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寺島信長。


    這個無足輕重的第四子,藏三郎掌握資料並不多。


    手中的資料也僅限於信玄提供的。和第一次與忠次見麵時,他趁著裝睡,從換金所的情報裏看見的。可以說他為了日後瞞過忠次,也並沒有刻意的去調查。


    大寺島信長,為數不多的資料中,除了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他的身世。


    對於他的記載,也都是記錄了他在擔任財務,稅收,外交,管理和訓練府兵等等的工作之中。


    十年如一日的,那種盡職盡責的表現。


    通過和寺島的其他官員對比,這些情報更加說明了他是一個對家族兢兢業業的人。


    可是,問題也就是出在了他的這份兢兢業業。


    因為信長並不是家臣。


    他那出色的,靠著剝削島民獲得的政績,再加上他嫡子的身份。


    讓藏三郎看瞬間就看見了隱藏在這個人內心中的那一份野心。


    和他心中對命運的強烈的不甘與執著。


    特別是信長那十年如一日的努力,讓藏三郎明白,這個人,絕對會心甘情願的成為自己心中那個“殺兄弑父”計劃的關鍵人物。


    一切都因為這個世界,是繼承製的世界。


    這樣一個世界。政績,它隻是能說明你的能力。


    它,不足以,也不可能,讓一個有著三個哥哥的嫡子,在這種製度下成為一個上位者。


    ......


    信長來到大寺,安排完府兵仔細檢查完這裏,並讓大寺戒嚴的第二天。


    有著住持和一眾大和尚介紹,而被他暫時留在寺裏的藏三郎。


    一大早,就帶著雨由利,來到了屬於他們這間房的小院內。


    兩人大半月的接觸下來,藏三郎知道了這個孩子除了貪吃之外。


    居然還有一顆無比要強的心。就好比這劍術上的訓練,除了第一天是藏三郎要求的。


    之後的每天,反而都是雨由利會早早的喊著藏三郎一起修煉。


    包括今天也是如此。


    雨由利在藏三郎的示範和矯正下,無比認真的握著刀,一下下的盡全力完成手中的基礎動作。


    直到她那小小的額頭上,很快的出現了一層層的汗漬,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此時,站在一旁監督的藏三郎,一邊提醒對方動作不要變形的同時。


    在看見那張稚嫩的小臉上的汗漬,他在內心裏也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惋惜。


    “多好的孩子,隻是沒想到,一個有著如此天賦的孩子,卻出生在了水之國,注定成為了是一個短命的存在。”


    他如此感慨,不是因為他迴想起了有關林檎雨由利英年早逝的記憶。


    而是雨由利的雷遁天賦太好,好到這個孩子不用經過任何訓練。僅憑憑借著她身體自發的,就可以每天提取出大量的雷屬性查克拉。


    這是一件好事不是麽?可是當這件事情出現在雨由利身上,那就不是了。


    因為相比於她驚人的查克拉轉換速度,雨由利的身體天賦,卻實在是太差了!


    差到,她的身體潛力,僅僅隻是比廢柴的藏三郎,高上一個或兩個級別。


    在這裏打個比方:


    雨由利的身體,相比於藏三郎的身體,卻也隻是一個正常家庭與要飯的窮鬼之間差別。


    雨由利和藏三郎天賦上的差距,就是藏三郎是需要乞討,才能做到賺錢養家。


    而她,卻有一個可以透支一切資產,現金秒到賬的賬戶。


    雨由利那所謂的天賦。


    隻是給了她可以輕鬆的跨過身體的保護,可以毫無節製的做到提取身體的潛能,將它變現成為查克拉的特殊手段。


    又或者說,雨由利,其實就是身體裏壓根沒有這種保護機製。


    毫不誇張的說,就是現在的雨由利,完全沒有經過修煉的她。


    隻要精神和意誌足夠強大,讓她可以忍受住身體上帶來的劇烈的痛苦。


    現在的她,就可以做到在一瞬間燃燒光自己身體裏的全部生命力,來提取出一股恐怖的查克拉。


    而這一點。


    也是從藏三郎第一天教會她提取查克時,他就發現的。


    畢竟兩人的第一次相遇,抱著雨由利一路前往去找忠次的路上。


    藏三郎不止一次的檢查過這個孩子的身體,也知道了這個孩子身體的詭異。


    他不擅長醫療忍術,但是那是查克拉性質決定的。


    天賦的孱弱,讓他在學校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自然也無比解人體的構造。


    這也是,藏三郎半個月了,隻是教了雨由利一個查克拉提取術,就一直是在教劍術。


    並不斷給雨由利灌輸和洗腦,不要去依賴查克拉的原因。


    不是說他不知道其它的忍術,而是他想讓雨由利能通過劍術,強身健體的同時。


    能夠慢慢養成不去依賴查克拉的習慣,能夠讓雨由利孩子,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多活幾天。


    不管是因為藏三郎內心裏把雨由利當做工具也好,當做徒弟和晚輩也罷。


    他都不願意讓這個孩子,因為那驚豔的天賦,成為這個世界上曇花一現的存在。


    一個孩子。


    不該作為被當成工具的忍者,隻有那短短的十幾年壽命。


    見到雨由利因為用光最後一絲力氣,卻還在堅持著修煉,身體開始本能的湧現出藍色的光芒後。


    藏三郎急忙嗬斥住了對方。


    “雨由利,停下吧!劍術的修煉不是這樣的,使用查克拉的力量,你永遠都達不到劍術的巔峰。”


    雨由利聽見了藏三郎的話,悻悻的將手中的刀遞給了藏三郎,接過了對方的毛巾問道。


    “三叔,可是用上查克拉不是會讓斬擊更強麽?”


    說到這裏,她指向了牆角一塊被她劈的焦黑,變得粉碎的石頭。


    “你看,那就是我昨天晚上趁你不在的時候...”


    想到了對方一直不喜歡自己用查克拉,她急忙吐了吐舌頭。改口說道。


    “...聽見打雷了,跑出來看下雨,正巧看見的。”


    “打雷麽?”


    藏三郎抬頭看了看天。


    “雨由利,昨天好像沒有下雨,也沒有打雷吧。難道說寺島還能局部下雨?”


    “對不起,三叔,可是我隻是覺得這樣會變得更厲害。”


    認完錯,她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藏三郎。


    這幾天藏三郎的刻意講解,已經讓她理解了自己的天賦和查克拉的原理。


    她也讓知道使用過多的查克拉,會傷害到她自己的身體。


    畢竟,她不管心裏怎麽想,身體上的反應是誠實的。


    每次隻要使用超過了一定量的查克拉,雨由利都會感到十分的疲憊和饑腸轆轆。


    不過她也畢竟是個小孩子,對於這種東西還是會忍不住的嚐試。


    “沒事了,雨由利,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擔心你的身體,畢竟你是忍者,又怎麽可能不使用查克拉呢,能知道自己錯了就行了。”


    見到認錯的雨由利,看了一眼那塊石頭,藏三郎也沒有過多的責怪。


    掏出了幾塊糖,遞給了這個因為天賦而一直都很饑餓,飯量很大卻不長身體的孩子。


    在雨由利吃糖的時候,繼續說道。


    “雨由利,招式不是威力越大越好,知道麽。你未來的敵人不是大山,也不是石頭。而是人。”


    說到這裏,藏三郎抽出了雨由利剛才用的短刀。


    輕輕的一揮,將一片樹葉,瞬間平平的切開,從而變成了兩片。


    在小姑娘驚訝的眼神中,藏三郎撿起了樹葉放在了她的手上說道。


    “...雨由利,對付人,根本不需要那種開山劈石的力量。技巧,比力量更加重要。明白麽?”


    “就像是斬斷這片樹葉,隻需要輕輕的一下不是麽?不需要你去用砍斷一棵樹的力量...”


    “好漂亮的劍法,說的也很好...”


    一陣掌聲隨後傳來。


    隔壁院子裏剛剛起床的大島寺信長,隔著兩座院子那鏤空的隔斷看見了那一刀之後。


    帶著一名武士裝扮的人,從他那邊,三兩步就走了過來。


    “...抱歉打擾了兩位了,我是大寺島家第四子,信長,這位先生,其實昨天從主持那裏我就得到了你的消息,今天正準備拜訪一下。不知道,先生是誰家的武士,還是公子?”


    “雨由利,今天就到這裏了,去洗澡吧。記得一會不要在寺裏亂跑。”


    藏三郎見狀,先是賠了一個笑臉,隻走了雨由利之後,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鄙人隻是一個遊蕩的修佛之人,信長大人,進屋裏說吧。”


    “那就打擾了。”


    信長擺了擺手,示意身後一臉緊張的武士不要說話,便邁開了步子。


    藏三郎則是和那個滿臉戒備的武士一起跟在了對方的後麵。三人一前兩後的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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