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誤喝過一次。”今晚,沈司恪的興致特別高,迴憶著他與宋安喬所交集的點點滴滴,“高考結束的師生宴上,她誤將杯子裏的白酒當成了雪碧,喝了一大口,結果醉的不省人事。”


    最後,是他送她迴家,一路上,他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親她,但僅存的理智與道德,讓他壓抑著沒敢動手。


    舍不得,他實在舍不得在她不知的情況下,染指了她。


    宋安喬聽著,眼睛忽然酸澀了一下,低垂下頭,“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司恪,她暗戀多年的人,突然說起過往,難免不勾起感傷。


    她起身時,斜後側,隔了一桌的男人刻意低下了頭,等宋安喬走遠,男人起了身,慢慢朝著街口走去。


    一輛奧迪車前,卓文開了車門,“楚總,夫人去了洗手間,要不要告訴夫人,您再等她。”


    楚非遠坐在車內,眼神冷冷的,一臉戾氣,“談了什麽?”


    卓文如實作了迴答。


    “開車。”


    聽完,楚非遠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車外,卓文感到一陣冷風直刮著他的臉,上車,車子絕塵而去。


    宋安喬緩和了情緒,走出洗漱間,林顏不知再和沈司恪說什麽,笑得特別燦爛,而沈司恪卻隻抿著唇,淡淡的一笑。


    人方走進,手機響了,宋安喬看清手機號碼,心一下子就慌了。


    “在哪?”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在,在,在外麵。”


    宋安喬閉了下眼睛,自責自己太過慌張。


    “地址?”楚非遠冷聲問,有了情緒,是危險嗜血的情緒。


    宋安喬報了燒烤攤的地址,楚非遠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突,他胸腔壓了一股火,但幸虧這女人沒騙他,說了正確地址,否則,他會立馬調頭,打也打死那男人。


    “我讓卓文去接你!”


    手機掛斷,宋安喬腦子嗡嗡的,好半天緩不過勁,急急忙忙收了手機,拿過座椅上的背包,背上身。


    “沈老師,林顏,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她不等兩人迴應,匆忙往前跑,一直跑到街口看不見燒烤攤的位置才停下腳步。


    沈司恪眸色暗了暗,一次性的杯子在他手裏捏成了團,裏麵的啤酒流出,順著他的手臂,流在桌上,淌在了地上。


    再等等,再等等,安喬,我會讓你迴到我身邊的。


    十分鍾,卓文出現,宋安喬上了車,坐在後座。


    卓文透過後視鏡看她,“夫人,您吃燒烤了?”


    宋安喬怔住,低下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炭火肉香的熏烤味。


    她臉色微白,“對,吃了,和朋友一起。”


    卓文點頭,鬆了一口氣,幸好夫人誠實,不然,一場災難即將爆發。


    抵達帝爵景灣時,一輛出租車與他們擦肩而過。


    宋安喬奇怪的蹙眉,夜深了,能在帝爵景灣內看到出租車,實在稀奇。


    “楚非遠,我迴來了。”


    一進門,宋安喬先開口喊了一句,沒人應。


    換好拖鞋,放下包,楚非遠拿了浴袍,準備洗澡。


    宋安喬一驚,兩小步跑到他身邊,輕聲道,“醫生說你不能洗的。”


    “沒事,我隻是簡單衝洗。”楚非遠麵無表情,不冷不熱道。


    “不行,你萬一沾到水怎麽辦?”宋安喬擋住楚非遠的去路,固執而堅決,“我不能讓你洗。”


    楚非遠垂眸,冷不丁地說,“你幫我洗。”


    “……”


    長睫微顫了下,宋安喬答應了,或許是因為心虛,楚非遠說什麽,她都順著做了。


    楚非遠坐在浴缸裏,心裏冷笑不止,那麽怕碰觸他的女人,竟然為了掩飾甘心幫他,他不知該誇她聰明還是愚蠢。


    答應是答應了,可真正實行起來,卻十分困難。宋安喬站在浴室,舉步維艱,眼睛不知往哪看,手指攪著手指,內心的緊張不安,全部暴露。


    “不過來?”


    他聲音低得周圍氣壓跟著驟然一沉。


    宋安喬微眯著眼睛,一步一步朝前走,臉頰透紅,深深吸了幾口氣,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驀地。


    她突然轉身跑出了浴室,留下楚非遠擰緊了眉,一分鍾後,她戴著黑漆漆的墨鏡走了進來,“那個,楚非遠,我能不能關燈?”


    楚非遠坐在那裏,眼角抽了一下,“你出去吧。”


    宋安喬愣住,“你生氣了?”


    “沒有。”楚非遠沒有情緒,“如果不怕我硬是強上,你就繼續。”


    宋安喬再次愣住,十幾秒後,灰溜溜的出了浴室。


    半小時後,楚非遠洗好澡,宋安喬再另一間洗漱間也洗好了,正在擦頭發,聞了幾遍,確定身上沒了燒烤味才放心。


    楚非遠看著她,一雙黑眸微閃動了下,眼神幽冷深沉,轉身去了酒櫃,拿出珍藏的白酒,倒了一杯。


    “喝點水。”他身上穿著浴袍,宋安喬放下吹風機,看向他的額頭,紗布幹爽,沒有淋濕的痕跡。


    她接過杯子,沒有喝,眨了下眼睛,微笑著問他,“你餓不餓?我去做點宵夜給你吃。”


    “不餓。”楚非遠盯著她手上的杯子,聲音淡淡。


    宋安喬看他盯著杯子,木訥訥喝了一口,辣,當即要吐出來,楚非遠箍住她,緊握她的手,推送著杯子,一杯白酒,全部灌了進去。


    “你!”宋安喬臉頰嫣紅,嘴角水光粼粼,大力推開楚非遠,“做什麽?”


    酒,他灌她酒。


    臉頰發熱,腦子發昏,沒三分鍾,宋安喬雙腳發軟的站不住了,楚非遠放下杯子,抱起她,進了臥室。


    床上,女孩難受得扭來扭去,燥熱,頭暈,四肢漸漸無力,最終,昏昏睡去。


    楚非遠站在床邊,冷眸幽深,怪不得婚禮上,她隻喝橙汁,什麽都不沾,原來這麽怕酒。


    白酒的度數有多高,他心知肚明,別說一個女人,就單說男人喝了滿滿一大杯也會暈得不省人事。


    粉唇微微翕動,白嫩的小臉上染著誘人的紅暈,乖巧的睡著,醉酒的品行猶如她清醒時般,都是那麽乖巧,安靜,一張單純的小模樣,看著就很好欺負。


    欺負。


    對,喝暈她,就是想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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