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外,大黃忠心耿耿守護在旁。


    福寶心中溫暖,抱了抱俊美的大黃,若不是有她在,自己進出小世界時都不安心。


    盤膝坐下後,福寶先數了數剩下的靈寶,這些日子多有斬獲,此時卻隻剩下了二十枚而已。


    “暫時也夠用了。”


    想著,福寶又拿起了那來自嚴東樓的儲物荷包。


    這荷包已被他靈力完全操控,收放自如。


    雖也隻是淬體境,但福寶跟嚴東樓那個半吊子不同,不需靈符就可封住荷包。


    此時他便將身上亂七八糟的物件都拿了出來,立刻整理起來。


    那些功法口訣都刻印到了小世界的大青山上,而福寶最先整理的都是些隨身物品。


    “有紅蓮梵火,就不需要火折子了。”


    “有葫蘆小世界,這水袋也用不上了。”


    福寶手掌現出紅蓮梵火,隨手將那些沒用的東西全部化為灰燼,順便將驛站裏那些死人留下的物件也一起銷毀了。


    然後便是整理有用的物件。


    首先是兩個道牒,青雲觀的那個假道牒,以及青璿姐姐送的,那刻著師尊薑道陵之名的真道牒。


    然後就是二十枚大雍靈寶,金寶錢一串,銀寶錢兩串,青銅錢若幹。


    這些收入荷包後,福寶又拿出了一堆凝氣丹,這是小世界裏玄山道人煉製出的丹藥,現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凝氣丹旁是那瓶清虛觀繳獲的“還靈丹”,煉氣級修士都能用的迴靈妙丹。


    福寶拿出一顆,喂給大黃補充一下,然後收起丹藥,開始整理麵前那一堆玉器。


    陳萬秋的玉石印章,驛站搜刮到的玉扳指,玉佩,玉如意,嚴湘竹寫過字的竹扇……也是全部收好。


    最後就是那枚玄天院的破軍令牌了。


    福寶想了想,這種身份令牌也許隨時都能用到,便收在了錦袍的衣帶裏,就在那隻竹魚符旁。


    小世界裏,嚴東樓他們已商議完畢,唿喚起了主人。


    福寶神識一閃,出現在湖邊。


    嚴東樓白胖的臉上滿是憂愁之色。


    福寶看出他心思,沉聲道:“陳萬秋罪大惡極,臨清之亂死了這麽多人,我父母也是被亂民所害,所以饒他不得,至於你姐姐……”


    嚴東樓撲通跪倒在地,不說話隻磕頭。


    福寶冷然搖頭:“我不會許諾你什麽,陳萬秋饒不得,嚴湘竹就能寬恕了麽?”


    嚴東樓抬頭,卻是語出驚人:“主人,若我姐姐和陳萬秋的罪行暴露,務必請您親自取了他們兩人性命!”


    親自取其性命?


    福寶頓時恍然:“你這小子還挺聰明的,嗯,現在說說你們想出的計謀吧。”


    嚴東樓立刻道:“我等以為,主人先要給玉真公主寫封離別書,就用白鶴傳書,不設任何秘印,這樣誰都可以打開看到,以此擾亂敵人視線。”


    福寶點點頭:“就是故意要讓陳萬秋他們截獲書信,那就不能隻放出一隻白鶴了。”


    “主人這兒有的是白鶴簡,咱們一次放出七八隻白鶴,定能奏效。”


    “那下一步呢?”


    “沒了主人在旁,那陳萬秋隻會盯著公主殿下,他的時間不多了。而主人您便可潛入臨清縣,見機行事。”


    “您還可假借陳忠的身份,以帝都道錄司總院之職,更可省去無數麻煩。”


    福寶想了想:“那陳萬秋是沒見過我的,不過我的音容相貌怕是有心人早就知道了。”


    “無妨,現在外麵四鎮收複,公主殿下親自鎮守清虛觀,整個東昌府都震動了,那些逃亡的商賈富豪如今正陸續趕迴縣城,主人可趁亂混入其中。”


    看來嚴東樓他們的計劃十分詳盡,細微之處也都考慮到了。


    福寶便道:“那封離別書你來寫吧。我文字上還是粗淺了點。”


    嚴東樓早已準備好了白鶴簡,此時拿出了一支狐尾筆。


    這筆卻是紅狐阿寶以尾巴上的毛做出來的,筆杆用的還是山桃木,十分精致。


    “主人,離別書該寫些什麽?您說我寫。”


    福寶便口述道:“你在信中告訴青璿姐姐,我要繼續修行問道,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了,順便,我還要找到能治好她胎毒的龍血果,找到後再見麵,大概就是這番意思。”


    那嚴東樓聽著福寶的話,略一沉吟,揮筆疾書。


    ……


    一炷香時間後,福寶裹住那件鴉青色的錦袍,火龍吟木劍也收入荷包中。


    他便整了整那破軍令和魚符,拉過驛站後的一匹老馬,在月光下,策馬直奔臨清縣而去。


    此時明月如鉤,照耀於清冷的天空,大黃已展開金鶴之羽,盤旋在主人上方。她不能跟在福寶身邊,因為那樣立刻就會被認出來的。


    此時,又有七隻白鶴帶著《離別書》,自南山驛站附近飛出。


    而這七隻白鶴還未飛過山林,就有兩隻被人半路攔截了。


    清虛觀裏,那剩下的五隻白鶴幾乎是一起出現。


    李青璿剛在靜室裏躺下,聽到白鶴鳴叫之聲,立刻驚喜的跑了出來。


    她都沒穿鞋子,隻踩著雪白的羅襪,伸手接住了一封封的白鶴書。


    魏九魚趕緊將一件狐裘披在她身上,眼神卻忍不住瞟向李青璿手裏的書信。


    那白鶴書上卻寫著:


    青璿殿下鈞鑒,貧道稽首。


    自白雲鎮相識,承蒙殿下垂愛,攜手共度多日,其中溫情暖意,銘記五內。然紅塵煉心,塵緣不過幻夢一場,漫漫仙路方是吾心所向。今日揮袖別紅塵,擇地潛修,隻求問道長生,亦為尋覓傳說中的龍血靈果。


    殿下胎毒之苦,時時縈繞貧道心頭,揮之不去。若貧道覓得此果,定當踏雲而歸,為殿下驅除病痛,以報知遇之恩。


    此去仙山縹緲,路遠迢迢,恐難再侍奉殿下左右。昔日種種,如夢似幻,皆如過眼雲煙。隻望殿下珍攝玉體,福壽安康,莫為貧道掛懷,靜待貧道歸來之期。


    李福寶敬上。


    魏九魚都看呆住了,忍不住的驚訝:“沒想到這小道士竟是一筆好字,嗯,這離別書倒也寫得文采斐然。”


    青璿卻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封書信絕不是那死道士寫出來的,這必是他人捉刀代寫!”


    哼!


    李青璿放下白鶴書,卻是氣定神閑,一點不急。


    她悠然轉身,卻是不知從哪兒取出了一枚小巧的羅盤。


    那羅盤隻有巴掌大小,在青璿掌心悠悠轉動,上麵赫然現出了大雍九州的山水圖。


    山水圖清晰如畫,一顆靈光忽然出現,隨後,九州山水圖上,那齊魯郡東昌府的地圖緩緩變大,浮於眼前。


    靈光最後在臨清縣南方某處位置閃動起來。


    這一點靈光,正是福寶的蹤跡。


    “他還是去臨清縣了呢。”


    魏九魚看的大吃一驚:“殿下,您這‘九州羅盤’上為何有李福寶的靈影蹤跡?”


    李青璿略有些小得意:“那是因為我把羅盤靈符畫到那條芙蓉巾上了。”


    魏九魚目瞪口呆:“我的小祖宗,明妃娘娘給您的那條法寶芙蓉巾,您,您不會送給李福寶了吧?”


    李青璿淡淡的:“那條芙蓉巾固然是法寶,但連娘親都沒法解開上麵封印,放在我身上也就是條普通汗巾子,送人又如何。”


    不再理會跺腳嗟歎的魏九魚,李青璿雪白的小手握了握羅盤,嘴角彎起:“福寶啊福寶,你可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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