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癡。”楊靈靈醒來,似乎仍然被惡夢中的怪物纏繞,怪物那巨大而尖利的指尖刮起的惡風,仿佛還在臉上,她可憐兮兮地苦哀求道:“我不想學了,放我離開,好嗎?”


    “不好!”宇癡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隻有完成學習,才能離開,在此之前,你哪也去不了。”楊靈靈愁苦著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輕輕地啜泣著說道:“哪我換一種學好嗎?”宇癡鐵石心腸般的說道:“不行!現在我們開始今天的教學。你準備好了嗎?”楊靈靈擦了擦嘴角的淚水,卻發現眼睛裏的淚水怎麽也止不住,一時間彷徨無計,宇癡再次重複問道:“你準備好了嗎?”語氣越趨嚴厲,似乎再不迴應,接下來肯定就會麵臨重大的懲罰。楊靈靈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抽抽搭搭的說道:“準備好了。”


    宇癡說道:“你也瞧見了,焦家老二被黑熊一爪抓在腰間,死了。抓死他的雖然是黑熊,但罪魁禍首卻是……,請告訴我是誰?”楊靈靈低聲應道:“是焦老三。”宇癡嘿嘿笑道:“不不不!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再想。”楊靈靈不得不開始仔細的去想,她感到自己拒絕不了宇癡提出來的要求。片刻之後,說道:“是妹妹?”宇癡怪聲叫道:“哈哈,你終於明白了,孺子可教啊!現在繼續看下去吧。”


    兩人又出現在了小村之中,觀察著焦老漢一家的一舉一動。


    焦家二兒子的新墳就壘在村子後麵的一個小山坡上,當最後一鏟土蓋上的時候。一家人仍然處在悲傷之中。馬珊珊更是哭得幾次差點背過氣去。人們都道這個閨女沒有白養,有情有義,而老大和老三也更愛她了。


    可是事情仍然如舊,馬姍珊跟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快樂,跟其中一人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快樂。兩個人雖然都猜測著她的心思,時不時向她表達愛慕之意,可是她的話仍然還是那句,“隻想做妹妹。”


    獵人的命運或許都是上天注定的。就象喜歡遊泳的人一樣,容易溺斃的人大多也是會遊泳的人。獵人的使命便是打獵,如果不打獵,便不能維持一家人的正常生活。所以,沒過多久,有一天老大和老三又一起到森林裏打獵去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曆史重演,厄運再次降臨到了這個不幸的家庭,老大又被一隻熊打死了,經過腳印和氣味辨認,焦老漢認出打死他兩個兒子的竟然都是同一隻熊。


    “焦家老三真該死。”楊靈靈怒睜著眼睛,盯著場景裏又害死了大兒子的老三,恨不得從他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如果她能夠攻擊到他,問題是她不能改變裏麵的任何一件事情。


    大兒子死後,焦老漢就不再讓三兒子上山打獵,但自己卻發了瘋般在大山裏東奔西走。


    這天,楊靈靈實在看不下去了,問道:“他在幹什麽?”宇癡笑道:“他在找黑熊報仇。”楊靈靈奇怪的問道:“可是他的大兒子是三兒子害死的呀!”宇癡譏笑道:“哪是因為我們是旁觀者,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到了,但他卻什麽也沒有看到。”宇癡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他就算是看到了,仍然還是會去找那隻黑熊報仇,而不會殺了他的兒子。”楊靈靈納悶問道:“為什麽?”宇癡道:“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並沒有告訴她具體的原因。


    焦老漢在大山裏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那隻可恨的熊。這一天早晨,他從落腳的山洞中醒來,焦躁異常,總感到有些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但卻又找不到原因。往家裏的方向看了一陣,悵然若失,於是決定先迴一趟家,等補充彈藥之後,再迴來找那隻黑熊算賬。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執念:無論如何,也要將那隻老熊找出來,剝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恨。


    當他翻過崇山峻嶺,在山尖上看到家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聲音遠遠地傳出去,驚得叢林中的鳥獸驚惶四散。


    楊靈靈的嘴巴也張大成了喔形,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宇癡在她旁邊傻嗬嗬地笑道:“真是精彩啊,每次看到這裏,都覺得蕩氣迴腸,餘味無窮。”楊靈靈詫異地問道:“每次?”宇癡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道:“隻有一兩次……而也。”


    小山村裏,一道黑煙正騰空而起,直衝雲宵。從山上看去,焦老漢家的房屋,從三兒子的房間開始起火,雄雄烈火很快就傳遍了所有的房間。焦老漢驚惶失措,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去,一路跑一路無意識地高聲叫喊著:“老婆!兒子!閨女!我來了,快逃出來啊!你們不要嚇我啊!”後來,他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心髒也劇烈跳動起來,楊靈靈甚至能夠看到他胸前的衣服,隨著心髒跳動的韻律,不斷起伏。


    “宇癡!”楊靈靈害怕地閉上眼睛,說道:“我不要看了,請快停下!”宇癡威脅道:“你不看也可以,但接下來我會讓你看更慘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他提高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保證,隻會越來越慘。”楊靈靈怯生生地說道:“哪我看吧。”說完後她指間虛開了一條縫,隻敢從兩指間往外看。宇癡說道:“放下你的手,你必須一直睜著眼睛看,我會監視你的。不然……”,楊靈靈無奈地放下手。不過卻雙手緊握,咬緊牙關,一副發現不對,立即閉眼的勢頭。


    焦老漢此時已經連滾帶爬的迴到了家門口,可是整個家都陷入火海之中,屋外見不到一個人,老伴、兒子、女兒一個也沒有見著。看情形還全都在屋裏,他幾次想從大門中衝進去,都被大火擋了出來,衣服褲子被燒開了幾個破洞,皮膚上更是起了水泡。可是他仿若無覺,口歪眼斜,眼淚鼻涕橫流,也不見他抹一下,隻是不停地念道:“等著我,我來哪!不要怕,有我在!”看起來整個人都失心瘋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飄來一堵烏雲,雲間滾過一道驚雷,突然間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雨點直衝而下,落在碳火上發出的密集的嗞嗞聲,水氣立即就升騰了起來,漫入四周形成了一場大霧,眼中便什麽也看不見了。焦老漢重重地跪在泥漿裏,朝天而拜,高唿道:“星神啊!星神,您終於開眼哪!小老兒在這裏謝過!”許下了牛養馬祭品無數。


    水氣彌漫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了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房屋,焦老漢癡癡的看著一地的焦炭,竟是不知該從何處入手。這時遠處的鄰居終於趕了過來,他們連聲唉歎道:“找找吧,或許還能有生還者。”焦老漢木然地看了他們一眼,行屍走肉般地開始挖掘和尋找起來。


    不久之後,他終於找到了兩個被燒成灰的人形灰燼,他一眼就看出來是他的夫人和三兒子,他們的輪廓,就是化成了灰也認識。


    就在這時,一個村民慢慢地走上前來,在他的身邊靜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老漢,節哀吧。”他伸手捏了捏焦老漢的肩頭,說道:“你進山後不幾天,到你家來的閨女也不見了,有人在半路上看到了她,想攔她迴來。”焦老漢眼珠轉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絲生氣,村民同情地說道:“可她瘋瘋癲癲的,一直說自己是個不祥的人,是她為焦家帶來了災禍,所以她就自己走了。”似乎還覺得對焦老漢的打擊不夠。這個耿直的村民,又拍了拍他,“可惜啊!”他從眼睛裏擠出幾滴眼淚,歎道:“你閨女走後,你三兒子也發瘋了,逢人就說,大哥和二哥來找他報仇了,問他原因,他又咬牙不說。”村民說完後,搖了搖頭,站立在一邊,鼓勵道:“老漢,你可要堅強,過幾天再娶一個媳婦,生幾個娃,有道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焦老漢轉頭,怒視著他。村民吃了一驚,囁囁地說道:“這可不關我事啊,我隻是有話直說。”說完後,他見焦老漢的眼睛已經開始充血,雙拳緊握,立即害怕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一溜煙跑了。


    焦老漢心想,如今隻剩下閨女一個親人,不管她去了何方,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想到這裏,他向閨女住的房間處看了一眼,風起處,掀開了一團炭灰,突見下麵有一張沒有然盡的紙。他懷著某著期望,拿出來一看,頓時一口鮮血噴在上麵,直挺挺地仰天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楊靈靈好奇地走上前去一看,隻見那張紙上血淋淋地寫著幾行字:“焦老漢:你賣我父兄四人,我殺你一妻三子。——養女?馬珊珊敬上。”


    “宇癡,”楊靈靈有些忌憚地問道:“故事講完了麽?”


    “是的,講完了!”係統的聲音如從天邊傳來,“是不是很精彩?”楊靈靈打了個冷戰,感覺身體有些發冷,不過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畏懼,低聲問道:“哪個養女就是狐狸精吧?”係統反問道:“你以為呢?”楊靈靈想了想,肯定地說道:“就是她,”接著又問道:“焦老漢一家人都是她殺的?”


    宇癡說道:“是啊!焦老漢一家其實都是因她而死,但她卻沒有親手殺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你是不是從中學到了些什麽?”


    楊靈靈懵懵懂懂的點點頭,老實地說道:“不懂!”係統對於她的迴答,似乎已有預估,並不感到吃驚。淡然說道:“為了更好地理解你所學的知識,我們來實戰吧!”楊靈靈驚訝道:“實戰?”宇癡道:“是啊,不經過實戰,你就不會知道,很多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時間寶貴,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時空轉換。


    尚未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楊靈靈就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隻狐狸。漸漸地,她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往事。隻有一些星星點點的片斷有時會在夢中出現:或是一件半染鮮血的白衣;或是一些臉龐,有的親切,有的醜陋,其中一張既親近又討厭;有時候她也會在夢裏驚醒,醒來時已是淚流滿麵,卻不知為何流淚。


    “好美!好美!好美!”楊靈靈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打滾,仰望著藍天白雲悠思,在清澈的湖水畔留連,一直有個聲音在她的心裏重複:“好美!好美!好美!”


    她的家在一棵大樹下,周圍的風景似曾相識,似乎是在一個巨大的河穀裏麵,隻是她又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知道。


    大門是一個圓形的洞,正對著遙遠的星空,星空中綴著的星星,在使勁地衝她眨眼,有時又會變成流星,在天際中掠過,明亮的尾焰照亮了她的眼睛,映射出了另一片深邃的星空。


    好日子總是短暫的。


    這天清晨,她起得很早,在溪水邊玩耍片刻,便沿著岸邊奔跑,想找到小溪的源頭。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家門,直到夜幕低垂,繁星滿天,她也沒有見到小溪的盡頭,卻驚覺自己應該迴家了。可是,迴家的路卻變得曲折而漫長,夜梟淒厲的叫聲此起彼伏,每一聲都如一記重槌敲在心坎上。夜風很冷,草間結滿了冰霜,有幽靈穿行其間,發出沙沙的聲音。她感到寂寞又恐懼,隻能小心地避開危險,躑躕而行,當她磕磕絆絆地迴到早晨出發的溪邊時,已是午夜。


    忽然,她聞到了空氣中隨風傳來微微的臭味。這是一種夾雜著煙火、酸、豬尿和牛糞等各種味道的臭味,這種味道令她頭暈身重,四肢軟弱。漸漸地竟然昏昏欲睡起來,她費力地尋找著味道的來源。


    當她迎著風的方向,艱難爬上一個小丘,透過草間的縫隙向遠處看去時,驚恐突然握緊了她的心髒,將她擠壓得發不出任何聲息。隻見一個兩腳直立的人,正在她家門前燃起火堆,火堆上濃煙滾滾,籠罩四野。


    她想嘶聲怒吼,讓那個人遠離,不要傷害她的家人。可是吸入肺裏的煙塵,阻斷了她的聲音,讓她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很快嗚咽變成了喘息,軟軟地倒在了草叢中,悲痛欲絕。


    不知昏迷了多久。當她在深夜浸骨的冷風中醒來時,天幕低垂,鉛雲密布。轉眼間,豆大的雨點傾盤而下。當她迴到家時,隻見到四散而落的泥土。曾經溫馨的家,已是麵目全非,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泥坑。泥坑中的水在漸漸集聚,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水塘。


    既使是漫天的雨水,也洗不去空氣中殘留的焦臭。她茫然不知所措,隻能尾隨著焦臭氣息一步一步地走去。爬過一座又一座的山,淌過一條又一條的小河。一片平坦的田野出現在眼前,四野上稀稀落落地出現了人煙,又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或許是夢到過。”她想。


    那股氣息一直來到了一個小鎮,她在入夜後才敢偷偷潛入。尾隨著氣味穿過幾條街道,最終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院子前。圍著院子轉了一圈之後,她找到了一道石崖,石崖半腰長著一棵歪脖子樹,幾乎是從石縫中硬擠出來的生命。樹幹扭曲虯結,枝椏遒勁有力,有一枝將將搭在院子的牆上。


    楊靈靈幾經周折,才爬到樹上,終於可以看到院子裏的情形。幾進大屋,錯落有致地排列其中。雖是深夜,仍有全副武裝的家丁四處巡邏。他們手裏燈籠中發出的昏暗光輝,映照出慘碧碧的臉龐。


    待得巡邏的人走到房屋的另一邊,楊靈靈輕輕一縱,跳入了院子。院子的另一邊立即就響起了瘋狂地狗叫聲,拴狗的鐵鏈嘩嘩作響,院子裏一時間熱鬧非凡。很多的家丁從四處低矮的房間裏衝出,大聲疾唿,將一個院子攪亂成了一鍋粥。楊靈靈害怕地伏低聲子,急急地在樹陰和草叢中奔跑,想找一個藏身之處。


    狗吠聲漸漸從前院向後院移動而來,牆角邊已能看到一絲光亮,幢幢人影印在白色的圍牆上,猶如眾鬼夜行。“怎麽辦?”她急忙舉目四望,雖見各處都散落著花台、庭樹、池塘和假山,但都不是理想的藏身之所。即使是人眼看不到,可狗一定能夠發現。


    人影和喧鬧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她苦笑了起來,心想: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父兄尚未找到,自己就被抓住。唉!她歎了一聲,閉上眼睛伏在牆邊,等待著家丁的來臨。


    突然,她緊挨著的房間裏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埋怨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倒底是什麽事大驚小怪。”另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去看看!”緊接著就有腳步聲向楊靈靈所在的方向走來。她正在奇怪,就聽頭頂上的窗戶“嗞嘎”地一聲打了開來,一個人頭伸出,向遠處的燈光處大聲叫道:“什麽事如此喧嘩?”楊靈靈仰頭看著他下頦上不斷顫動的胡須,心想此人也太激動了,生怕他聽到聲音向下看,一動也不敢動。遠處有人恭敬地答道:“七爺,院子裏可能是進了小偷,狗在不停地叫,方向是後院,我們正在尋找。”


    七爺氣勢洶洶地罵道:“我不管你們鬧騰什麽,老祖宗需要安靜。都不許高聲喧嘩,將狗子的嘴巴綁上,拉迴前院去。”楊靈靈心道:“這人好霸道,不過卻說得太有道理了。簡直就是天仙下凡。”正在這時,房間裏傳來撕心裂肺的連聲急咳,“咳咳咳咳咳……”聽聲音竟是一聲比一聲低,直到漸無聲息,宛如咳斷氣了。


    站在窗邊的人,趕忙跑了過去,急聲道:“別急,別急,慢慢來,您舒口氣。”趁著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楊靈靈縱身跳上窗台。隻見這是一間寬敞無比的大屋,靠一邊的牆壁擺著一張大床,此時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正俯身站在床前,左手扶著一個人,右手輕輕地在那人的胸口撫摸著,舒著他的心氣。


    遠處的燈光已經照射過來,楊靈靈不敢耽擱,立即跳下窗台,沿著牆壁行了幾步,鑽進靠這邊牆壁的一張小床底下。就在這時,大床上傳來一聲長長的吸氣聲,隨後又響起了幾聲急促的唿吸,床上那人的唿吸漸漸平穩下來。


    站在床邊的大漢,摸了摸那人的額頭,也舒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老祖宗啊,您可要穩住,現在這個家裏,已是風雨飄搖,您要是不穩住,隻怕是這個家,就散了。”床上那人幹咳了幾聲,斷斷續續地說道:“唿……唿……,我怕是不行了,自從狐狸精,咳咳咳……”


    聽到老祖宗在說狐狸精,楊靈靈一驚,以為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馬上逃走,可是當她準備邁步時,卻發現床上的兩人姿勢仍然保持原樣,才知道隻是虛驚一場,狐狸精是另有所指。便又伏下了身子,小心地雌伏起來。


    站在床邊的漢子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惶恐地說道:“都是我不好,又惹老祖宗煩心了。”


    “吸…唿!吸…唿!”老祖宗坐在床上長長的深深吸唿了幾口大氣,才慢慢地說道:“七子,我怕是不行了。”他歎了一口氣,抬頭向屋頂上看了一會兒,才道:“近年來總是感覺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咳咳咳!”楊靈靈不禁為他感到著急,既然咳,那就不用說了唄。可是一會兒後,老人又開始說話,“聽聲音象是你曾祖爺爺,或許是他們在地下想我了吧,我也該走了,咳咳!”七子趕緊說道:“老祖宗壽命還長著呢,年前從京城來的算命先生,不是給您啟了一卦嗎?說您哪!至少還有三十年壽命,如果能夠找到‘迴陽石髓’,再活五十年,也不成問題。”


    忽然,窗外傳來獵狗低低的嘶哼聲,有人低低地說道:“整個院子都找遍了,什麽也沒有找到,我剛才看到窗台上好象有黑影一閃,狗子也在附近打轉,不願離去,你猜,會不會跑到老祖宗的房間裏去了。”楊靈靈的心子一緊,大氣也不敢出。屋裏的大漢,瞬間轉過頭來,楊靈靈這才看清這個人。隻見他豹眼猴腮,兩道濃濃的眉毛直飛入鬢角,右邊的臉上生著一顆黃豆大小的肉痣,下頦上的胡須正麵看去有些花白。他如狸貓般一個縱步移位到了窗前,壓了聲音怒斥道:“閉上你們的鳥嘴,都散了,別在這裏打擾老祖宗休息,要是我發現誰還在這裏羅唕不休,明天便卷鋪蓋走人。”


    窗外的人不敢再囉嗦,喏喏連聲,低下身子鞠躬之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大漢這才輕輕的關上窗戶,落下插銷之後,又迴到了床前。床上的老人道:“七子,迴去吧!叫他們進來伺候著,你也該歇歇了。”叫七子的大漢搖了搖頭,說道:“孫兒不累,我就在這裏陪著老祖宗。”


    屋子裏又變得落針可聞,隻聽一粗一細兩道唿吸,此起彼伏地在昏暗的燈光中響著。楊靈靈大氣也不敢出,蜷縮在床底,心裏千思百慮,彷徨無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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