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體都已大好,慕容雪霏和司空凡一早踏著晨曦出行,兩日之後,來到蜀漢中軍大帳。


    大帳正中坐著一人,正是諸葛亮。大帳中文武眾將分列兩邊,魏雲鴻也赫然在列。慕容雪霏帶司空凡入賬,將原由一一稟明。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道:“南安,安定兩郡已降,夏侯楙被擒,天水守將尚不知曉。我正欲進攻天水,請諸位出謀劃策。然而,方才天水魏營使者前來,我方姬如夢被薑維所擒,押在天水,要我拿五色石來換。如果我派軍前去攻城,那麽他們就要將姬如夢吊死在城門上。如今五色石已帶迴,諸將意下如何?”


    那日魏雲鴻遍尋不到姬如夢的蹤跡,隻好迴到大營,若是她已脫險,必然已經歸來。然而迴營之後,才知道姬如夢並未歸來,沒過多久,魏國的使者便送信來。


    “丞相切莫答應。”說話的是丞相府長史楊儀,說話間已上前一步。“五色石關乎國運,不可以因為救一個人而不顧國運。”


    中軍大帳下首第一人上前一步,怒道:“見利忘義,這是書生之見!先帝以仁義治天下,若拋棄我軍將士,還有何人願意在陣前拚命,我等死後又有何麵目以見先帝?”說話的正是大將魏延。


    “文長息怒,威公也是為大局著想,五色石威力太大,若是落入魏軍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說話的是參軍馬謖。


    一位白發老將說道:“丞相可先假裝答應,子龍願率一隊奇兵突襲,前去救人並搶迴五色石,如若不成,願軍法從事。”說話的是唯一在世的五虎大將趙雲。


    這時白毦兵眾將齊聲道:“我等願隨子龍將軍同往,決不拋棄同伴。”


    楊儀又道:“萬萬不可。此非萬全之策,五色石不容有半點閃失。若是稍有差池,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要毀於一旦。”


    魏延又待發怒,諸葛亮擺了擺手道:“我大漢行的是天道,雖弱小,但有錚錚鐵骨。當年新野陷落的時候,先帝不願百姓遭曹賊屠戮,攜百姓渡江,日行緩慢,被曹兵追上,雖然兵敗於當陽,卻贏得了天下的民心。如果我們拋棄有功將士,將寒了天下的心。先帝不為,我亦不為。”


    司空凡與白毦兵諸將聽後,心中都是一動。


    諸葛亮又道:“文長,你派一得力將士扮做魏軍,通知天水速速出兵救援夏侯楙。子龍,鄧芝,你二人率五千兵馬,扮做魏軍,待天水守軍出城後,賺開城門,如若被識破,守城軍士不多,可竭力攻打。王平,你率三千兵馬截住天水救兵去路,切莫放跑了一個人。廖化,你率三千兵馬截住天水援軍後路,前後夾擊。關興,張苞,你二人各率兩千兵馬接應子龍將軍。其餘諸將,隨我駐守中軍大帳。”


    調度完畢之後,諸將散去,諸葛亮獨自留下白毦諸將,道:“你等攜帶五色石前往天水,見機行事,如果形勢緊急,可拿五色石與敵軍交涉。”


    白毦諸將領命出帳。慕容雪霏把蒲元和魏雲鴻介紹給司空凡。慕容雪霏雖然武功不及姬如夢,然而智謀卻是數一數二,因此四人中,以慕容雪霏為首。白毦軍中對袍澤之情看得甚重,眾人整頓軍馬,準備去戰場上救人。


    趙雲和鄧芝來到天水,等天水的守軍被騙離開後,扮做敗逃的魏軍,來叫城門。城樓上的魏軍見狀,一隊人馬出來,為首的一將,正是薑維。


    薑維槍指趙雲道:“蜀寇,扮做我軍想賺我城池,今日讓這裏成為你的葬身之地。”趙雲大怒,挺槍來迎。兩人都是用槍,一老一少,一來一往,三十迴合不分勝負。


    趙雲讚道:“好槍法,想不到後輩之中,竟有如此人物。”


    薑維道:“你已中吾計,今日讓你有來無迴!”話音剛落,隻見左邊尹賞,右邊梁續,後麵天水太守馬遵一起殺來。趙雲心中一涼,戎馬一生,想不到竟會折戟在此。


    正在此時,左邊和右邊分別殺出一隊人馬,關、張兩邊大旗異常醒目,為首兩員大將,一個持大刀,一個持蛇矛,正是關羽和張飛的兒子關興和張苞。兩人道:“叔父莫慌,侄兒來也!”趙雲大喜,合兵一處,與鄧芝一起殺出重圍。


    薑維道:“你們不管同伴的死活了嗎?”趙雲心中一動,待欲殺迴,士氣卻早已損折,知此時動兵,實無勝算。


    這時白毦諸將也已趕到,司空凡看到薑維,頓時變色:“無恥之徒,背後偷襲,算什麽好漢!”原來,那日偷襲司空凡和姬如夢的,正是薑維。


    薑維挑釁道:“原來是手下敗將,今番是要帶來五色石還是帶迴你同伴的屍體?”


    慕容雪霏道:“五色石可以給你,但是我要先見到我的同伴。”


    薑維對收下親兵道:“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魏軍中一名士兵騎著馬,手中牽著繩子,後麵拉出一個人來,被繩子綁著,正是姬如夢。司空凡與她一別幾日,見她憔悴了不少,想必是吃了不少苦頭。


    姬如夢見到同伴到來,喜悅無限。隨即又道:“五色石千萬不可給他們,否則我無法跟丞相交代,無法跟大漢百姓交代!”


    慕容雪霏道:“妹子莫要擔心,丞相已經允可。我大漢以仁義為先,絕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同袍!”眾將士聽了,無不感動,皆願死戰,以報國家。


    蒲元對司空凡道:“魏軍多變,由老夫拿五色石去跟對方交換吧。”蒲元年長,臨陣經驗最為豐富,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司空凡自知受傷未曾痊愈,要是動手,實無十足把握,將五色石遞給蒲元道:“蒲大哥,小心。”


    蒲元接過五色石,道:“放心,即便魏軍有什麽陰謀詭計,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姬如夢依舊不肯:“我死不足懼,為了我賭上國運,不值得。”


    蒲元並沒有停下,道:“石頭沒了可以在再搶迴來,人要是沒了,就真的迴不來了。”


    姬如夢待要再說,蒲元已走到兩陣中間,薑維也牽著姬如夢向前,兩人一人交過五色石,一人放開繩子。薑維隨後揮手,指揮身後兵團掩殺過來。漢軍眾將也帶兵馬前來接應,瞬間兩軍戰成一團。蒲元掄起大鐵錘,與薑維長槍相鬥。司空凡、慕容雪霏接到姬如夢給她鬆開縛在身上的繩索,她因被綁縛得太久,繩索鬆開時已癱軟在地。司空凡顧不得交戰,將姬如夢抱到馬上,自己也上馬往陣外衝去。慕容雪霏在一旁接應,寒冰劍一連疾刺,七八名魏軍瞬間倒地,開出一條路來。魏雲鴻指揮手下兵士廝殺,從兩翼包抄薑維軍團。而另一邊,趙雲、關興、張苞和馬遵、尹賞、梁緒交戰,雙方各有死傷。薑維槍法絕倫,蒲元使用鐵錘極是耗力,時間久了,漸漸落於下風。薑維大喜,一槍朝蒲元胯下的馬腹刺去,那馬吃痛,人立起來,此時正值蒲元一錘揮出,來不及收,從馬背上摔下。他一個翻滾,跳出數丈之外,薑維躍馬挺槍又刺。這時魏雲鴻殺到薑維跟前,接住薑維的攻勢,將長戟舞成一個圓圈,一時半會兒,薑維近不得前。


    王平、廖化不見敵人前來,率兵前來查看,魏軍見蜀軍勢大,忙鳴金收兵。


    迴到營中,諸將將情況稟報諸葛亮,諸葛亮用兵謹慎,極少有敗績。聽到此事,奇道:“想不到魏國竟有此奇人,能識破我的計謀,若能收歸己用,何愁北伐不成?”諸位稍作休息,待我思考良策禦敵。


    趙雲對丟了五色石的事情極是自責,諸葛亮不予追究,能把人救迴來便是一件幸事。五色石雖然被搶,但是至少三年之內無法發揮作用。


    另一邊司空凡將姬如夢帶迴營帳休息,心中甚是憐惜。姬如夢笑道:“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還沒吃遍天下美食,喝遍天下美酒呢,不會有事的。”


    司空凡見她此時還能如此樂觀,又想到了自己失散的姐姐,情不自禁說了句:“姐姐……”


    姬如夢一怔,卻又發現司空凡在發呆,一撅嘴道:“喂,發什麽呆?你剛才叫我什麽?”


    司空凡忙迴過神來,剛才那聲姐姐,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在叫自己的姐姐還是姬如夢。微微笑道:“如夢,你能迴來,真是太好了,我定當助你取迴五色石。”


    “如夢……”姬如夢雙頰微微一熱,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祁山一行替自己擋了一槍,現在又奮不顧身將自己從亂軍中接迴來,自己連一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正要說話,慕容雪霏,蒲元和魏雲鴻同時進了大帳。


    姬如夢道:“丞相可有新的安排?”


    慕容雪霏道:“如夢妹子,好好休息便是,我等稍作修整,丞相在思索禦敵良策。”


    姬如夢道:“五色石雖說因我而得,卻也是因我而失,我定想辦法將它取迴。”


    魏雲鴻道:“這是我們大家的事,那薑維縱使他武藝再高,我們齊上,他總也打不過。”


    蒲元道:“勝負之數,在於人謀。那薑維可怕的,不隻是勇武,而在於謀略,我軍已兩次敗於他手,這次不能掉以輕心。”


    慕容雪霏道:“若論謀略,當今之世誰能比得上丞相。不過我等亦需思索良策,為丞相分憂。”


    魏雲鴻道:“我們幾人之中,屬慕容姑娘最有謀略,我等自當聽從調遣。”


    慕容雪霏本是諸將之首,她沒有迴答,而是轉身對司空凡道:“司空公子,你意下如何?”


    司空凡沒想到慕容雪霏會問自己,向慕容雪霏道:“我定會協助諸位,取迴五色石。”


    姬如夢道:“有小凡相助,我們一定能打敗薑維。”


    待到夜晚,明月初升,隻聽到外麵有軍士大喊,:“敵襲!敵襲!”眾人大驚,沒想到魏軍來劫營,軍中火光燃起,司空凡、姬如夢、慕容雪霏、魏雲鴻、蒲元等皆縱馬來戰,來襲之人正是薑維,他一馬當先,直奔中軍大帳。魏軍人數本少,竟敢以少襲多,蜀軍完全沒有防備。


    魏雲鴻,蒲元雙雙來戰薑維,隻是事發突然,營中四處火起,亂作一團。姬如夢,慕容雪霏,司空凡護著諸葛亮殺出重圍。諸葛亮感歎到:“今日看來,兵馬不在於多,而在於調度。天水麒麟兒,果然名不虛傳,待到他日,我必生擒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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