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光隻有呂秀蘭一個人擔心,村裏人也都著急,心想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也有人說要再派人出去,可是村長這次說什麽也不讓大家出去了,第一次出去的已經是村裏大部分的年輕人了,若說是再派人出去,誰來種莊稼,誰來保護村裏的一群婦孺?但是劉家人也不能就這麽一直放在房間裏等著發臭啊!原先村長的打算是不破壞犯罪現場,等到城裏那些有本事的警察來了後,也能多多少少發現一兩處線索,但是現在一連三天都沒有迴應,屍體在這大霧天氣可經不住放,惡臭也早已經遍布了呂家莊的各個角落。最後在村長的提議下,村民這才忍著惡臭,進了劉家,把一家五口的屍體都用席子卷了起來,劉家雖然一家人平時本本分分,可畢竟是外姓,不能進呂家莊的祠堂,所以屍體就暫時放在了劉家的院子裏,後來大家又在劉家院子裏燒了些雜草,熬幹了幾壇陳醋,這才讓村裏的屍臭味減輕。


    劉家一家五口人的屍體自然不能就這麽放著。村長決定,再過上兩天,若是出去的人再沒有迴來,便先將屍體安葬,然後再拍兩個稍微年輕的人出去找。這看起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在這個偏遠貧窮的地方,村長就是整個村最大的官,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而此時一直待在家備孕的呂秀蘭,雖然心裏跟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也隻能服從。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從劉家五口人下葬算起又過了半個月,呂家村的霧氣還是沒有散,反而越來越濃。這半個月呂家村總共派出去了四次,四次都沒有人迴來過,飛來的橫禍讓這小小的呂家村籠罩上了一層死亡的氣息。老公不在家,田裏的活自然就要落在公公身上,萬幸的是呂秀蘭的公公當年也是田地裏的一把好手,身體還算是硬朗,幹起莊戶活一點不比自己的兒子差。唯獨就是晚上的夢話變得多了起來,隔著一麵土牆,呂秀蘭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公公有說夢話的習慣,呂秀蘭早就聽婆婆說過,加上呂秀蘭一直擔心自己丈夫的安慰,所以自然就沒有多注意,可是漸漸地,隨著自己公公的夢話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呂秀蘭這才起了疑心,等到自己的公公早上去種田的時候,呂秀蘭便悄悄問自己的婆婆,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這麽久沒有迴來,讓公公著急了?不然怎麽會每天晚上那麽多夢話?可是婆婆卻說自己因為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危,所以精神一直不好,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根本就聽見自己老頭的夢話。聽自己婆婆這麽說,反而讓呂秀蘭更加懷疑了,畢竟自己公公的夢話那麽大,怎麽會聽見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呂秀蘭想問問別人,可是自己懷了孕,加上自己的婆婆天天在家,想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卻阻止不了別人進來,畢竟呂秀蘭的婆婆也知道,讓一個小姑娘呆在房間裏這麽久肯定會憋出病來,所以等劉家的事情過去後,呂秀蘭的婆婆也會找村裏的婦女來家裏串門。呂秀蘭也是借助這樣的機會,才知道,不光自己的公公有這樣的情況,村裏好多人都開始有了晚上說夢話的習慣,甚至已經開始有人每天晚上夢遊了,大家都說這霧氣透著邪乎。呂秀蘭聽到這些不由得想哭,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肯定是兇多吉少,迴不來了。


    從那以後,呂秀蘭便開始主動配合自己婆婆的安排,婆婆讓自己做什麽,自己就做什麽,也少了很多怨言,畢竟呂秀蘭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己肚子裏的小生命,已經是這一家老小活著的希望,公公整日下地幹活,婆婆整日忙裏忙外,表麵上是很堅強,對自己兒子的消失表現得很平淡,其實,呂秀蘭明白,公公婆婆隻是不想要讓自己感到難過,若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再有什麽閃失,他們老兩口還有什麽活著的意義。


    為了延續呂家的香火,呂秀蘭也漸漸接受了失去丈夫的實事,重新振作,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上。但是老天如同一個強盜一般,他會毫不留情的搶走任何的夢想,就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有所好轉的時候,可怕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這一次不再像是劉家那種小打小鬧,而是一場屠殺,那一天晚上,狗叫的很兇,村莊裏充斥著咆哮聲,哭喊聲。這可把床上的呂秀蘭嚇得不輕,自己已經懷胎五個月,肚子也早就出來了,呂秀蘭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而自己的公公和婆婆則一翻往日的常態,平時碰見這件事情,公公都會出去看看這是怎麽迴事,婆婆會去關門。等公公迴來敲門才開,可是這個晚上,是公公去關門,而自己的婆婆則是去將家裏的所有糧食都搬進屋裏,如同避災一般。最後還告訴了呂秀蘭,房間裏其實是有一個隱藏的暗道,那是以前打日本鬼子時挖地,裏麵有水源,還有糧食,若是碰見什麽意外,就讓呂秀蘭鑽進去避難,以前不告訴呂秀蘭是怕她知道了暗道,耐不住寂寞,會偷偷跑出去玩,這樣影響肚子裏的孩子,現在看來呂家莊是要遭大難了,這才肯告訴盧秀蘭這個秘密。


    村裏的咆哮聲整整持續了一個晚上,盧秀蘭陪著公公婆婆一直躲在屋裏,誰也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坐在泥做的炕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期間有一次,一人似乎在敲自己家的木門,剛開始還算是正常,但是就在敲第四下的時候,砰地一聲,一把漆黑的單頭大斧子就劈進了門裏,碩大的斧頭瞬間就把木門劈出了一個大洞,嚇得盧秀蘭剛想張嘴大叫便被自己的婆婆給捂住了,隨後門上的斧頭抖動了兩下,像是被什麽人在外麵抽拉一般,看樣子是因為太用力,斧頭直接就卡在了門裏,沒有辦法拔出。外麵的人既拔不動斧子,也沒有聽人的喊叫聲,以為沒有人在家,這才嗷地一聲如同野獸一般跑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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