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竟是複雜無比的。


    警員看著這有些戲劇性的一幕,麵色變了變。


    畢竟女方才高三未成年,十七歲呀。


    如果這女方並非自願,而孩子證實是陸堂的,那麽這陸堂可是要坐牢的。


    而陸父陸母想的卻不是這些。


    他們唯一的兒子成了植物人了,可能一輩子都醒不來了,那麽也就意味著他們家香火可能要斷了。


    如果這衛梨真的懷孕了,懷的是他們兒子的種,那不就是他們陸家唯一的後代了嗎。


    —


    衛梨涉嫌殺人以及故意傷人,本該是有十幾年牢的。


    但是突然懷孕了,按照這個位麵律法,她可以緩刑的,孩子出生以後,在孩子出生以後,她的刑期可以減少。


    隻是在這個時候衛梨和陸家父母鬧起來了。


    一個不想坐牢,一個隻想要孩子。


    衛梨威脅陸家父母,如果陸家父母不保下她,那麽她便說是陸堂強迫她的。


    男主的身世自然是不錯的,陸家也算得上是有錢,有點權勢。


    衛梨不想坐牢,於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陸家父母身上。


    而她唯一的籌碼是腹中的孩子以及陸堂。


    然而陸家父母根本就沒有辦法保下衛梨。


    畢竟這件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根本就不是私下裏走關係就能解決的。


    就算是他們想走關係,但是不知為何那邊已經咬死了,絕不給他們半點空子鑽。


    幾番糾纏之下,陸家父母直接找來了衛梨自願的證據。


    所謂證據就是酒店那天的監控。


    眼見這招不行,衛梨又拿自己孩子做威脅了。


    雙方的爭執越來越大,到了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衛梨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因為營養不良,也因為衛梨的情緒波動太大了。


    孩子沒了,那天陸家父母又哭又鬧,跟死了兒子似的。


    吃瓜群眾吃這麽大的瓜,各自評論著。


    當衛梨得知孩子沒了的時候,她整個人是懵了的。


    她雖然拿孩子威脅陸家父母,可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流產呀。


    這個孩子是她和陸堂的,身體裏流著的是她和陸堂的血脈,牽連著她和陸堂。


    她怎麽會不要呢?


    她原本想的是,讓陸堂成為植物人,成為植物人的陸堂,就算再喜歡薑予暖又如何?


    待在他身邊的隻有她,而他將會是她一個人。


    更何況她已經懷了陸家的孩子,不管陸堂有沒有醒來,她都可以憑借這個孩子嫁給他。


    然後成為他名義上唯一的妻子,如果陸堂醒來了,她這麽多年的照顧,應該會讓他很感動的。


    這樣他們也能幸福的在一起。


    不管怎麽樣,陸堂的是她的。


    哪怕是成了植物人,一輩子躺在床上。


    那也該是她一個人的。


    隻是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病房裏衛梨又哭又笑,竟是徹底瘋了,她嘴裏喊著陸堂的名字,喊著他們的孩子,瘋瘋癲癲的,後來她再也沒有清醒了。


    警方將人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她的一生估計就要在那裏度過了。


    等待她的會是什麽?這誰也不知道。


    校園三具屍體的家屬,以及兒子成植物人,孫子沒了的陸家父母。


    這些人都恨極了她……


    —


    半久高中畢業那天,紀尋舟辭職了。


    半久以省狀元的成績考上了第一大學。


    當成績出來的那天,紀尋舟緊緊的抱著她,那黝黑的眼眸裏也隻有她一個人,再無其他。


    “高中畢業了,我的小女朋友。”


    半久沒有說話,她俯身輕輕的吻在了他的唇角。


    紀尋舟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雖然這次他又落敗了。


    最後他抱著人躺在沙發上,麵上笑著,微喘著氣。


    “小女朋友,你家哥,哥已經辭職了,以後的規劃已經想好了,先創立一家公司,地址就在小女朋友的學校附近,我們出來住吧,再過兩年你就可以領證了……”


    紀尋舟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那都是他遐想的未來。


    他的每一句話裏都是圍繞著她,一如他所想象的最美好的未來,是有她的存在。


    半久安靜的聽著,沒有插話,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沒有在聽在敷衍。


    “小女朋友,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紀尋舟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好。”半久說。


    孩子她是不會有的,這是早已經注定了的,而她自認為自己照顧不了一個孩子,九弦和薑嶸就是最好的例子。


    紀尋舟突然就特別開心了,他緊緊抱著半久,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不要孩子,就我們倆,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他說語氣堅決而篤定。


    —


    到底是身為男主,哪怕主角光環已經崩塌了,陸堂還是在十年後醒來了。


    十年之後的陸堂不再是十七歲,而是二十七歲。


    錯過了高考,錯過了大學,大概是想著他永遠都醒不來了吧,陸家父母給他提供的醫療措施一年比一年差,這也導致了,他醒來了大腦卻有些鈍化了。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他看到了他七歲的弟弟,這個通過試管嬰兒出來的孩子。


    一邊是身體健康活潑聽話,有無限未來,被路父路母當成眼珠子捧在心尖的小兒子。


    另一邊是高中生就亂搞男女關係,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十年,醒來後身子受損嚴重的大兒子。


    這夫妻倆的心偏向哪裏就不用說了。


    後來紀尋舟看見了半久,她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裏,那男人看見他的目光冷冽而譏誚。


    他愣愣的看著最後佝僂著背走了。


    ……


    到了大學,紀尋舟開始各種嚴防死守了,仿佛猛獸緊緊護著自己的寶物,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防著四周所有的一切。


    這時候的紀尋舟已經不戴金絲框眼鏡了,他那黝黑冷冽的眼眸徹底展露,讓人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半久問起過,他為什麽不戴眼鏡?


    紀尋舟直接將眼鏡拿給了半久。


    半久在那金絲光眼鏡上麵發現了一些東西,定位跟蹤以及小型麻藥。


    ——之所以戴眼鏡,不是因為近視了,我剛工作的時候年紀太小了,麵容有些稚嫩,戴個眼鏡可以讓我看起來老成一些,後來我想辦法將眼鏡改裝了一下,才有了現在這個樣子。


    紀尋舟是這樣解釋的。


    後來那副眼鏡他沒有用了,而是放在了書房裏。


    對於紀尋舟的嚴防死守,半久總有一種感覺,在他眼裏隻要是活的,不管男的女的,公的雌的,母的雄的,那都是疑似情敵。


    就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之下,還是常常有人送半久情書。


    雖然半久沒有一次收下了,但紀尋舟還是醋了。


    醋了的紀尋舟每天接送半久上下學,然後用他那冷冽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覬覦他家小女朋友的人。


    偏偏有膽子大的,送情書被拒,表白被拒,明知道半久有男朋友了,依舊不放棄。


    夏淩在開學第一天就看上了半久……的顏值。


    作為一個資深顏控,夏淩覺得,撬個牆角而已,他可以的。


    為了這個目標,夏淩兢兢業業的撬了半個學期。


    就在他的狐朋狗友猜測,他什麽時候能成功的時候,他突然放棄了。


    麵對狐朋好友疑惑的目光,他微笑著沒有解釋。


    夏淩始終忘不了那一天,他超車闖紅燈進了警察局。


    這種事情於他而言無異於家常便飯,所以他根本不害怕。


    畢竟他家有錢。


    然而在警察局裏他看到了紀尋舟,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情敵。


    他忘不了那天紀尋舟微笑著跟他說。


    ——好巧,迴來看看工作夥伴遇到了夏小少爺。


    那次他在警察局裏待了七天。


    整整七天!


    他在鐵欄裏被訓話,紀尋舟坐在外麵喝著茶,頗為自在。


    夏家有錢是不錯,但紀家也有錢,所以他慣用的法子是行不通的。


    最後他麵如土色的走了。


    對於夏淩的突然放棄,狐朋狗友自然是要抓著他詢問一番。


    夏淩直接將所有人罵跑了。


    廢話那麽多幹嘛?


    老子那八千字的檢討書還沒寫呢!!!


    嗚嗚嗚……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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