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自己不能夠記住那些名字而感到難過。


    她不同任何一個情緒在劇烈起伏之時會感受到不適的人一樣,感受著這種過分真實的疼痛。


    風司忍不住地低垂下了自己的頭,默默地感受著這種有些陌生的感覺,在自己的身體當中,不斷的蔓延著。


    蘇豔碧起先還有一副想要看著這個人到底能夠說出些什麽東西的心思,手中的那些實驗不過是假裝在做罷了。可是現在,他卻完全顧不上手中到底在做些什麽。直接將手中的一次隨手一丟,急忙朝著這個方向跑過來。


    “風司,你感覺怎麽樣呢,有沒有事到底是怎麽啦。”蘇豔碧焦急的說著這些話一邊說著她的眼眸當中開始透露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他開始運用著自己的異能,而且在瞬間就已經將自己異能開到所能開到的最大的程度。


    蘇豔碧也不是沒有使用過自己的能力來看風司的。


    在他的能力之下,每一個人在他的眼中匯聚成由異能夠成的個體。


    在那一個個龐大的人體當中會有著星星點點的屬於異能的光芒。


    一個人體內,這樣的光點越多,就證明了他的異能最越大。


    當然,並不是異能強大的人就有著極強的戰鬥力,具體在戰鬥當中能將自己的能力應用成什麽樣的程度,同樣也是一個頗為重要的事情。


    不過至少一個人體內當中這樣的光點可以說是決定了一個人的上限。


    蘇豔碧在第一次看粉絲的時候,一瞬間其實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正常人的身影落在他的眼睛當中會有一個模糊的輪廓,輪廓是暗淡的。


    隻有體內的異能不斷地閃爍著格式的光芒。


    風司的身體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蘇豔碧再看她的第一眼就發現了。


    風司從內到外都散發著熒熒的光芒。


    蘇豔碧之前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精神太過於緊繃,壓力過大而產生了些許的錯覺。


    可能確實也會怕自己的發現,太過於驚世駭俗。


    他往後也並沒有在對這個人使用自己的能力,有的時候知道太多的東西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風司萬一有什麽屬於自己的秘密呢,萬一她在秘密被發現之後選擇將自己滅口呢。


    蘇豔碧極為精妙的思維在一瞬間就已經閃過了無數多的可能。雖然說當初他們的相處他也有著些許的任性之處。


    但是不得不承認,也許掌控和算計,幾乎已經成為了他下意識的本能。


    可是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更多的東西,他再次施展開了自己能力,試圖檢查麵前這個人的情況。


    沒有任何意外的他再一次的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風司整個人的身體在這蒼茫的灰暗的世界當中顯得格外的明亮。從內到外的散發出的那種屬於力量的迷人的光芒。


    蘇豔碧忍不住的唿吸一滯,然後整個人都有一些顫抖的繼續將視線落到這個人的身體之上。


    一點點一寸寸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錯過任何一個可能錯過的信息。


    蘇豔碧他曾經使用自己能力的時候,會感覺一日之內,如果看多了太多人的異能自己會感受到不適應。感覺頭痛等一係列的感受。


    有這樣感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瀕臨這一日使用能力的極限了,每一個人的能力似乎都有著一個上限達到這樣的上限並不讓他感到意外。


    不過隨著他一次次對於自己體內異能的填充自己,這作為本初的力量似乎有著些許的變動,上限是在不斷的提高的。


    但是這樣上線的提供確實他根本無法了解清楚原理的。


    蘇豔碧處於一種被動的接受命運的饋贈的境地。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麽多年過來,他對於自己的能力也是頗有自信。自信並不是憑空而產生的。


    這自信是他在一次又一次對於旁人的掌控一次又一次自己艱苦的提升當中自己積攢出來的。


    而針對於異能的探測堪稱是他最為看家底兒的本事。


    可是現在他的目光明明才落在麵前的這個人身上,短短幾瞬。


    各種各樣的感覺卻已經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席卷起來了。


    精神開始渙散頭部的疼痛越來越嚴重,自己身體當中,原本潛伏在各個地方各不相容的異能,現在也似乎要打破那勉強的平靜狀態了。


    蘇豔碧的理智告訴他自己必須要趕緊停下來了,他不能夠再看下去了。


    蘇豔碧可以預見自己接下來的結局。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可能是從見到這個人開始那些他以為早已經消失在自己生命當中的任性就再次的迸發了出來,再那樣多的時候,可能是因為仗著有人不想要寵愛她想要偏袒他。


    他才開始。能夠去擁有這樣珍貴的特性。


    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任性,人活著總得是有一點屬於自己的價值。


    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價值絕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絕不是一句為了人類的存續就能夠形容清楚,或者說表達清楚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隻是類似於一種隨波逐流的活著並沒有什麽特定的目的,如果能活那是最好實在是沒有辦法即將死去,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反正他這一生也就是這樣子,沒有良好的出身也沒有好運氣,每一步走的都很艱難,又做了那麽多的錯事。


    這樣的人,也就是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若是在先前任何一個人類文明盛行的年代,他都應該是陰溝當中最為人不齒的那一類人。


    可是現在。


    蘇豔碧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開始被賦予意義,即使這樣的賦予,對於那個人來說,可能隻是隨手一動。


    他極為清楚地明白自己在風司的心中可能什麽痕跡都留不下。


    是她漫長生命當中微不足道的過客,是她經曆過那樣多的世界當中最為微小的一個人。


    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不管這個人以什麽樣的目的來到他身邊。她都已經對於他來說足夠的重要了。


    蘇豔碧想要活著想要在有著風司的世界持續的長久的活著。


    也許他們在往後漫長的時間當中也會相伴在一起。


    也許可以去做自己曾經連夢裏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或者結果更壞一些,他們因為某些原因分開了,而他並沒有任何能力去掙紮去恢複他們曾經的關係。


    那時候隻要能夠遠遠地在看著這個人就好了呀。


    在這個世界當中,聽著來自於這個人身上的傳說,聽著她的故事或者說由自己將一個個傳奇散播出去。


    那都已經是極好極好的事情極好極好的生活了。


    蘇豔碧幾乎不敢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風司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風司真的不在了,那他即使跟隨著這個人一起死去,也沒有什麽值得遺憾的吧。


    不過,很顯然這兒還並不是他最終的歸宿。


    風司很快的就從那短暫的陌生的狀態當中掙脫了出來。


    她到並沒有感受到格外的傷害了,隻是單純的為那種新奇的狀態,而感受到好奇便忍不住地分了幾分心神。


    當然,可能還是有幾分想要試探麵前這個人的意思,也不能說是試探。


    如果放在曾經的人類的社會當中,對這種行為的解釋,可能是欲擒故縱,恃寵而驕?


    風司實在是使用不明白屬於人類的這些奇怪的形容詞。


    她現在確實頗為懊惱自己的行為。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人居然能夠付出如此大的決心與代價。


    即使是作為法則直視另一種法則,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曾經蘇豔碧那使用自己的能力,對於其他人進行探測的時候,因為別人體內的法則濃度實在是太低,而他自身法則濃度相對來說比較高,所以他能夠使得那樣的探查過程不斷地進行著,當然也是受到了一定的限製,一天當中,如果看了太多的法則,連他自己都會接受不了。


    不得不承認,不管是這獨一無二的能力,還是體內法則的濃度,蘇豔碧似乎都是這個世界當中最為傑出的人,他能夠走到如今的位置,並不意外。


    蘇豔碧曾經也試圖想要看過她,可是那時他似乎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危險。或者說是其他的東西。


    所以那個時候他很快的就收迴了自己的能力,可是現在顯然他並沒有。


    風司體內的法則濃度遠勝於他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人,甚至他們之間的差距很難用倍數來形容。


    如果說其他人體內的法則是星星點點的一粒沙,而在風司的身上,這就是一座山,一條河。


    其他人歸根結底說起來不過是一個人的體內,偶爾多了那麽幾次法則的力量。


    可風司本身就是法則本身啊。


    蘇豔碧毫無遮掩,毫不保留的直視她體內的所有法則。


    自身所受到的傷害可以說是難以估量。


    風司麵對這樣的情況隻能用極為生硬的手段打斷了麵前的這個人。


    她猛地一把把這個人推開兩個人,瞬間分開了之後這個人因為卸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蘇豔碧這才猛地從剛才的那種奇異的狀態當中掙脫出來,當然僅僅是掙脫出來。


    正是從這樣的能力當的情況當中掙脫出來,才能夠感受,或者說更為清楚,直接地感受到那種疼痛。


    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尤其是精神當中曾經看到的那一個又一個明亮的光芒,幾乎成了他的索命符。


    那明明應該是點亮黑暗當中的燈火。


    蘇豔碧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腦海當中的疼痛,委屈,還是因為麵前的這個人一把將自己推開而委屈。


    他抬頭下意識的看向麵前的這個人張口想要說一句為什麽,或者再問一些東西。


    可是他卻已經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努力的想要張開自己的嘴巴卻隻能發出沒有意義的嗡鳴聲。


    當然,這一動作也沒能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幾乎就在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突然地閉上了。


    這是在人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之後自己身體所產生的本能的自我防護的反應。


    蘇豔碧所受到的傷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身體能夠承受的範圍。自身的本能,使得他瞬間失去了意識,陷入到了最為本源的類似於沉眠這種恢複方式當中。


    風司輕輕地歎了口氣,將這個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一陣風將蘇豔碧吹迴了自己的床上。


    隻希望他能夠做一個好夢,雖然疼,但也許會夢到一些美好的東西吧。


    …………


    風司一直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麽向麵前這個人解釋法則這種東西。


    蘇豔碧無疑是極為聰慧的,或者說曾經那些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他們都敏銳地發現了自己身上異常的地方,並且像這種力量的來源稱為異能。


    風司並不是不能夠接受這樣一種說法。


    她確實自己本身也是有著一定的想法,現在她明白了每一個世界的法則文明並沒有高下之分。


    但是有很多涉及到背景以及本源的東西,如果不用法則,她也實在想象不出其他能夠解釋的方法。


    風司感覺頗為苦惱。


    不過不管怎麽樣,現在也不是想這樣的時候。那個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夠醒來了。


    風司開始懊惱自己當時那一瞬間的行為,如果她再早一點的做出反應,是不是這個人就不會受到這樣大的傷害。


    她也很難想象為什麽這個人不能為了自己做到這樣一個程度能夠在這個世界活成這樣的一個人,他應該已經具有了這個時代人類所具有的一切的特征。


    比如說冷血,比如說殘忍。


    不管怎麽樣,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都不應該。


    風司一時間也想不到到底應該用什麽樣的理由來解釋這個人的行為,但是不管怎麽樣,這是因她而起。


    她真的沒有辦法目睹著這個人眼睜睜地在自己的麵前到底出一些什麽事情。


    她會自責。


    她一時間,為了會這樣想的自己而感到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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