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的母親,北堂振確實不愛。


    “你和你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乖巧、聽話、懂事,讓我的兒子配你,確實有些委屈。”


    “沒有”怎麽從他父親的口中把話說出來,左曉露反而被抬高了呢她連忙擺手,“墨很好的。”


    “墨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他的性格,我很清楚。”北堂振製止她為那個誰說話,麵色裏唯一的柔情都給了左曉露的母親和曾經美好的迴憶。


    “北堂家需要一個繼承人,而我不能與你的媽媽在一起,所以”他的兒子,需要承擔的太多。


    “我唯一能給他的就是你,也希望他能完成我的心願,當年對你的媽媽總是無法拒絕,她遇到困難的時候快哭的表情,這的很要命,總是覺得不在她身邊不行,你是她的女兒,值得小墨去守護。”


    他把最好的都給了眼前的女孩兒了,愛屋及烏不過如此。


    可是。


    “您這樣想對墨太不公平了。”猶豫了才說出來的話,左曉露為北堂墨抱不平。


    他是他的父親,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怎麽聽上去,北堂振隻把北堂墨當作完成他心願,繼承家業的工具,這樣的抬高,左曉露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連她都無法接受,那麽在門外聽到這番話的男人呢。


    唯一能給他的是左曉露那個笨家夥那麽把他養育長大,培養他,隻是為了成為延續北堂這個家族的古老名譽。


    太好笑了,所以嵐說的是真的。


    他的母親在無盡的想念中死去,而北堂振,他的父親,念念不忘的是他每日朝夕相對的枕邊人的母親,他要守護那個女人的女兒,用一輩子。


    北堂家的父子關係本就不好,被聽到那種說法,再加上之前和嵐的見過麵,大吵一架是意料中的事情。


    之後北堂墨騎著機車怒火衝天的離開別墅,別說晚飯了,沒掀桌才走,阿星已經感到超級幸運,飯罷是他送左曉露迴了那邊的家,走前很善意的勸過少奶奶,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不小心聽了吵架的全過程,現在的情況,兩個人單獨相處不會很為難麽。


    雖然他也覺得老爺對少爺太不公平,可依照北堂墨的火爆脾氣,左曉露放到他麵前就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想怎麽欺負都行的吧。


    即便如此,她還是乖乖迴去了。


    如她所料,北堂墨不在。


    空蕩蕩的客廳和臥室,還有平時他最喜歡呆的健身房空無一人,相處了幾個月,她早已習慣他的自大和命令式口吻。


    也許是那父子二人吵架的場麵把她震到,連她都替北堂墨抱不平,飯桌上想在振伯伯麵前維護他,卻被一句什麽都不用說給堵迴去。


    她想,如果振伯伯能用對她的態度對墨該多好啊。


    北堂墨打心裏需要家人關心和愛護,她能感覺得到。


    像第一次走進這裏似的,仔仔細細把每個角落都看了遍,才走迴客廳在沙發上坐好,拿起遙控器,怔怔然出神半響也沒把電視打開,反映過來又幹脆扔到一邊去,摸出了手機,調出那個的號碼,盯著看了會兒,猶豫著又關掉了。


    活得沒心沒肺的左曉露難得心神不寧,和所有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見不到他的時候,胡思亂想,更何況,今天還發生了那麽不愉快的事情。


    眼看著時鍾的秒針一格格的跳動自轉,時針指向了12的數字,放在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倒把她結實的嚇了一跳,再看號碼,是北堂墨。


    “你在哪裏啊”接起來,她就先問道。


    明明該是質問為什麽夜不歸家的強硬語氣,愣是被她篡改成可憐,那語調讓喝了酒介於半醉之間的男人更加心煩,他居然為左曉露喝了那麽多。


    她該趾高氣昂的,到底是在委屈什麽。


    “我在哪裏,關你什麽事”他對她的態度,一貫囂張。


    左曉露好像真的習慣了,都不覺得稀奇,更不會輕易被刺傷了小心髒,反而是老老實實的迴答他,“我擔心你”不知何時變得那麽強大,竟然能夠對他直抒心境了。


    “擔心我做什麽”北堂墨冷硬的笑,他有什麽值得她擔心的可她那副皺著眉頭不安的表情立刻浮現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讓她吃癟,他經常對她做的事。


    電話裏聽出了熏天的酒氣,聽出他的不快,還有別的,左曉露說不來。


    大概北堂墨現在很矛盾,他的父親疼愛她勝過他,似乎在她來到之後,把他唯一的親情都奪走了。


    親情,連北堂墨自己都否認他需要。


    相互沉默,她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呢酒精作用下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炸彈埋得深深的,以為不會引爆,站在酒吧外吹著陣陣涼風,記憶裏最近的片段是晚飯前那個老家夥對他的評價。


    “左曉露”他清晰的叫她的名字,下文還未脫口,忽然捧著手機的天然呆聽到了莊生的聲音。


    “你什麽時候跑出來的跟誰打電話呢你媳婦兒”


    接著不知道是莊生搶了電話,還是北堂墨把電話塞給了他,按照左曉露的理解,莊生哪裏打得過那個強悍的男人。


    反正隔了幾秒,再有人開聲,已經換了個人。


    拿著電話,莊四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支吾半響才斟酌著道,“吵架啦”


    是個人都看出來了,墨少爺今天晚上就是來買醉的。


    “沒有”左曉露心裏難受,北堂連話都不願意和她說了,莊生不敢搶他的電話,搶了會挨打的。


    電話那端溫柔的男人嗬嗬的輕笑,似有安慰人心的作用,“我不知道你們怎麽了,不過一個男人會為哪個特定的女人喝酒,那就是動了真情,他對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應聲都不待停頓,北堂墨這個人不需要懷疑。


    “你知道”天然呆反映有這樣快莊生瞪了瞪眼,“那你們是怎麽迴事兒”


    “有點複雜”不是左曉露沒辦法說出來,大概是在維護北堂墨。


    她想,他應該不願意讓僅有的那幾個朋友知道這些事。


    話語裏刻意的隱瞞被聽了出來,那方頓了一瞬,又道:“曉露啊那家夥其實脾氣就那樣,你讓著他點兒,我知道,我說的這話可能有點過分。”


    左曉露才剛滿十八歲,要她讓比自己大五歲的男人,像話麽。


    卻意外得到她的讚同,嗯了聲,笑著道,“其實北堂墨很善良。”


    善良。


    莊生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形容北堂家心狠手辣的少主。


    可是,那種善良會把想靠近他的人弄傷。


    他不確定,隻是有點擔心左曉露,可惜感情這種事旁觀者永遠也隻能看,具體起不了多大作用。


    末了唯有安慰她,“早點睡,墨少爺喝醉了我負責把他給你送迴來,半根頭發不少,天大的事,早晚雨過天晴。”


    掛了線,他對她說的話是那麽心虛,迴頭往酒吧那邊看了眼,北堂墨怎麽能用對付所有人的那一套去和左曉露相處。


    倘若那是一生認定的人,意義已經不同,那是獨一無二,當然要用獨一無二的方法。


    即便知道北堂墨身邊有靠得住的朋友,左曉露還是呆在客廳漫長等待,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酒氣熏天的男人在天亮前終於迴來,沒開燈的客廳,一眼先望見沙發上蜷縮起的一小團。


    那是什麽。


    他真的喝多了,連這裏入住女主人許久的事情都望得一幹二淨。


    又在突然之間,想起左曉露這號人物來,是他親自飛到日本,從幾個惡霸手裏把人搶到身邊,讓她成為自己最開始極其不情願的大麻煩,甩之不去,而後,竟變成他要娶的女人。


    歪歪扭扭的走到沙發前去,努力保持身體的平衡,盯著已經睡熟的人猛瞧。


    這個笨蛋,不是早就讓她不要睡沙發了嗎當他的話是耳旁風。


    他們確定了關係之後,隻有每次他欺負她的時,才會象征性的趕她到這兒來,也就在當天晚上,半夜他翻滾難以入眠,每每總以懲罰之名,溜到這裏先用身體狠狠教育她,再扛迴臥室抱著一起睡。


    但是,都不曾越過最後一道防線。


    不記得是哪天了,他們一起看無聊北堂墨想砸電視的偶像劇,電視裏那小白臉男主角信誓旦旦的說:若是我真正愛的女人,我必以心嗬護,讓她成為我的妻子之後再與她結合。


    當時左曉露看得眼睛都直了,閃爍的瞳眸裏滿是向往。


    真是個笨蛋。


    北堂墨看著她外溢的表情,心想,這家夥太好看穿,更是好騙現在哪有男人能做到那種程度的。


    然而嘲諷戲謔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每次,每次在夜裏難耐的時候,他看著身旁熟睡的她,幾欲想把她吃掉了事,幾欲又強忍下來,最後居然用手解決問題。


    他北堂墨何時缺過女人何時窩囊到這份上。


    不知不覺中想成全她的小心願,看到她傻笑,他就莫名感到滿足。


    可是,這天晚上和父親的對話太讓他失望了。


    他以為家庭、親情這種東西,他根本不在乎,直到今天見了嵐,她那一句猜測的說法,還有之後父親親口對左曉露說的話,證實了他的價值。


    “你父親根本不愛你母親,甚至一隻覺得她擅自把你生下來是個錯誤,或許你的存在唯一的意義,就是能維係北堂家的香火,光是這一點,你做得很出色,遺憾的事,即便是這樣,北堂振也沒有在你母親臨死前讓你見她一麵。”


    嵐是這麽說的,用最直白的語氣,直擊他的心。


    所以,北堂墨對於北堂振來說,隻是個根本不重要的延續,甚至笨蛋左曉露超過他許多。


    所以,他不得不接受她,時刻關注她,無意識的保護她,想要獨占她,從一開始都是老頭子一手的安排。


    沒有北堂振,他的父親的插手,他根本不會發生今天買醉的荒唐事。


    身體裏的燥熱和壓抑,隨著目光裏那團小東西的深陷輕易失控。


    他是實實在在的喜歡上她了。


    喉結上下滑動,他無意識的喊她,“左曉露”一字一頓,深刻得猶如刻在骨頭上的魔咒。


    左曉露似乎聽見了,可她又真的特別累,睜不開眼睛去確認,夢裏和現實之間的不真實。


    下一秒,她感覺到身體被什麽壓住,重重的,並且還在不斷的動作,那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步調,剛開口想要發出迷糊的聲音,嘴就被死死封住,濃厚的酒氣立刻將她喚醒,睜開眼睛,北堂墨的臉容放大了般就在眼前,咫尺距離。


    他就壓在她身上,那幾乎是他全身所有的重量,然後狂吻她,兩隻手掌不停的在她軟軟的身上作亂,那是毫無克製的力道,把她弄疼了,讓她感覺到害怕。


    北堂墨,像冰刀一般銳利的男人,輕易把你刺傷,如同現在。


    他吻她,像火熱的烙鐵,燙傷她的肌膚,她剛將雙手抬起就被他敏銳的嗅出下一步舉動,抓過她雙手高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撕扯她的衣服,然後。


    痛。


    撕心裂肺。


    左曉露全身蜷縮,劇烈的顫抖,連唿吸都伴著不可抑止的抽搐,差點昏死過去。


    類似的畫麵出現在她腦海裏,牽動她本就軟弱的神經末梢,不同的是那天晚上,他停下來了,而這夜。


    北堂墨未動,她亦不敢動,甚至連抵達咽喉的嘶叫聲都強忍住了。


    暗色的光線裏,她看見他被放大的臉,同樣閃爍得有些激烈的瞳孔裏,忽明忽暗的光澤中泛出被他隱藏了許久的受傷。


    為什麽會那麽難過。


    緘默中,左曉露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顫巍巍的開口,在他耳邊輕聲,“別怕,別、難過,我會陪著你的”


    她好痛,不知是身還是心。


    她邊說著話,邊將手從他禁錮的掌心裏溫和的抽出,輕緩的扶上他的背脊,重複著她自認為或許能讓他好受些的話語。


    不想,這舉動反而惹惱了他。


    他在片刻猶豫停頓後,猛然攻城略地,狠狠的,恨恨的,咬牙切齒的咒罵,“為什麽是你憑什麽是你你以為你是誰”


    為什麽偏偏是她伴他。


    他,很需要她的陪伴。


    沒有聲嘶力竭的反抗,卻莫名的察覺被烈酒熏染掩蓋無效的傷。


    如果這是他的發泄,她願意去承受。


    左曉露,一如既往的是個愛哭鬼。


    好像,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最後的時候,北堂墨終於放開她,從頭到尾無間斷的瘋狂,累極的將她沉沉壓住,帶著完全的醉意,低聲喃喃,“為什麽你是左曉露左曉露你真讓我心煩啊”


    笨蛋左曉露已經沒力氣哭了。


    隔天北堂墨下午三點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平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薄被,旁邊的茶幾上還點著檸檬味的精油,很益神。


    客廳的窗簾是拉著的,不難看出外麵是個豔陽天,那種厚度,都快被穿透點著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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