些印象的。


    可是記憶裏的那個病秧子,和現在站在他眼前的這個青年,完全找不到任何相似之處。


    除了那張臉。


    沒錯,眼前的陳決的確和過去的那副麵容沒什麽區別。


    但他的體態,身形,舉止包括說話的語氣,都和高晨記憶裏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現在的這個陳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果斷與狠厲,絕對稱得上是眼下這個世道最為優秀的玩家。


    “你……是玩家吧?”


    高晨笑著看向陳決,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在他的猜測裏,眼前發生的一切,隻怕都和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遊戲界麵有關。


    而當高晨的話語落下後,陳決的動作突然頓了頓。


    “果然啊……”


    高晨的臉上多出一些邪異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猜對了。


    然而陳決剛剛表現出來的反應,實際上隻是因為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玩家這個名詞。


    連陳決自己都沒想到,他下意識表露的反應,讓眼前的高晨產生了一些自以為是的誤解。


    “我也是玩家,而且現在手上還有一百多的積分。”


    “你既然是玩家的話,應該也知道現在玩家的數量相當稀少。”


    “隻要你我聯手,這座城市說不定都會落到我們的手中。”


    高晨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為深邃。


    在他看來,隻要利益分配得當,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


    陳決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高晨,眼裏多了些疑惑的神色。


    這人……在說什麽?


    還有這禿子怎麽看著這麽眼熟?


    “怎麽樣,考慮考慮吧?”


    “我這裏有人有地盤,隻要你願意,以後拿到的收益你我可以對半分。”


    “如果你和田佳之間的恩怨還沒有了解,我也可以把她交給你隨意處置。”


    “這應該是個相當不錯的提議,你覺得呢,陳決?”


    高晨見陳決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考慮自己的提案,不由得又說了一大串話。


    而一旁的打手們見狀也是鬆了口氣,畢竟他們已經見識過陳決的手段,實在不想再和這個瘋子幹起來。


    “……我想起來了。”


    陳決有些無語地扶住額頭,因為他想起來眼前這禿子是誰了。


    在原主的記憶裏有一段很難過審的情節,就是原主在田佳的出租屋裏捉奸在床的那一幕,這家夥好像就是當時的主角之一。


    隻是原主記憶裏的高晨是赤身裸體的,所以陳決一時間還沒認出這人是誰。


    “什麽?”


    高晨聞言微微一愣,然而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陳決已經握著手裏的爪刀衝了過來。


    “你這張臉,有那麽吸引女人嗎?”


    爪刀的寒芒與怪異的冷笑同時到來,陳決居然在眨眼之間來到了高晨的眼前。


    “砰!”


    “啊——!”


    突兀的槍聲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同響起,瞬間撕破了這間大堂的寂靜。


    當眾人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陳決的胸口處多了一個黑洞洞的彈孔。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高晨壓根就沒把手槍扣在槍套裏,他一直都在提防著眼前的陳決,所以他才能在陳決靠近的一瞬間掏槍射擊。


    但是……


    先前發出那聲慘叫的人並不是陳決,而是高晨。


    此時的高晨正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臉龐,汩汩的鮮血沿著他指間的縫隙不斷向外湧出。


    當他把手放下的時候,在場的幸存者無不是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那張滿是橫肉的兇戾臉龐,此刻卻多出了一道猙獰無比的刀疤,他的整個鼻梁都被陳決給掀了起來,血淋淋的傷口看上去驚心動魄。


    陳決居然直接剮下了他的鼻子。


    事實上,這還是高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的結果,不然他現在已經被陳決貫穿了頭顱。


    “陳——決!”


    高晨的眼角因為劇痛不斷地抽搐著,鮮血淋漓的鼻梁更是讓他看上去如同惡鬼。


    “我要宰了你,王八蛋!我要你死!”


    “……”


    陳決低下頭看了眼胸口處的血洞,臉上的表情並沒出現什麽變化。


    “……等等,你是……你是什麽怪物!?”


    就在高晨打算再度舉槍射擊的時候,他的瞳孔突然劇烈地收縮了起來,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愣愣地定在了原地,甚至連臉上的傷口都顧不上了。


    因為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陳決胸前的槍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就連那顆陷入他身體裏的子彈,也被不斷滋生的血肉一點一點地擠了出來。


    當那顆變形的彈頭掉落在地的時候,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們看見了什麽?


    “你猜?”


    陳決走到高晨身旁,他笑眯眯地按住高晨的臉,將對方一把壓得跪倒在地。


    “啊——!”


    由於臉上的傷口被陳決的手心死死抵住,導致高晨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叫。


    他舉起手裏的手槍,朝著身旁的陳決不斷地扣動著扳機。


    槍聲在大堂之中不斷傳響,可那些打進陳決身體裏的子彈卻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反而讓陳決進一步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將高晨的頭顱按的嘎吱作響。


    “啊——!!放開,我艸你*,放開我!”


    “……”


    陳決麵無表情地扣住高晨的臉龐,隨後他抽出先前插在屍體上的青柄獵刀,在一隻手製住高晨的情況下,將手裏的獵刀重重地劈在了高晨的天靈蓋上。


    獵刀的刀鋒嵌入高晨的顱骨之中,導致他整個人劇烈的抽搐起來。


    陳決沒有停手,他就這麽按著已經喪失抵抗能力的高晨,一次又一次地揮舞著手裏的獵刀,就像是在處理一堆毫無意義的爛肉。


    血液隨著刀刃的劈砍濺射而起,將陳決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龐襯得猙獰無比。


    直到高晨的整顆腦袋都被剁得血肉模糊,陳決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啊……舒服了。”


    陳決伸手將額前的劉海挽向腦後,露出了那張沾滿了鮮血的臉龐。


    這恐怖的一幕直接碾碎了眾人的心神,他們紛紛低下腦袋,不敢再抬起頭來看陳決一眼。


    至於那些僥幸活下來的打手,更是早已丟下了手裏的武器,發瘋似的逃離了這裏。


    “……”


    陳決抬頭看著天花板,眼中的光芒變得有些迷茫。


    說起來……他明明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手裏卻已經沾上了這麽多條人命。


    這麽一看,這裏和過去那個人吃人的末世也差不了多少。


    陳決轉過身來,幽幽地看著呆坐在原地的幸存者們。


    “哥,別殺我,我們跟他不是一夥的,我們也是被困在這裏的。”


    “這些,這些都給你哥,求你了我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娘,你放過我吧!”


    被嚇破了膽的他們不斷在身上翻找著,最後把一些奇奇怪怪的首飾和錢包放在了地上。


    “我看起來很像搶劫犯嗎?”


    陳決伸出手指著自己問道。


    “不不不,你這是幫社會除害呢哥!”


    “是啊是啊,你……你是好人,對,你是好人!你救了我們!”


    幸存者們連連搖頭,他們這會兒都快哭出聲來了。


    跟現在的陳決比起來,他們甚至覺得高晨這些混混都和善了不少。


    “……表不錯,舍得嗎?”


    陳決彎下腰翻了翻,最終從那堆財物裏挑出了一枚鑲金的老式懷表。


    “哥你這話說的,這表就是為你準備的啊!這玩意兒太符合你的氣質了!”


    “……”


    陳決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將懷表塞在胸口處的口袋裏,轉而邁開步子朝著之前昏死的田佳走去。


    陳決將田佳的頭發一圈圈地纏在手上,然後把她直接拖出了酒店的大門,而閃電則是默默地跟在了陳決的身後。


    沒過多久,他們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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