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華濃被推出去搶救,何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無論誰勸他休息都不聽,兩眼直勾勾盯著門口,看得伍誌岐躲出去偷偷抹淚。


    經過數小時搶救,陸華濃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為了避免再出現做噩夢受到刺激加重病情,隻能用鎮定劑來控製陸華濃的睡眠。


    何盤盤一身是汗,和四名護士推著陸華濃進門,坐到老爸床上接過左朗遞過來的毛巾擦汗。


    護士檢查過連接在陸華濃身上的儀器和吊針都沒問題,和何盤盤打了招唿離開。


    左朗親自送護士出門,順手拎起兩籃果籃塞到護士手裏做謝禮。


    返迴病房,左朗看了眼被各種儀器包圍著的陸華濃,眉頭緊鎖,“何醫師,華濃情況還能堅持多久?”


    何盤盤也不隱瞞,當著老爸的麵迴道,“再有一次,未必能救得迴來。”


    “這麽嚴重?”


    左朗痛苦地雙手掩麵,臉埋進掌心,許久沒有出聲。


    何父聽了仰靠在床頭,臉色煞白,何盤盤叫來老爸的主治醫生,自己則一步一挪地出去門外長椅上坐下來緩著……


    伍誌岐跟出來,萬分糾結地同何盤盤商量,“盤盤,或許伍大哥這麽說話太絕情,但你能不能等到陸華濃清醒時,問問他名單的事?”


    何盤盤驀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住伍誌岐,“你說什麽?”


    “我知道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你會有些接受不了,可是情況特殊,你看你能不能……”


    “不能!”何盤盤炸了,“現在不能,以後不能,這輩子都不能,永遠都不能!”


    現在的何盤盤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伍誌岐無奈,“盤盤,你冷靜一點。”


    “我沒辦法冷靜,人都這樣了,你卻隻想著名單,你的心是什麽做的?”


    伍誌岐舉手投降,“盤盤,你別發火,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何醫師……”李力帶頭領路,身後跟著周清瑜和鳳瑋。


    看到這兩個家夥,何盤盤更沒好臉色,質問伍誌岐,“正好周清瑜他們來了,你怎麽不問問他們名單的事?”


    被何盤盤吼得訕訕的,伍誌岐讓到一邊保持安靜。


    周清瑜聽得明白,接口道,“名單都存在電腦裏,我們記不住那麽多,問我們也是白問……何醫師,我聽李力說,陸董情況不大好,所以我們趕過來……”


    不想看見周清瑜和鳳瑋,何盤盤打斷周清瑜,“還死不了,謝了。”


    李力幫著周清瑜解釋,“不是,何醫師,您誤會了,周所長是趕來救陸董的。”


    “救陸華濃?”何盤盤用質疑的目光打量著誇下海口的周清瑜。


    周清瑜隨便何盤盤審度,坦然道,“我會搬運,可以試試。”


    何盤盤冷笑,“就算你能利用異能幫忙把子彈取出來,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控製住出血點,陸華濃將麵臨什麽?”


    周清瑜胸有成竹,“那就要看何醫師的本事了。”


    “你什麽意思?”


    周清瑜覷了眼旁邊的伍誌岐,轉而道,“咱們進去聊。”


    看得出來周清瑜並沒有騙自己,何盤盤隻帶著周清瑜和鳳瑋進門,伍誌岐和李力都被排除在門外,病房裏的左朗也被趕了出去。


    等到主治醫生為何父檢查完畢,開藥讓護士給何父滴注後離開,何盤盤守著老爸向周清瑜道,“說吧,你有什麽辦法。”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搬運,你救治。”


    何盤盤當然知道自己可以救治垂死病患,但那是以損傷陸華濃為代價,陸華濃病危後,她也曾考慮過這點,但陸華濃是本體,怎麽去運用異能救本體,何盤盤想不出來也不敢亂試驗,聽到周清瑜的意思很有把握,何盤盤不免動心。


    “你說說看……”


    周清瑜道,“我這也僅限於是設想,因為一,我並不確定真的能搬運走陸董所中的攝心子彈,二,中途出現情況,全都要靠何醫師來及時補救,但我對你的情況並不了解,所以,其實這非常的冒險。”


    這是一場沒有把握的仗,還是跟居心叵測的人合作,何盤盤猶豫了,“我該怎麽做?”


    “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異能是否有修複作用?”


    何盤盤搖頭,“我不清楚,畢竟我經曆的情況太少了。”


    終於親耳聽到何盤盤承認,周清瑜神色不動,“那麽,何醫師想不想一試?”


    說不想,陸華濃隨時隨地會死,說想,周清瑜到底能不能信任,救治能否會成功,這些都是未知數。


    “盤盤……”老爸握住何盤盤的手,微涼的手皮包骨,何盤盤的心一陣揪疼。


    “試試吧,至少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何盤盤淚目,十分討厭現在的自己。


    擦去眼角淚花,何盤盤目光堅定地看向周清瑜,“那麽,需要我怎麽做?”


    握住陸華濃的手,周清瑜講解,“我如果能運出插在陸董心髒上的子彈,那麽何醫師就要及時用異能修複傷口,不知道何醫師能不能做到。”


    這樣的設想是完全脫離何盤盤能力範圍的,她從來都沒有做過,談何做不做得到,何盤盤搖頭。


    “沒有其他辦法嗎?”


    鳳瑋道,“還有一個方案,不過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同何醫師好好談談條件了。”


    果然周清瑜和鳳瑋還是不改本性目的不純,何盤盤過去拉開周清瑜握住陸華濃的手,道,“請說……”


    幹巴巴地收迴手,周清瑜說出了打算,“何醫師可以孤注一擲,把陸董交給我,我保證會全力救治陸董,至少他能有百分之五十活下去的幾率。”


    要帶走陸華濃,何盤盤知道自己的自亂陣腳讓周清瑜誤以為有了可乘之機。


    冷冷一笑,何盤盤道,“那麽,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帶走陸華濃救治,而不是在這醫療設施齊備的醫院裏?”


    周清瑜高深莫測地咧嘴一笑,“因為我需要的是擁有修複異能的異能者,而不是這些冰冷無用的機器。”


    “不可能……”何盤盤斬釘截鐵,“我是不會把陸華濃交給你的,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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