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也不似一般人物,要想活命,也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加入我們,共謀大事。”那首領道。


    “好,我願意,求各位老大收留。”黑衣遊俠覺得生存有望,見風使舵,連聲求饒。


    “那須納個投名狀來,把他殺了。”那首領指了指白衣遊俠。


    “無恥!”白衣遊俠目露鄙夷的神色,瞪著兩人,用手握住長劍劍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黑衣遊俠心一橫,道:“對不起,得罪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話音甫落,他拔劍出鞘,向白衣遊俠刺去。


    司空凡待要相勸,卻哪裏還勸得住。慕容雪霏心道:縱使平時說得再正義凜然,生死關頭,又有多少人能舍生取義?喜生惡死,人的本性多是如此。這本是魏國之事,若是這些人煽動發起內亂,反而於我大漢有益。隻是百姓無罪,任由這些人禍害百姓,我大漢北伐的意義又在哪裏呢?於是下定決心,定要收服這些強人,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你們莫要上當了,他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思卿這時站了出來,神色凜然。


    黑衣遊俠此時隻想活命,招招致人死命,白衣遊俠為保活命,不得不奮力搏鬥,兩人已經是難解難分。司空凡握劍在手,隨時準備解救。那頭領道:“不要著急,好戲還在後麵。你們幾個準備是投降還是喂魚?”


    “我們準備把你送到該去的地方。”司空凡反唇相譏,臨危不懼。


    那頭領一臉不屑:“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此時黑衣遊俠的肩頭已中了一劍,鮮血直流,白衣遊俠本與他無仇,並不下殺手,因此黑衣遊俠傷勢不重。黑衣遊俠自知武功不濟,把劍一扔,放棄了抵抗:“罷了,我打不過你,要殺要剮,隨你們吧。”


    白衣遊俠見此,也收劍入鞘,並不緊逼。電光石火之間,黑衣遊俠連發數枚暗器,白衣遊俠暗叫不好,來迴閃避。黑衣遊俠順勢掏出匕首,閃電一般朝白衣遊俠刺去。此時已來不及閃避,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白衣遊俠的心窩。隻聽鐺的一聲,匕首落地,擊落它的正是司空凡的長劍。同時,一聲慘叫從黑衣遊俠喉嚨中傳出,一隻匕首已刺入黑衣遊俠的心窩,他的臉上滿是疑惑,驚恐,然而,卻沒有時間知道真相了。這把匕首,正是船老大的。


    眾人皆是不解。那頭領又開口:“為了生存,可以出賣同夥的人,將來也一定會出賣我們,所以,他必須死。至於你們,隻要願意加入,便可免去一死,如何?”


    “多謝你的抬愛,隻可惜,要死的人不是我們。”司空凡斷然拒絕道。


    “閣下劍術高明,但是我們人多,要想討得便宜,怕也不易。”那頭領傲然道。


    “哦?是嗎?那我倒想看看,你們人多到底能有何能耐。”思卿頗為不屑。


    雙方劍拔弩張,那頭領揮了揮手,身邊眾人拔刀圍了上來。司空凡抽出黑色長劍,慕容雪霏抽出寒冰劍,一黑一白,正如一陰一陽。那隨從也抽出長劍,護在思卿身前。


    這時思卿示意隨從讓開,衝著眾人微微一笑:“我最不喜歡打呀殺呀的,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輸了,任憑你們處置,如果我贏了,你們便自己去投官, 如何?”


    霧色越來越濃,似乎凝固了一般, 船下流水潺潺,船上寒風吹得船帆唿唿作響。那頭領道:“你們已是插翅難逃,莫要耍什麽花招!”


    “怎麽,你們這麽多人,還怕我一個人不成?”


    “賭什麽?我倒要聽聽。”


    “我隻需你們聽我撫琴一曲,若琴曲已畢,我還不能取勝,那麽我便認輸。”


    “就憑一首曲子想打敗我們?”那頭領感到不可思議。


    思卿並不說話,他的隨從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裹,包裹裏是一把桐木製成的古琴,甚是典雅。思卿坐在船頭,指尖在琴弦上輕輕劃過,幻化成動人的旋律。隻聽他吟唱道:


    執手刀為筆,


    石木暫代沙。


    春風吹醒萬千花,


    麗人生姿顧盼皆入畫。


    翰墨藏心意,


    丹青伴朱砂。


    小築攜卿賞荷葭,


    魚戀江湖刹那惜芳華。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一陣陣風從思卿身旁吹過,飄來淡淡的幽香,讓人感到無比舒服,似是無數蝴蝶在身旁飛舞。慕容雪霏感到這氣味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覺得蹊蹺,不禁皺眉,低聲對司空凡道:“快屏住唿吸,這氣味有些怪。”


    司空凡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點了點頭。此時琴聲不停,而船上眾人卻軟軟倒了下去,隻有那隨從和慕容雪霏、司空凡還佇立在甲板上。那頭領驚詫道:“你,你會妖法……”


    思卿一笑道:“隻是略施手段而已。”又轉頭對司空凡和慕容雪霏一禮,神色歉然道:“二位莫怪,若是提前說與二位知曉,隻怕他們起疑,我隻是將‘聞風醉’借著撫琴的機會,隨風送到這些人的鼻中,這‘聞風醉’能讓人兩個時辰渾身酸軟,無法動彈,並無他害。待得手後,自會給二位解藥,沒想到二位見識卓絕,事先察覺出來了,倒也省得一些麻煩。”這時,那隨從已經給白衣遊俠服了解藥,白衣遊俠連連道謝:“在下白知南,感謝眾位相救。”


    思卿命隨從將眾乘客從船艙中放出,乘客知道真相後,你一言我一語,其中有幾個膽大的便要上前對那些人拳打腳踢。


    白知南擺手道:“眾位,我們都是思卿公子相救,如何處置這些人,還要聽思卿公子吩咐。”


    眾人安靜下來,思卿道:“將這些強人捆了,隻留下船老大和幾名水手劃船,待到天亮,將他們交給太守處置吧。”將那些強人捆好後,思卿又給船老大和幾個水手服了解藥,留下隨從和幾個年輕力壯的乘客監視他們劃船。


    折騰了半夜,眾人疲憊,各自迴去安歇。在睡夢中,突然船身劇震,司空凡翻身坐起,門口恰好遇到慕容雪霏,兩人一起走向船舵。船老大和眾位強人已然不見,思卿的隨從也不知所蹤。大船撞到了湖中一個小島上,先前在旁邊監視的精壯大漢也昏死過去。思卿在旁邊黯然神傷,歎道:“唉,還是我大意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慕容雪霏思緒飛轉,想著各種可能。


    “船上一定還有他們的同夥。”思卿望著滿天的星辰,喃喃地道。


    這時,白知南艱難地走過來,思卿忙問發生了什麽。


    白知南道:“我們從後麵被人襲擊了,卻不知道是誰,那些人身手太快,隻是頭上被人一擊,我們便昏倒了。”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去島上看看。”慕容雪霏覺得此事甚是蹊蹺,或許能找到五色石的些許線索。而且一路上也未曾見到姬如夢,在島上能尋得一二線索也未可知。


    “我們不若稍做休息,待到天明再做打算,在黑暗之中,敵明我暗,怕是要吃虧。”司空凡雖然日日念著姬如夢,理性告訴他,半夜上島,確實不是明智的選擇。


    慕容雪霏和思卿點頭表示讚同,“有仇不報非君子,我明天也要一同前往,報那一擊之仇。”白知南這時也走了過來,躍躍欲試。


    “白兄,你受傷未愈,不如稍作休息,我等上島先去一探。”司空凡擔心白知南受傷未愈,反而要分心照顧他,故而勸阻。


    白知南執意要去,司空凡阻攔不住,隻好答應同行。


    待到東方發亮,島嶼的輪廓逐漸顯現在眼前,一座山峰矗立島上,雲霧不散,誰也看不到那雲霧後麵籠罩著的,到底是什麽。司空凡一人在前,思卿與慕容雪霏緊隨其後,白知南走在最後。四人拾級而上,走過青石鋪成的台階,兩邊樹木如衛兵般,分列左右。走在其中,倒是有一種閱兵的感覺。越往裏走,雲霧越濃,空中的霧氣打到眾人的衣服、頭發上,凝結成水珠,晶瑩剔透。走到約莫一盞茶時分,看到前麵是個寨子,寨樓上數名衛士,手持長刀,背掛弓箭,守在門口。那些守衛道:“諸位請進,我們島主有請。”司空凡微微一怔,心道:果然是被他們算計了,不知道他們將我們引到島上來,究竟有何目的?


    這座神秘的小島上,到底有什麽在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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