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愣了愣,眸子裏閃過一絲戒備,忽地冷笑一聲,“施子謙,你耍人有意思嗎?”


    迴家?他試探過她數十次了,隻要她實話說,他必定發火,她哪還信他。


    她蔑視,不屑,嘲諷的語氣落進他的耳中,那一刻,他感到鞭子抽在他身上,疼痛在心底滋生蔓延。


    資本家慣有的睿智,他看得懂,她是對他絕望了。


    為什麽會絕望?因為她不愛他,對他沒有感情吧。


    他那麽想著,語氣不自覺加重,唇角銜著冷笑,“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宋晚聽了,血氣上湧,瞬間火大。她衝施子謙發了火,“施子謙,你不是人!你是惡魔,是魔鬼!”


    她是氣急了,也是憋壞了,站起身,抬腳就往施子謙腿上狠狠踢了一腳。


    “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踢一腳根本不解恨,宋晚連踹了他三四腳。


    施子謙坐在沙發上,唇角勾了勾,抬起眼簾凝視她氣得通紅的臉頰。


    他想自己一定瘋了,竟然喜歡她衝他發脾氣,衝他發火,甚至是打他,踢他……


    別墅裏正忙活的管家和傭人嚇了幾跳,急急忙忙要走來客廳製止宋晚。


    施子謙坐那,冷冷一個眼神射去,管家怔住,頓時收住靠近的腳步,心裏暗暗歎息,少爺,無藥可救了。


    雖然施子謙對任何人都報以溫和儒雅的態度,但還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蠻橫。


    宋晚,是第一人。


    她歇斯底裏的發泄,踢他幾腳覺得不爽,又揚手握拳往他身上捶,嘴裏說著,“施子謙,讓你欺負我,打你打你……”


    自她出生,就被一家人捧在手心裏,像個公主一樣寵著。卻在愛情的路上遇到施子謙,遭了欺負,心裏這股怒氣怨氣逼得宋晚快要發了瘋。


    猶如雨點砸人臉似的,她一拳一拳捶下來,捶得施子謙悶哼,可他心裏,卻覺得甜蜜蜜的。


    遠處的管家嚇破了膽,他們少爺昨夜差點出事,宋小姐這麽捶下去,還不得捶死了人?


    “宋小姐……”管家要喊,要製止。


    沙發上,任由宋晚打他的施子謙,一瞬的冷臉,那瞥向管家的像極了老虎捕殺獵物前的兇狠。


    “……”管家抹了一把額頭汗,不安閉嘴。


    施子謙收斂眸色,看向打他的宋晚,唇角勾著,“手疼不疼?要不要砸東西?家裏的東西隨你砸。”


    他這句話好似一道聖旨,宋晚頓了頓,甩甩捶他捶得微微紅腫的手,氣唿唿地瞪著施子謙,“你說的!”


    “嗯,我說的”施子謙認真的語氣,十分肯定。


    宋晚癟了下嘴,狠瞪施子謙,“你別後悔!”她說著,就將客廳那件價值三百萬的青瓷花瓶砸到他麵前。


    砸下去的那一秒,宋晚心疼了疼,錢啊,她敗家子啊……


    隨著瓷器摔碎的響聲,莊園外阿泰的聲音響起,“少爺,楚先生和楚太太來了。”


    宋晚聞聲,臉一慌,她下意識要躲起來。


    施子謙整理了下衣服,視線輕掃宋晚,淡定地站起身,示意傭人清理瓷器碎片,一臉風輕雲淡的招唿了楚非遠和宋安喬。


    楚非遠他們帶來他妹妹施優娌的孩子忘忘。


    一整天見麵聊天下來,施子謙看著楚非遠和宋安喬,夫妻兩人之間的心有靈犀的默契,楚非遠時不時拍拍宋安喬的小手,而宋安喬對楚非遠的淺淺一笑。


    兩個人,眉目間都透著讓人心生羨慕的幸福。


    那種愛著對方,關心對方的心思是演不出,模仿不來的。那是相愛之人日複一日滲透彼此靈魂的脈脈溫情,是自然而然的表達。


    施子謙望著楚非遠他們,心底浮出一層又一層的羨慕,這種感情,他期盼過,在夢裏,和宋晚。


    可是……


    夢醒之後,他知道,這一世,他和宋晚沒有那個緣分。


    楚非遠他們在的幾天,施子謙糾結,掙紮,痛苦,他每每一想宋晚不在他身邊,他滿腹的悲傷無處宣泄。


    然而,他又一想宋晚在他身邊永遠不會幸福,他的心,猶如一塊巨石壓頂,憋悶而苦澀。


    幾天後,他接到楚非遠在意大利的電話,臉上卻是苦笑了一下。


    他何時沒有相信她?


    當她不承認自己四年前算計他時,他是信的。暗中派人又將當年事情查了一遍,之後,又將那天宋父生日宴會後那封神秘人送來的信件暗自調查,所有一切事實的真相都在慢慢浮出水麵。


    他查到他的玉髓出現在了意大利,為了不打草驚蛇,避免藏在暗處的懷疑。施子謙讓楚非遠幫他去看一看,畢竟楚非遠在意大利有自己的一方勢力,沒人不知楚家的楚少爺。


    一切如他所料,玉髓果真出現在他出生,卻在外休養身體後,沒有再迴去過的地方。


    兩個月的相處,他是一直在相信宋晚的,隻是……他不肯去思考,不肯去了解。


    可悲可憐的他,隻能借著讓宋晚還債,還他孩子的名義,一次次威脅宋晚。


    這麽多年,他一個人孤單久了,太怕失去一個可以陪他,給他微笑的人了。


    因為害怕,又因為不知該怎麽去愛一個小女孩,他像個殘忍的魔鬼一樣,病態的糾纏著宋晚……


    痛定思痛,思索再三,施子謙終究妥協在自己的理智下。


    “少爺,你真決定要她迴國嗎?”阿泰得知施子謙的決定後,艱澀開口。


    書房裏,施子謙沉默良久,眼神虛晃的看著前方,他不是在看現在,而是透過現在看一個人,一個讓他動了情的小女孩。


    “阿泰,我和她的關係深陷泥澤,此生再也擦不淨,拔不出,她害怕我,也不會愛我……她在我身邊不會幸福的,我施子謙是不幸的存在,她不該被我拉下泥潭……”


    宋晚走的那天,施子謙站在窗前凝視許久許久,久到他快成了一尊雕塑。


    機場前,阿泰將一束香檳玫瑰給了宋晚,“宋小姐,這是我們少爺送給你的最後一次花了。”


    宋晚胸口窒息地接過,唇瓣一片白。


    阿泰看著她,嘴唇微動。


    他很想大聲質問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來折磨他們少爺的,是不是蠢,她難道就不知道他們少爺每天送給她一朵香檳玫瑰的含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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